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穿针引线般穿梭在城市峥嵘的水泥森林里时,中州博物馆的馆长老齐早早的便来到了中州博物馆。
已经守候在博物馆门口的马学兵以及林怡辰和陆浩飞三个人便一起迎了上去,马学兵伸手和老齐握了握手:“齐老师,这么早就把您老叫起来,真不好意思。”
“三位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齐馆长满面堆笑的从博物馆旁边的侧门里把陆浩飞三人让到一间只有十几平方米大小的接待室里沏了茶,一一端给三人后笑问道,“刚才我在电话里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到酒杯什么的,现在可不可以介绍清楚一点儿?”
林怡辰微笑地望着齐馆长道:“是这样的,我们正在查一系列离奇的猝死案件,其中牵涉到古代的青铜酒器,所以想请齐老师您帮忙像我们介绍一下咱们博物馆馆藏的酒器以备破案之用。”
齐馆长看了三位一眼,除马学兵年纪稍长一些外,林怡辰和陆浩飞看起来明显就是大学生高中生之流,心中就有些不屑,清咳了两声后,颇有些托大道:
“咱们平原省虽然现在在经济上落后于沿海发达地区,但是在古代尤其是商周乃至春秋战国时期,那可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所以出土的商周文物也不计其数,种类也非常繁多,就拿你们提到的青铜酒器来说,单单饮酒用的就有觚觯角爵杯舟六种小类,而每一种小类的形制纹饰也根据时代和地域之不同有着较为明显差异,如果再加上卣壶尊盉钟钫等盛酒器,估计今天一天我都未必能给你们介绍完。”
林怡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我们自然知道齐馆长博学多才,有机会我们也很愿意聆听您的教诲,只是今天我们是有目的而来,我希望齐馆长能够带我们去看一下你们博物馆里收藏的那些青铜酒器,遇到不懂的我们自然会向您请教。”
林怡辰话说得绵里藏针,表面上是恭维齐馆长,实际上意思是我们自己会看,你只需要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展示给我们就行,齐馆长虽然听得不是很入耳,但是,人家小姑娘的话说得还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跟我来吧。”
在齐馆长的带领下,陆浩飞和林怡辰以及马学兵从内门里进入到了一个专门摆放各种青铜器的展厅里,因为从小生活在中州,所以陆浩飞也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印象当中只是一些破破烂烂的瓶瓶罐罐,并没有太上心,现在再看这些摆放在玻璃柜里的青铜器,陆浩飞有一种傻眼的感觉。
“这些都是我们馆藏的酒器,你们自己看吧。”齐馆长指着一片展区得意一笑道,“你们别看它们静静地躺在这玻璃柜中,其实每一件东西都是有生命的,只有像我这样热爱它们而且常年跟它们打交道的人才能真正触摸到它们跳动的脉搏,就像捡起一枚海螺就能听到大海的呼唤一样,每一件东西都是一段历史,都包含着兴衰成败,都孕育着不一样的爱恨情仇。”
林怡辰和陆浩飞对望了一眼,并没有理会齐馆长,而是径直走向那些青铜器。马学兵见齐馆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便主动指着展台上的一些东西边问边聊起来。
来来回回将展厅里的各种酒器看了一遍,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想要找的那件带着浓厚的血与酒味道的青铜酒器。
“齐馆长,你们别处还有没有类似于这样的酒器?尤其是那些造型独特的青铜酒杯之类的东西。”林怡辰再次来到齐馆长身边,见齐馆长正和马学兵聊得火热,但还是打断他们问道。
“你们到底想要找什么样的酒器?”齐馆长正谈在兴头上,被林怡辰这一打断,颇有些不满意道,“我们展出的这些酒器全都是我亲自遴选出来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展厅几乎就代表了整个商周乃至春秋战国以及秦汉酒文化,所以,你们想要的那所谓的奇特造型的酒器应该在历史上就没有存在过,说不定就是一个现代人臆造的东西罢啦。”
陆浩飞见齐馆长一再展示他对自己和林怡辰的不屑,知道如果拿出点颜色的话,还真难以让这固执的老头全部拿出他那些最心爱的青铜宝物,清了清喉咙,把语气调整得稍微生硬些后,陆浩飞直接还击道:
“齐馆长,我们可能没有您专业,也许很多青铜器的时代特征甚至它的名字我们都未必叫得出,但是,我们能看得出的东西恐怕您老这辈子都未必能探知其分毫。”
齐馆长见陆浩飞竟然敢说他能看出的东西是自己这一辈子都未必能探知分毫的,便恼火地指着一个三足,口沿上有两个鸟形青铜柱,后有把手的圆形小个青铜器问陆浩飞道:“请问同学,这是一件什么东西?”
