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九黎和淳于冕聊了许多都与沈艺有关的趣事儿后,淳于冕才准备离开。
或许是九黎和淳于冕的默契,使得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这水榭之中还坐着一个人。
而淳于桓期间就一直坐在一旁,好似对自己和他们说不上话的情景一点也不在意。
自顾自的喝着酒,或者欣赏一番这丞相府的景致,也不晓得,隔着薄纱,他能看到些什么景致。
见淳于冕和九黎终于聊完,淳于桓笑道,“你们终于说完了。”
淳于冕和九黎听着这话,脸上丝毫不见不好意思的神色。
谁叫他自己要一直留在这里呢。
便是有意忽略淳于桓,却仍不见他因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而告辞离开,所以,这又能怪谁呢。
九黎起身准备送一送这两位皇子,却瞧见润真站在莲池对面,从脸色上看不出什么来。
润真见九黎终于望了过来,指了指自己的嘴,这是示意九黎有事禀告。
淳于桓亦是看到了润真,道,“那人像是丞相身旁的小厮,他可是有何要紧的事情?”
润真整日跟着梅瞿楠进出,上下朝,能认出他并不奇怪。
因着润真一直是近身伺候梅瞿楠,是以,差不多梅瞿楠到哪儿,润真便在哪儿。
“应当是的。苔姿,你过去问问,他是有何事。”见着淳于桓也想听听出了何事的样子,九黎让苔姿先去问一问。
自己正在此处待客,润真亦是府中的老人,若不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想必润真也不会找到此处来。
而淳于冕和淳于桓两位皇子在这儿,若是让润真过来此处禀报,便不适合悄悄的说话了。
所以,九黎让苔姿先去听一听,好做个防备。
苔姿快步出了水榭,不一会儿,便站在了润真身旁。
淳于冕看着九黎遣出去的丫鬟,心中有些惊奇,自己常年习武,还是稍微能看出一点破绽的。
那个丫鬟尽管走路很像正常人,却难掩其中的轻盈感。
这样的步伐,没个几年的练武历程,怕是走不出来的。
没想到,光是身旁的丫鬟便是卧虎藏龙之辈,这个梅九黎,确实有资格成为淳于桓讨好之人,亦是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合作之人。
先前淳于冕之所以想交好九黎,看中了她是梅瞿楠的爱女是一点,而九黎与阿艺是好友这也是自己交好的理由。
却没将九黎本身这个人放在与她身份的同一位置上。
加上方才与九黎的一番交谈,却觉得梅九黎的心思不简单,回答淳于桓的试探,明示暗示,滴水不漏。
让淳于桓憋了一肚子气,却没处撒。
再加上,身旁有这等丫鬟,淳于冕已经稍稍将九黎放在了平等之位上。
淳于冕却是不知,苔姿这样的破绽,是九黎吩咐的。
九黎便是料准了淳于冕会有轻视之心,才叫苔姿露了这一手。
否则,以苔姿的谨慎,又怎会轻易的将破绽露于人前呢。
果然,方才淳于冕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不一会儿,苔姿回来了。
附耳在九黎耳边说了几句,九黎听着耳边的话,不动声色,心中讽刺,就这么等不及?
淳于桓和淳于冕皆是看着九黎,看着她的反应,亦想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苔姿讲完便退至九黎后方。心中却想着,这位大皇子也太大胆了。
若是被主子知晓,怕是有得苦头吃了。竟然做这样的事……
方才自己与苔纹就退至了薄纱之外,这样也不算小姐与他们单独相处,外面亦是看得到里面的情形,不会对九黎的声誉造成影响。
一直听着大皇子各种的试探和拖延不走,那时,苔姿就察觉不对。
所以,方才一听润真所说的话,苔姿就大胆的做了这样的猜测。
九黎看着面前的两人,笑了笑,道,“无甚大事,不过是府中抓到两个意欲行窃的小毛贼罢了。两位无须烦忧,”顿了顿,加重力度,“敢来我丞相府,自是要他们将命留下的。”看向淳于桓,
而淳于桓笑意未变,只是眸色开始变得深沉。
小毛贼?什么样的小毛贼,竟是偷到了这里?
淳于冕疑惑,随后,便觉得此事不简单。
随后,又想到淳于桓方才的无话找话,和试探……
淳于冕稍微一转动便明白了。
怪不得平日里竭力与大臣撇开关系的淳于桓会接下父皇派给他的这个任务呢。
而九黎亦是清楚,那些毛贼怕就是淳于桓带进来的人。
不过,他什么也查不到就是了。
方才,明显便是暗卫在府中发现了淳于桓所带来的人,不过,一番打斗之下,仍是被逃离了几个。
暗卫一眼便瞧出那些人武功招式的不同,哪会有毛贼的武功招招狠辣,只为取人性命呢?
暗卫赶忙禀告给了润真,可梅瞿楠如今在病中,又怎能打扰,便来告诉了九黎。
那些人在府中寻找,而他这个做主子的便在这儿拖延时间?
是有够无耻的。
不过,想来淳于桓也知晓这丞相府的守卫森严。
是以,带进来的都应是精英,如今,叫他折了许多人在这儿,对淳于桓来说,怕又是一个不小的不顺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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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阴暗的小巷中,阴湿的角落跑过两只狼狈的老鼠,巷中的大树遮挡住了阳光,让本就偏僻的巷子,更显的昏暗。那两只老鼠仿佛感受到莫名的气氛,到处嗅了嗅,又很快的钻进了一旁的细缝中。
三个黑衣人单膝跪成一排,不敢言语。
而他们面前站立着一个男人。
白色锦袍,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气质一点也不适合待在这阴暗的巷子中,让人怕他被这黑暗吞噬。
白色的身影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更加明显。
“可有查到什么?”淳于桓开口,声音与那白皙俊郎的面孔不符,如同浸着寒冰一般,让地上跪着的三人都打了个寒颤。
折了这许多人的人,若没点有用的消息……
想到这,淳于桓心中气闷,没想到,是自己低估了丞相府的防卫。
“主子,并未有何大的发现。只在一个偏院的地砖缝里发现了些许血迹。”其中一个黑衣顶着压力道。
没办法,只能在那些偏僻点的院落寻找,因着其它的院落人来人往的。就这样,都只是找了几个地方,就被发现了。
更是折损了好些人。不愧是丞相府,里面的守卫更是不同凡响,好似从被发现,到自己这方的好些人没气,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让人反应不及。
那黑衣人想着这些,更觉恐惧。
可这些感觉,都抵不过面前这白衣飘飘之人所散发出的阴冷。
这次行动,没有为主子带回有用的情报,想到这样的下场,三个黑衣人都觉得或许今日是难逃一死。
周围的气压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