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人声鼎沸，处处都夹杂着利益与阴谋。
王南山身着一套深蓝色西服，脸上能够看出明显的紧张。
“王老板，我说你要不当着大家的面帮小兄弟把那块烂石头切开看看，好让我们这些看热闹的闭上嘴。”
底下的好事之徒依旧不依不饶的，似乎认定了王南山手里是出不了好货的。
“咳咳，各位同行兄弟，大家都是吃这口饭的。怎么每次我王某一上台，你们就知道在底下给我拆台瞎吆喝啊？”
听到王南山这般说，方才开口的那人更加不依不饶。
“王老板，咱们大家这不是好奇心作祟吗？你大人有大量，就依大家的要求给我们长长眼。”
王南山看看底下众人，又把脑袋转过头看了几眼陆天明。
经过短暂的抉择后，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陆天明身旁，把嘴巴凑过去。
“小兄弟，你现在离开这里，一个小时后打这张名片上的电话，就可以得到五万元现金。”
陆天明看着王南山把手伸到自己衣服兜里，马上反应过来王南山是什么意思。
“王老板，赌石大会再过一小时就结束了，你这么做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王南山眉头一皱，心想面前这毛头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开窍。
“好话不说两遍，怎么选择看你自己。”
说完，王南山就退后几步，抬手示意底下的众人安静一下。
“大家先安静，让这位小兄弟自己选择要不要当场开石吧，咱们这么为难人家也有点说不过去。”
王南山刚说完这话，就听闻身后传来一个坚定而又干脆的回答。
“我选择当场开。”
一句话，寥寥数字便表明了一切。
回过神来的王南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在他看来，陆天明选择的那块石头正是从自家仓库废料堆里凑数带来的。
其价值别说是五万了，就算是五百都是不值的。
“小兄弟，你确定了？”
王南山当然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所以现在才会再次询问陆天明的意见。
看到陆天明点头的动作，王南山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摆摆手让手底下的人准备开石。
只见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龙行虎步走上来，手中那台亮晃晃的金色水磨机格外吸引眼球。
“各位，现在我就当着大家的面亲手打开这块石头。”
众人看到王南山拿出了镇店之宝的金磨机，一下子都被吊起了胃口。
陆天明笑着走到王南山的身旁，看着身旁价值不菲的水磨机询问道。
“王老板，你这台水磨机用的是真金吗？”
原本王南山就对陆天明有很大的偏见，此时又听到陆天明有些智障般的问题，自然免不了要讽刺一番。
“小兄弟，我王某人在玉石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业大半辈子了，身家没有几个亿也有好几千万了。你说我要是连镇店之宝都用不起真金白银的，我王某人活着是不是太假了？”
“咳咳，王老板，你别生我的气，我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这人没见过世面，第一次看到有人把纯金镀在水磨机上的。”
底下那几个好事之徒看到王南山快气炸的样子，更加添油加醋道。
“哈哈，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王南山王老板怎么说也是常年混迹在玉石届的大鳄级人物，手头通过各种渠道赚到的钱岂是你这种平头小老百姓可以估量的准的。以后见到王老板，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要不然他身上的气味能把你这穷酸气给熏没喽。”
王南山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可是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气的差点跳起来。
“张二狗，你丫的还没败光你爷爷那几箱子从帝王棺材里挖出来的青铜器啊，快闭上嘴巴吧，要不然汉王老子可要半夜偷偷摸到你的床边把你的牙齿一枚枚拔掉。”
张二狗显然也不是个正经的主儿，穿着一套宽松麻袋裤，两只手上戴着数枚古戒。
“王老板，你丫嘴可快赶上我家那位老不死了，得咧，你忙你的活儿，我到别地儿看看去。”
看着张二狗从袖口中取出一把折扇，哗啦一声行云流水打开后悠然自得的踱步而去。
