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我们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但是我们要先把王妈送回家,我们把王妈送回家后,几个人开了两辆车,胡子提议我们去唱歌,后来,我们就去唱歌,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胡子在那里鬼吼,唱的粤语歌,咬字很准,但是调子跑的离奇。
唱歌的时候,我一直在那里抽烟,三个孩子在屋里折腾着,希儿刚认宝乐这个哥哥,他们就很熟悉了,念良也是,就是个跟屁虫,祖儿坐在我旁边,她小声地对我说:“哥,你出去跟三姨妈说说话好不好?”,她看出我的心思,并且帮我提了建议。
我装作不知怎么回事地说:“为什么啊?跟她说什么,该说的不都说了吗?”
祖儿皱着眉头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啊,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楚,你把当初跟我结婚的事情跟她解释下好吗?然后我再解释下,我怕她心里有想法……”
我说:“你多想了,不会的,她要是有想法,早就有想法了,也不是你解释可以的,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
我们说话的时候,胡子点了首歌说:“哎,下面是情歌对唱,家良,你跟大姐唱下,怎么说,你小子选择了祖儿,也该有个说法吧!”,他说过后又笑着对祖儿说:“哎,大小姐,你没意见吧,你不会生气吧,呵!”,祖儿笑着说:“胡子啊,你真的欠扁,你从来都没好话,我怎么会在意呢,我批准!”
梅子姐忙说:“哎,唱什么啊,他唱歌不行,我怕他影响我发挥,呵,还是祖儿跟他唱吧!”
那首歌是《无言的结局》,点的真够毒的,我也没有动,祖儿推我,她感觉大家都在吵,她就站起来说:“好的,好的,家良,我们唱吧,这歌很好,适合我们啊,呵,回头你跟祖儿也唱个!”,我点了点头,我们拿着话筒,音乐响起,梅子姐天生就是唱歌的料,但是那首歌,她唱的有点儿戏,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我能感觉的出来,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不需要投入什么感情,我也没有什么感情投入,基本是把歌词背完的,唱完后,梅子姐帮我们点了首《相思风雨中》,祖儿也是一阵扭捏,最后我们一起唱了,这次我投入的感情稍微要多些,我不想让祖儿失落,虽然祖儿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在意,但是我不能让她心里有其他想法。
祖儿唱的也不错,一曲唱完,下面一阵掌声,三个孩子也在那里拍手,而先前我跟梅子姐唱的时候,显得有些惨淡,似乎都知道我们没有发挥,都还抱怨我们。
接下来又轮到胡子鬼嚎,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跟我唱《友谊之光》,这歌,我特喜欢,看着那些监狱里的画面,我不免显得有些伤感,有些激动,我们唱的声音特大,我跟胡子搂在一起,几乎是歇斯底里,两个人唱着这歌,看着画面,想到以前那些往事,打打杀杀,出生入死,每一次都是冒险,真的是可见兄弟情谊,我突然也想到我跟那些兄弟们在一起的日子。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友谊常在你我心里/今天且要暂别/他朝也定能聚首/纵使不能会面/始终也是朋友/说有万里山隔阻两地遥/不需见面心中也知晓/友谊改不了。
这歌词写的真好,唱完后,我们眼睛都湿润了,特别能体现男人的豪情,梅子姐给我们拍手,她似乎也哭了,她抬头静静地望着我,我们这群人,曾经经历过风雨,见过大世面,吃过枪子,抛头颅洒热血,为了自由,为了生存,豁出去生命,在男人的世界里,一切生死都不是那么的畏惧,而幸好有这个女人的陪伴,而她更是经历了我们男人都难经历的事情。
坐回座位后,梅子姐起身去了卫生间,她似乎是哭着出去的,我还没坐下,祖儿就推着我出去,她很用力地推我,我没办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于是就走了出去,出来后,我点了根烟。
我问了服务生卫生间往哪边走,我去了卫生间,还没走到拐弯口,在楼梯过道那里,我微微地听到了哭泣声,我知道是她在哭,那哭声很低,犹如无数次她的哭声一样,那么的让人心疼,让人揪心,你爱一个人,听到她那样的哭声,心都会疼起来。
我慢慢地转过去,我看到她靠在楼梯口那里,楼梯一般是没人走的,用作紧急消防通道用的,她就那样靠在那里,犹如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孩子,她斜靠着,似乎身体一碰就会倒下,我站在上面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擦着嘴,我刚要下去,她抬起头看到了我,她含着泪静静地看着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犹如被主人发现,而她似乎是被这个主人赶出家门的,她又带着一些怨气,不愿上来,她终究没有上来,她接着往楼下跑去,手捂着嘴,她跑的犹如一个小傻瓜,她怎么可以这样跑,跑的一点也不好看,她都被我发现了,不是嘛,被主人发现的孩子,怎么还敢跑。
我跟着她跑了下去,在快冲出门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她,她被我拉着,头没有回,我拉着她轻轻地,似乎用了很多年的力气,带着无力地说了声:“我一天也没有把你忘记!”
