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孙希晨与郑道平便随着周霆深的步伐,跟了上去。他们步履疾行,穿过长长的甘蔗林小道,雾霭漫天,目光便落到了一片前方那片隐在朦胧雾霭中的泥土平房以及四周那长着绿油油的秧苗水田中去了。
孙希晨与郑道平微微对视一眼,而后继续往前走,渐行渐远,视线内除了走在小道上,隐在浓浓雾霭中周霆深外,四处秧田亦没有捕捉到一个劳作的村民,死寂般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一会便已至村口,眼前的平地颇为开阔,与来时所走的小小窄道明显不同。
一条高大魁梧的梧桐树矗立在宽阔的平地上,根茎枯萎萎靡,树叶呈怪异的灰死色,已然枯死过去;而在那树荫下,竖立着一块半米多高的洁白石块雕塑而出的碑体。
红殷殷,似流淌着血水-浩口村-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笔画强劲有力,深入碑体,闪着艳光,透着一股邪性,仿佛刚刚被人将点染上去一般,红艳的血水顺着字体竖线流下滴落,诡异而渗人。
周霆深便站立那里,身体笔直,如山岳般透着沉重的气息。在梧桐树下的石碑旁,他脸色凝重,犀利的眸光不断闪烁,盯着那块石碑,沉默不语,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雾涌动,若雪般洁白,与石碑刻字的染血形成鲜明对比,相互衬托间,透着令人压抑的诡异气氛。
朦朦胧胧间,村中景物模糊不清,与眼前闪着红芒的诡异的血字相配合,恐惧感不由自主,从心底涌现。
空静无声,万籁俱寂,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名副其实的死村,阴森而可怕。
蓦然间,一股阴寒的冷风自村庄里面涌出,绵绵不绝,从一前二后的三人身旁擦肩拂过,鼻翼微动,便嗅到丝丝难闻的血腥之味,肌体一寒。
孙希晨慢慢吞的举步行至周霆深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眺望了一眼近在眼前遮天大雾,仿佛要透着遮天雾霭看穿内部的真实。
片刻后,他微微转一下身子,俯视那如血染般古怪碑体刻字,神情有些怪异。
“奇怪!怎么会这样?”一旁的郑道平目光死死盯着流血的石碑,忽然出声,喃喃自语。
而后,他疾步上前,蹲着身体,手掌抚摸上那些碑字,粘上一点那镶嵌在碑体上的血迹,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擦一下,顿时感到浓浓的粘稠触觉通过手指传来,脸色一变,心里就是一竦。
“怎么了?”见此,周霆深从石碑移开目光,转过头,皱着眉头,向郑道平问道。
“之前,我与同事们来到之前,这里的石碑上已经是如此这般了。如今过去数日,怎么还如此鲜艳欲滴,分毫不变?按道理,本应该干涸了才对?”郑道平用随身带着的纸巾将残留在自己指尖的黏血轻轻擦去,目露惊色,如实告知。
“竟然如此!秩序吗?”周霆深心里一动,深深拧着眉,若有所思。
“你,怎么看?”梧桐树下,孙希晨抬起头,从眼前的诡异的石碑转目,指着这片朦胧的雾霭,向着周霆深问道。
“不出所料的话,这些雾霭是被强大的生命体凝聚而出,而这块石碑多半也是它所为。”
周霆深停顿一下,盯着石碑红艳的血迹看了一眼,而后转目眺望雾霭笼罩的村庄,眸光露出异色,道:“不知你感应到没有?这块石碑上的血迹透着幽冥的力量,而这些雾霭也并不简单,充满着腐蚀灵魂的秩序之力,却被他人以大法力限制在这片地域中,以致于笼罩在浩口村的雾霭无法外泄!”
闻言,孙希晨点头,他的确也感觉到虚空雾霭有些诡异,有针对灵魂的侵蚀的力量。
“深渊之物吗?掌控秩序之力!也只有玄级境界才可能做到!”充满片刻,孙希晨蹙着眉宇,思索起来。
“浩口村事件是否为妖魔或魔兽,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作祟还有待查证,不过陷入里面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说到这个,周霆深的眼眸深邃似千年寒潭,幽深无波,精光闪现间,有丝丝杀气溢出,随即敛去,速度之快,让人难以察觉。
“喂!两位大哥,你们别打哑谜好不好?也照顾照顾我啊?!什么深渊?什么秩序?听了半天我根本就听不懂你们再说些什么?”郑道平忽然不合时宜的开口,语气带着不明所以的不满!
此刻苦着脸打断孙希晨两人的谈话。
呃!孙希晨尴尬的笑了笑,方才太过投入,反而忽略了郑道平。
而周霆深反应与孙希晨截然相反,而是恢复本性,扬起他那欠扁的笑脸,上前拍了拍郑道平的肩膀,道:“少年,有些事情还是少知为妙,知道太多反而没有好处!”
这句话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在周霆深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是味,让人一听就有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我已经二十二了,不是少年了!”郑道平很是不满两人的态度,大声纠正道。
“哈!”周霆深脸上故作露出震惊之色,上前围着郑道平转了两圈,而后捏了捏周霆深那婴儿肥的脸庞,一脸疑惑的说道:“这么可爱的脸蛋不是少年人拥有的吗?”他还一脸认真的向孙希晨求证,令郑道平脸色一黑再黑!
郑道平的长相是他心里的痛,一个成年人却偏偏长着一张婴儿脸,这让他一个大老爷们情何以堪!故而十分的丧气与懊恼。
而后,不理会郑道平张牙舞爪,周霆深哈哈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也被这愉悦的笑声中和了起来。看着这欢脱的场面,连一向冷静的孙希晨也忍俊不禁扯了扯嘴角,轻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