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她端着东西走到我身边,然后双膝跪着,眼睛大大地望着我,她腼腆地笑说:“家良君,你不要担心了,医生来过了,帮你取出了子弹,也消炎了,你放心,是我们日本医生,他让我不要把你送去医院,他每天都会过来给你挂水,查看你的伤情……”,我点了点头,有种见到了亲人的感觉,当年,我把她父亲的腿打伤了,而今天,她却帮我治疗了腿伤,一切都好象命运的轮回。
她拿着毛巾,然后帮我擦着额头,一点点轻轻地擦着,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说:“没事,我自己来吧!”,“家良君,你不要太客气哦,你不可以动的,我帮你擦,衣服,我帮你换过了,身体也擦过了,血渍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没人会来这里的,我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一个日本留学生,女孩子,在江城上学,她也住在这里,楼上是不会有人来的,真的请你放心吧!”,我才仔细看着自己的衣服,竟然是日本和服,虽然对日本这些东西有着不喜欢的情素,但是毕竟她救了我,而这衣服似乎还是女孩子穿的,布料有些奢华,穿在身上凉嗖嗖的,满舒服的。
我把手微微地抬起来,然后拉住了她的手,我静静地说:“惠子,你不恨我吗?”,她愣了下,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为什么要恨你呢?家良君,你是一个好人!”,我说:“当初,我把你父亲……”,她说:“是这样啊,没事的,我父亲早已可以站起来正常行走了,不过他不住在这里,两年前,我跟朋友来江边玩,喜欢上了这里,我对父亲说,我要在这里住下来,他就出钱帮我盖了这所房子,白天的时候,我就去江边画画,对了,如果你要是喜欢,我给你看我画的画!”,我微微地笑,她帮擦好后,然后说:“家良君,吃点东西吧,我做的的寿丝,中国饭,我不会做的,你吃一个吧,还有紫菜汤,我喂你喝,乖,来!”,她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那样照顾。
我感觉的确有点饿,我点了点头,她拿着勺子一点点地喂我吃饭,喂好后,还帮我擦着,日本女孩子有时候应该是很会照顾男人的,显得有点过度的夸张,简直当成了一种神来敬畏,一口一个家良君,我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她放下汤,然后又夹起一个寿丝,对我说:“哎,张大嘴哦,把这个都吃完了!”,我大概是饿坏了,江城有很多家日本店,我偶尔也去过,但是吃不来,我张大嘴一口就把那个东西含进去,然后跟饥民一样大口地咬着就咽下去了,惠子忙说:“哎,别吃那么急啊,会咽着的!”,我笑着呼了口气说:“打你发现我到今天几天了?”,“三天了吧,你昏迷了三天,大夫让我不要担心,你腿上的伤没有穿透骨头,只是从皮肉边上穿过去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好,接下来,你要好好在这里休养哦,还有就是好了,也暂时别出去,坏人肯定还在找你!”,我点了点头说:“麻烦你了,惠子,你人真好!”,她呵呵地笑了,说:“再多吃几个吧!”,我把她做的十多个都吃完了,她问我是不是不够,我摇了摇头说:“饱了,呵,好过瘾!”,她点了点头,然后拉起我的手说:“我帮你按摩,这样有利于血液流通,伤口会好的快!”,我没有拒绝她,她拉着我的手,我静静地看着她,我说:“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当初好象是你说服你父亲不继续告我,对吗?”,她眯起眼睛说:“小意思了,不足挂齿,对的,不足挂齿!”,她似乎找到了这个词比较适合表达的她的意思。
我低下头想了想说:“这几年,你都在中国吗?”
“是的,家良君,我喜欢上了中国,中国是个让人着迷的国家,我现在还担任中日友好形象大使呢,两年前,我还去北京参加了一个会议,有大领导接见我们呢!”,我听了这个就说:“大领导?”,她点了点头,我说:“我在监狱里的时候,你去看过我,后来,我被减刑据说……”,她微微一笑说:“家良君,我也没做什么,我就跟那个爷爷说,我说江城发生了一件事情,那人很好,是个企业家,为人正派,但是被司法过度判刑了,希望可以为他伸冤……”,天呢,这个词都来了,我说:“谢谢你,惠子!”,惠子忙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了,后来那个爷爷就打了电话到这边询问了这事,他也就是打了个电话而已,但是却帮上了你的忙,我很开心,就算不是你,我认为我也做了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我坐牢是因为你父亲!”,“没有什么啊,在这个世界上,法律对每个人都公平的,不会因为是父亲和女儿就可以不公证吧!”,她说的可真好,我点了点头说:“恩,那你以后要多为中日友好做贡献,人们会记得你的!”,她抿起小嘴说:“恩,我会的,家良君,你放心吧,我以后的使命就是这个了!”