她没有说话,在下面的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里面有些黑暗,我把她一拉,她就回过头来,我猛地把她抱在了怀里,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力气,被我抱在怀里,两个手僵硬地放在那里,她被我抱着,我抱着她,疼着她的额头,不停地抱紧说:“不要哭,宝贝,不要哭,我爱你,永远爱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爱你,我医生都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再多的爱似乎也无法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我想在她的心里,她一定十分想跟我结婚,而我认识梅子姐后,我也一直认为我们是最有可能结婚的人,一辈子至少要结婚一次,我们才是最有可能走到一起的人,结婚是个多么简单的事情啊,可是我却终究没有把人生的第一次婚姻给她,我也没能把第二次婚姻给她,我对不起她,对不起这个女人,我知道她爱我,她用生命爱着我,爱着这个她在三十多岁以后认识的小男人,她把自己的一生都想托付给他,可终究没有托付成功。
她在我的怀里不哭了,而是沉静,一句话都不说,我低头看去,发现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奇异的光,冷冷地望着一个地方。
“宝贝,怎么了?”,我问她。
她冷冷地说:“不要随便叫我,不可以叫,你不可以叫!”
我低头笑着说:“你在跟我生气嘛,小家伙!”,这是曾经她叫我的称呼,今天我用来称呼她,别有一番味道,也感觉真是更贴切,我认识她的时候,我是小家伙,是一个不够强大的小家伙,而七年后,我变的强大,变的成熟,而她似乎变的弱小,变的柔弱,她成了我的小家伙。
小家伙,小家伙,呵。我捧着她的脸,摸着她那凉爽的脸旁,她回了我句说:“谁是你的小家伙,小混蛋……”,我又疼了她下说:“叫我什么都可以,不管我现在怎样,不管你心情多不好,多伤感,你都要答应我,从此之后,都要过的幸福!”
她苦笑了下,然后想离开我的身体说:“你要求好多,我怎么幸福,你跟别人走了,上了别人的花船,你还要一个风尘女子为你守侯嘛,她也许会伤感,会抱着琵琶在船上哀怨哭泣,但是你难道在上了别人的船后,还要为她流连嘛,你到底想的是什么,想同时上两条船?”,她再次带着点笑说,但是我知道她的内心充满了伤感,其实那种心情,我可以理解,我跟祖儿结婚了,那是种暗暗的无奈,虽然她可以理解,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我感到十分的痛苦,这个时候我能怎么办,如果我没结婚,我不是这样的,我会离开拉她走,会带她去宾馆,或者在车里,我要拥有她,这么多年,我多么的想她,在监狱里,很多次,我几乎想的发疯,想的绝望,每天都在幻想她,可以说很多次实在没办法了,没办法了,黑夜想你没办法的时候,我都是想着你,做着那些事情,你可记得,你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我曾经的留恋,贪婪,而如今因为我结婚了,我却不能再那样做,在这个很多人都不愿意谈道德,贞守的年代,一个男人却为了爱,为了责任,搞的无可奈何,你是否又知道,其实我内心的痛苦一点也不少,我几乎绝望,但是我是男人,我不可以表露,不可以让你知道。
她静静地看着我,她突然说了句:“你很痛苦对吗?”
我忙摇头说:“不痛苦,没有痛苦,我看到你,我知道你还好好的,我就开心了,至于那点微弱的痛苦,那又算的了什么呢,就比如……”,我有点试探性地说:“就比如,我一直都很想你,那种想念超越了男人的本能,有时候是男人无法控制的,难以克制的,我想去坏,去做坏事,可是一想到生命,那点欲望又算的了什么,我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家伙,我不可能由着我的性子来,我不可能想干嘛就干嘛,难道我可以吗?”
是的,男人快到三十岁,如果给其他男人也不会有我这种内心的苍老,但是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变了,我不能再那么的冲动,那样是不可取的,那样甚至会伤害了她,其实我在年轻的时候做很多事情也有可能伤害别人,但是那个时候,根本不会在意到这个,所以人有时候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现自己伤害了别人,那也许不是成熟,而是一种胆怯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