“这缺心眼儿的小兔崽子，小时候我怎么没长眼会抱着逗他玩儿。”
王南山暗自喃喃道，马上回过头抓起黑檀木桌上那块看相不咋的的石头。
水磨机打开后，王南山娴熟的用右手抓起石头，从腰上抽出一支记号笔在石头上划了几条线。
“王老板，你可真有雅兴啊，还有心思在这块烂石头上搞艺术。”
底下还有好事之徒对王南山不依不饶的进行语言攻击，可是开工了的王南山似乎没有方才那般冲动。
他低着头，紧抓石头根据方才画的那几条线进行切割。
“各位，今天既然是福寿珠宝行一年一度的盛会，那我就在大家面相现个丑。”
王南山突然抬起头，那张油光满面的老脸上瞬间变得神采焕然。
“咱们做玉石这一行，很多人会以为这行水深，像我王某人做生意的十之八九都是杀猪宰客之徒。那好，今天在这里，我当着大家的面一步步切开这块石头，不管里面有没有玉，我都会用我能想到的说出我每一步看到的背后的秘密。”
“喔，这老小子说的神神乎乎的，到头来还不是怕自己开个空包石脸上过不去吗？”
王南山尽可能的克制住心中的愤懑之情，他自然是早有耳闻自己在业内的名声是极为不好的。
“每一块玉石的表面都有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裂纹，这每一道裂纹正是我们行内人称之为眼睛的根据。大家看，我已经切开的这一小块里面，隐约间能够看到里面是有蓝绿相间的神奇裂纹，这些裂纹大大小小互相连接在一起形成了这块指甲盖大小的网，能够说明的正是这张网后面就算是有玉石，其价值品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玉石上面出现裂纹一般是顾客不愿意看到的，尤其是那些花低价收进来想要赚一笔的人。在出手之前如果能够看到原石表面有裂纹，他们一般就不会出手了。
“王老板，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快点切开别浪费大家时间了。这块烂石头一看里面就没宝石，你也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着半小时之后的年度至尊石评选吧。”
王南山长叹一口气，感觉到底下这群人实在是不给自己面子。
没过多久，石头表面那层杂质全部抛除，露出一条条鲜艳夺目的耀眼红条。
“我擦，这小子是不是踩狗屎运了？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没看出那块烂石头里面藏着宝贝，却被这白丁小子撞到大运了。”
此刻，离红翡翠最近的正是王南山。
他难以面对眼前的一切，说透彻点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面对自己一句话损失了一块顶级红翡翠。
“王老板，你还好吧？我听底下的兄弟说我这块石头里面的是红翡翠？”
陆天明故意作出一副不懂的样子，压低语气凑到王南山的耳边说道。
此时听到陆天明的声音，王南山有种被万道惊雷劈中的酥麻感，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先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而后脸上露出痛苦中夹杂着一点兴奋的复杂神色。
“小兄弟，你的运气确实不错，一出手就挑中玉石当中价值极高的顶级至宝。”
王南山欲言又止，心底想说的话没有全部说透。
“哇，我的运气今天爆棚了，王老板，你是玉石届老前辈了，你实话告诉我，这块红翡翠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多少钱能出手？”
看着陆天明满脸兴奋，王南山心里大呼可怜，可是现在还好的是陆天明看上去是个对玉石一点不通的穷酸小子。
如果自己能够出几块钱，或许能够用很小的损失替自己挽回损失。
一想到这里，王南山的脸上立马恢复了荣光，他一把抓住陆天明的手，露出一口金灿灿的大黄牙笑道。
“哈哈，小兄弟啊，我看咱们两个也是有缘，要不然你说我们怎么会在这人海中相遇呢？小兄弟，你说的没错，哥哥混迹玉石届数十年了，眼睛看到的手里摸过的宝贝数不胜数。哥哥送给你的这块红翡翠虽然有点价值，可是这翡翠的价值啊，讲究的是形态。”
陆天明也不想把自己过多的暴露在众人目光中，他故意对王南山低语道。
“大哥，你这儿有没有隔断的空间，就我和你还有我兄弟三个人去。”
此举正合王南山心意，他立马眉开眼笑，转过头交代手下的人立马腾出摊位后面的小库房，准备用自己精彩多伦的谈判技巧来说服陆天明把翡翠卖给自己。
可是，陆天明怎会不明白王南山心里面打的那点小九九，他顺藤摸瓜的叫上徐文强跟着王老板走到了摊位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