她帮我按摩好后,就望着我说:“感觉舒服了吗?”,我抿嘴一笑说:“一点都不疼了,有惠子小姐的手……”,我微微地伸手拉起她的手,她没有躲闪,任由我拉着,放在我的手里,看着我说:“有惠子小姐的手,家良君就会早日康复的!”,我点了点头,然后把她的手慢慢地放回去,而她把手拿起来摸着我的脸,静静地看着我说:“家良君,我喜欢你!”,是的,喜欢这个词,也许很适合她,她没有说爱,爱和喜欢是不同的,喜欢可以随便说,而爱不可以。
我说:“谢谢你!”,她皱着眉头说:“你不要这么客气,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家良君,你相信缘分嘛,一年前,我在不远处的棱山上让一个老方丈算过命,抽了一个签,他说我终究还会遇到我想要见的人,而且我还会救他,让我一直在这里等待呢,果然是真的,啊,真的是真的哎!”,说着,她两一只手伸过来捧起我的脸,脸贴的很近地看着我,我望着她,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她靠的特别近,几乎就要靠到了我的脸上,而她的身体趴下来,雪白的腿微微地露了出来,纤细的指头在我的脸上摸着,我想无所谓,你救了我,就算强暴我又如何,呵,我当时还在那里幸灾乐祸,也算是为人生解嘲吧,竟然有兄弟出卖了我,人生的事,没有办法说,我对他们从来都不坏,但是总是有小人的,阿彪和阿呆不知道死活,龙天彪在外面不知道又怎么猖狂,肯定在找我找的发疯,因为他知道,我不能活,我只要活下来,早晚对他都是祸害,我们彼此都一样,都是要让对方死的。
我望着她,眼睛不眨,静静地看着她,她慢慢地开起那粉润的嘴唇,然后洁白的小虎牙露出来,她轻轻地吻了我一下,我闭上眼睛,任由她吻着,她吻过我的嘴唇,然后又吻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我的额头,一点点的,很珍惜的样子,最后吻到我的下巴,她慢慢地离开我,然后我微微地睁开眼睛,她的眼里含情,很深,她说了句:“家良君,我已知足,人生能遇到你这样的知己,惠子已经知足,我曾幻想把你带到日本,跟你去我的家乡,你牵着我的手,然后我们一起看富士山,一起看樱花,我喜欢你的脸旁,喜欢你的眼睛,我爱上了你,一个中国男子,就跟中国旧时小说里写的那样,那样飘逸俊美的男子!”
我想我给她带来的是那种古老的梦幻,她作为一个年轻女孩子心里幻想的那种爱,而她又真的了解我吗?熟悉我的生活吗?我的性格,她又了解吗?她现在想的也许只是她内心自己构建的一种理想的情况而已,而若真的了解,我并非是她想的样子,我可不是什么飘逸洒脱的男子,我是个跟刀枪纠缠在一起,会随时送命,或者让别人送命的匪徒而已。
她慢慢地坐正,然后深情地望着我说:“家良君,你不介意吧?”,我摇了摇头,会心一笑说:“怎么会介意,你长的这么漂亮可爱,又这么的富有爱心,我感到很舒服!”,“舒服?”,她说了这个词,然后眨了下眼睛说:“家良君,你想拥有我吗?”,她问的很怯弱,很小心的样子。我忙说:“哦,不是,我说的舒服是很内心和塌实,跟你在一起,感觉犹如阳光一样,一缕清新的阳光,很舒服!”,她点了点头,然后说:“家良君,我跳个日本舞蹈给你看吧!”,我说:“恩,好的!”,说着,她就在我的面前跳起了舞蹈,她跳的很认真,很专业,我静静地看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搂下传来了声音:“有人吗?开开门!”,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露出了惊慌的眼神,我小声地说:“不要紧张!”,她点了点头说:“我不紧张,你在这里躺着不要乱动,我下去,我会应付他们的!”,我突然拉住她说:“乖,听我说,这个事情跟你无关,如果他们很强硬,就让他们进来,然后你跑开,你说你是日本人,跟他们说日语,然后你就跑出去,不要回来!”
我知道,如果她应付不了,那些人闯进来了,肯定会要我的命,到时候她若是在,肯定会扑上来护我,到时候连她的性命都难保,我不能连累到她,不能。
她愣着摇头说:“不,我要保护家良君!”,我皱着眉头说:“你听话啊,你不听话,我会生气的,听到没有!”,她点了点头,外面还在敲着门,她走出去了,然后我听到楼下传来了声音:“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中国人?”,惠子开口就用日语说着,有人又说:“日本人?”,“是的,我是日本人,听不懂你们说话!”,惠子就说了这句中文,然后就用日语继续说,期间又说:“你们骚扰我们,我会报警的!”,我似乎听到了带头的是龙天彪的声音:“不可能在这里的,我们走吧!”,他们走了,过了好几分钟,惠子才重新上来,她上来后,就不停地喘息着,然后她见到我,突然就过来抱住了我说:“家良君,没事了,不要害怕,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你不要怕!”,我摸着她的头发,我能感觉出来她的紧张,她的脸有点红,我搂着她说:“宝贝,谢谢你了!”,她用额头疼着我说:“家良君,我没事的,我没事!”,我想了下说:“明天,你帮我联系一下我的朋友,然后让他来接我,我不能留在这里!”,她摇着头说:“不要走,你去别的地方更危险的,你知道吗?昨天电视上放了,外面的警察也在抓你呢,这些坏人也在抓你,而只有在我这里,是安全的,一般人,我是可以让他们不要进来的!”,我点了点头又说:“对了,如果你父亲来,不能让他知道!”,惠子忙说:“你放心吧,我最近不会让我父亲来的,还有他基本不会来的,他很忙,一般都是我去看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