因为陆浩飞对酒器确实没有什么概念,大致也只知道樽爵觥筹之类的名称,凭感觉仿佛是觥的样子,所以便随便说道:“应该是觥吧。”
齐馆长听陆浩飞说是觥,差点没有笑喷:“觥?你连最基本的青铜器知识都没有,还自吹自擂,这叫斝,是和觚爵等器具组合成套使用的酒器,可用来盛酒和温酒之用。”
陆浩飞哈哈一笑道:“没错,我的确分不出这些神马斝斛觥爵之类的东东,但是,齐馆长也不要太得意,你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些表面的东西,就像你在大街上看到的一个美女,你可能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工作,甚至还知道他家的门牌号,可是你知道她喜欢吃甜的还是辣的?就算你知道她喜欢吃甜还是吃辣,但是你知道她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吗?你知道她****上有没有长黑痣,屁股上有没有长痤疮吗?”
“难道你知道?”齐馆长冷哼一声道。
陆浩飞嘻嘻一笑,突然附在齐馆长耳边悄声道:“齐馆长,你大红的内裤跟严肃庄重的外衣着装对比还是挺鲜明的哈。”
齐馆长一愣,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内裤的颜色呢?莫非他真有些特殊的本事不成?
“你别扯那些没用的东西,既然你说你能看出我看不出的东西,那么请你说说这个青铜斝所不为人知的故事。”
陆浩飞看了齐馆长一眼,没有吭声,向那枚青铜斝靠近了两步,屏息凝神,调动体内的星素内能,五官移位并成一柱无形能量场覆盖住那枚青铜斝,瞬息之间,青铜斝上残存的远古气息便慢慢出现在陆浩飞的脑海当中: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和小米酒的酒香以及泥土的味道,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一种草的独特香味。这种草香在哪儿闻到过呢?陆浩飞的脑子迅速旋转着……
齐馆长见陆浩飞半天都没有说话,还以为陆浩飞说不出来,便笑道:“说不出来就算了,年轻人应该谦虚好学,看你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如果记住处处谦逊的话,我想你到我这把年纪时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我想起来了!”陆浩飞脱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青铜斝应该是一个商周时期某个贵妇的温酒器,她经常饮用的酒应该是以谷子为原料酿造的小米酒,当然,不知道酿酒时加入了蓍草还是谷地里长满了蓍草影响了谷子的品质,总之,那小米酒中是有淡淡蓍草味的,在华夏这块土地上,蓍草最有名气的就是古蔡国也就是现在的上蔡县,所以,我斗胆猜测这个青铜斝应该是出土于上蔡的某个贵妇之墓。”
“你……你……你……你是不是本来就知道这个青铜斝的出土地?!”齐馆长差点没有跳起来。
齐馆长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陆浩飞竟然有那么大本事,于是又挑选了几件自认为有难度的青铜器让陆浩飞说出它们的不同之处,陆浩飞全都准确无误说出了齐馆长知道和不知道的关于该青铜器的信息。
“神人,简直是神人也。”
齐馆长这时才五体投地拉着陆浩飞询问那些他参悟不透的青铜器皿,可是陆浩飞却直接拒绝道:“齐馆长,我们来这里不是跟你探讨青铜器的,我们此次来博物馆的目的是要找出那枚储有妖气的害人青铜酒器,所以,如果你们博物馆其他地方还有藏品的话,希望你能带我们去查验一下。”
齐馆长见陆浩飞说话如此干脆利落,知道想请陆浩飞辨别那些未定论文物的想法很难在今天实现了,所以便在陆浩飞答应方便时候帮他鉴别一下后,痛快地带领陆浩飞和林怡辰等三人向博物馆的青铜器储藏库房走去。
在中州博物馆的库房内,陆浩飞和林怡辰几乎用了半日的光景去寻找那枚熟悉的带走了七人灵魂的那枚青铜酒器,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最终他们却一无所获。
接下来的一连三日,陆浩飞和林怡辰同马学兵一起几乎走遍了所有古玩市场,走访了所有收藏爱好者,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