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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5章 诡异


  道服穿在身上,加上老头的打扮,显得有些仙风道骨。

  此时看来,这老头分明就像是一个旧时代束冠发的道人。

  道服说是黑色也不太恰当。

  如果你仔细看,在道服连接的缝隙里会看到一丝丝明黄色的光亮,这分明是金丝,在烛光下略显黯淡。

  衣服的前胸有一黑一白的双鱼飞锈,透着丝丝古韵,也带着道家的神秘。

  这分明是一件特制的宝衣,这样的一件衣服穿在这样一个老头身上,让他更显得不凡。

  只是,这样一件价值不菲的道服穿在一个村民以为是逃荒至此,靠着村民的兼济过日子的老头身上,处处透着不寻常。

  再加上小庙此时的摆设和布置,甚至是透着难言的诡异。

  这样的一座小庙,在西北风呼啸的深夜里有些瘆人。

  此时,只见这白发老头面容肃穆,手持有贡香,却不是正常人所熟识的三柱,而是九柱。

  烧香是很讲究的,也有很多忌讳。

  有一,三,七,九,十二,三十六柱。每一柱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我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众所周知,我们逢年过节,祭祖扫墓,烧香拜佛都是礼敬三柱香。特别是佛陀,喜欢三这个数字。不可逾越,也不可少了。

  但九柱就很少见了,九柱香古籍里有记载,代表天地法,多为道士用来敬神,拜神。

  民间也有有说法,七神三鬼四精怪,九九为极天地间。

  所以九柱香不敬佛,不敬鬼,不敬精怪,只敬天地仙神。

  一般人平时不会这样烧香的。

  贡香已经点燃,在烛光下,香烟缭绕,使得小庙里面有些飘渺和朦胧。也把小庙衬托得更加诡异。

  那个穿上双鱼道服的老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持着香静静站在那个奇怪的牌子面前。

  脸色平静,双眼微微闭起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样约莫过了十分钟,忽然只见那老头面容一整,双手手指相对拢起来呈合抱状,双拇指腹压于掌心,捧香而动。

  同时口中快速张合,似在低语,又似乎在吟唱什么生涩的字节。

  直至某一处时,老头张开双眼,仿佛有流光在眼中氤氲不息,像琉璃一样,甚是奇异。

  睁开眼的瞬间,把捧在手上的九柱香对天一叩,对地一叩,对四方又一叩。

  再踏着奇怪的却暗含规律的步子,一边踏步一边低声吟唱。

  又至某一处时,再对天一叩,对地一扣,对四方又一叩。如此往返三次以后,老头踏步也停止下来,嘴唇也不再张合吟唱。

  如果说之前的那个老头平淡无奇的,那现在他仿佛有了气势,像是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锋芒毕露,双眼若睥睨一样。

  这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须发皆张,衣服无风自动。

  干巴巴的脸仿佛一下子充实了血肉,由黑转红,头发也从一头白发慢慢由白转黑。枯槁的皮肤也恢复了红润,饱满。

  此时再看他,哪里还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

  这分明是一个中年!一个充满威严的,俊逸非凡的美男子。

  在加上这身道服,仿佛如古画中走出的人物一样,不沾染人间的烟火,不食五谷杂粮。

  再过一会,仿佛气势已经积攒到极点,只见这中年道人张嘴大斥一声:破!

  声音浑厚如洪钟大吕,震得无名小庙也抖落了几缕灰尘。

  在破字出口之后,紧闭的小庙突然无故生起一阵怪风,不知从何而来,只吹得道人衣服猎猎作响。

  这风来的得快,去得也快。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这一番景象,定当成了神仙显世,日夜烧香虔诚供奉。因为这一幕着实太惊世骇俗了。

  在现在这个年代,一些养生养得好的老人,八九十岁也许还能有五六十岁的面容。但一个在一刻钟之前血肉分明已经枯槁的老头却在短短一瞬间皮肉再生,白发转黑,返老还童,真的是闻所未闻,更别说是见了。

  这简直就像神话传说里面的人物。

  可是事实就真实发生了,就在这个小小的李家村的一个无名小庙里。

  只是这一切注定是不为世人所知的。

  这俊逸的中年道人上前把香插在那块奇怪的牌位面前,然后屈身重重地拜了三拜。

  等所有的步骤做完后,中年道人吐了一口气,仿佛在破字出口以后用完了他的所有力气。

  中年道人咳嗽了几声,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方。也不顾地上干净不干净,这样坐了一会后,他突然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有些凄苦,有些怨恨,还有些轻松。仿佛完成了什么心愿一样。

  笑着笑着他又哭了起来,须发之间都沾满了涕泪,再也不复之前仙风道骨的模样。

  “春夏秋冬日月长,三百年来如一梦。

  一梦生来一梦死,还有一梦醉壶中。”

  中年道人笑完了,哭完了,盯着桌上的牌位,念了一首无头无尾无仄无韵的诗后,又自言自语道:

  答应的事做完了,我也该走了,只是这样是对是错呢。老家伙,你选的人,错了也不怪我。

  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山下:

  三十年来不曾间断过的斋饭,这因果我也是受下了。究竟是福是祸,是苦是难,是龙是虫,就看你的造化了,我能做的就那么多了哈哈哈……

  自言自语完以后,中年道人起身,推开小庙的门就这样大步地走了出去。

  他的本来还坚挺的背影在他的每一次落步中慢慢佝偻下来,本来已经重新黑色的头发也慢慢变成以前的一头白发,甚至更白了,像雪一样,惨白惨白的。

  除了倒灌进来的凛冽的寒风,在深沉的夜色里,似乎还隐隐传来老头奇怪的腔调: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

  夜已深,也不见他再回头。

  他就这样离开了他住了几十年的小庙,这座小山,这个小村子,慢慢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当一切都宁静下来以后,仿佛一切又未曾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