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能给你的东西了。这么看来，我一直都是自私地接受着你给的，只给你留下伤痛。现在，我要全部还给你。请前往不要因为我这样的女人难过。”
佳朗咬紧了牙齿，调整了下自己炙热的感情。为了忍住泪水，她回想到他残忍地杀人的样子。
“为什么避开我的眼神？”
“这里……是锦南的地盘。”
“佳朗……”
“看见你平安回来我就安心了。”
“……？”
“请回吧。”
薛錀抓住佳朗偏向一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刚刚明明感觉到了佳朗对自己的心意，怎么又突然这么冷淡！
“发生什么事了吗？”
“……”
佳朗害怕被他发现自己深藏的心意，避开他担忧的眼神，再次别过头，尽量冷淡地说道：
“与你的丑闻只要有一次就够了。”
他的眼神瞬间像箭一样射了过来。但佳朗还是强压着继续说道：
“请回吧。”
“你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出事吧。我不想再让父母受辱了，所以，请回吧。”
佳朗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说完了，转身的那一瞬间，薛錀呼地使劲抓住了她的下巴。佳朗感觉下巴都要碎了似的疼。他的眼睛里惊起了惊涛骇浪。
“你和仙剑见面了？”
“……”
佳朗无言地闭上了眼睛。
“快说！所以你才这么混乱的吗！”
“……”
薛錀充满怒气的呼吸扑面而来。但佳朗无法告诉他自己与仙剑的婚约。她没有自信看他绝望的样子。
佳朗只想安静地去徐罗伐。她知道，只要距离远了，心也会远的。只要两人不见面就会疏远的。就像母亲说的，让岁月的泥土覆盖住那些过去的日子和回忆，最后也能淡然地去品味岁月结出的果实吧。
“差点就忘了。你是白天和夜晚不一样的女人。”
“啊！”
他手上一使劲，她就被拽走了。
“不要这样。这样拉着手我会更痛苦的。”
那些说不出的话在佳朗的心里回响着。被薛錀拽着的她不稳地往旁边一歪，他却马上扶住了她。
“请不要这样。”
佳朗压制住想要奔向他的心情，看着薛錀。她知道就算这样他们也无法在一起，这是已经偏离的爱。
“在与敌人争斗的每一个瞬间我都想着你。想要快点回来拥抱你。想念你甜蜜的嘴唇，所以不管喝水还是吃饭都无法感到满足。就算死在我手上的冤鬼出现在我梦中，我也要与他们斗争。佳朗，在梦里我也无法放弃你。”
薛錀的誓言充满爱意，在佳朗的心中刮起了风暴。那风暴将她所有的理智、烦闷都带走了。佳朗忧伤地看着他，快要被吸进他那深邃的眼珠里了。她无法再拒绝。她想要再次感受他，想要与他融为一体。这不是丑恶的淫欲，而是对他深深的渴求。
“走吧，佳朗。”
他晃动的眼珠看着她。但佳朗心里还保留着最后一点理智。她摇着头逃开了。
“我没有耐心了，佳朗。”
薛錀这么说着，一把把佳朗抱上了马背。
佳朗在迷蒙中看见了梅香醉月楼的屋顶，思绪万千。也许自己在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始怀念这里了。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呼吸撒在她的头顶，腰被紧紧搂着。佳朗慢慢闭上眼睛感受薛錀的体温和触觉。
“就像梦一样！要是梦就好了。永远能这样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离梅香醉月楼越来越近了，薛錀梦语般叹道。那温柔的耳语传进了佳朗的心里。
“是啊，今晚是梦就好了……”
“嗯，佳朗。”
薛錀的气息打在她的脖子上，他火热的唇在她的耳边吐露出着火热，把她的血管都要烧着了。但佳朗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想被他发现动情的自己。
“我也一样渴望着你，请拥抱我吧。”佳朗内心耐不住地念到。
就算没有药的作用现在也好像能说出口了。她想要说出那甜蜜的真心。但佳朗还得装作是被强迫才回到这里的样子。让他能够轻易放下像我这样的女人。要让他觉得，只是一次幽会而已，然后轻松地把我放下。
“啊，不要！”
佳朗拒绝着薛錀的唇，全身扭动着表达着自己的不快。薛錀停下了刚刚伸进佳朗衣服里想要玩弄她乳房上的珍珠的手，表情全是愤怒。同时他使劲用脚踢了一下自己的爱马。
“驾！”
原本好像明白主人想要与女人调情而慢慢行走的马儿突然吓了一跳，快步向梅香醉月楼飞奔而去了。
哒哒哒。
马蹄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啊！”
佳朗吓得脸都白了，尖叫出声。马儿飞奔着，好像就要撞上那黑漆漆的大门了。
哐！
门童像是听出了马蹄声，认出了主人，光着脚跑出来把门打开了。
叽！
薛錀穿过刚好打开的门，速度快得带起了一阵风，直到到了住处才停下来。家眷们都从梦中惊醒，一起跑了出来。
“你们都下去吧！明天早上谁都别靠近这里！”
“是。”
他话音刚落，人们就全部退了下去。炎花也不例外。四周满是紧张的气氛，剩下的只有佳朗和薛錀粗重的呼吸。
吱。
在佳朗还没来得及反抗的瞬间，薛錀就已经抱着她扔在了床上。
“啊。”
佳朗还没来得及翻译，薛錀的身子就压了下来。她就像被石头压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为什么拒绝我！佳朗，为什么每次都要拒绝我！”
他像只猛兽一样狂怒地吼道。那声音里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极度的痛苦和哀怨。佳朗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些，更加哽咽着说不出话了。心无声地倒塌。她好想伸出手温柔抚摸他的发丝，想要抱着他的脖子和他轻声耳语。告诉他“我爱你”。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资格。”
佳朗自责没有早点懂得自己的内心。她屏住呼吸，咬着嘴唇把头偏向一旁。
“啊！”
马上她就被抓住下巴。
“看着我！在这样的黑暗中我也还能看得见你，感觉得到你。佳朗！到底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哽咽。下巴上的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根根的刺，刺向了佳朗的心。那么想摆脱的这个男人不知何时在自己的心里种下了爱情的种子。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但佳朗忍住泪也要剪断这段情。
她强忍着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也知道……就算这样得到了我的身体，也不能得懂我的心的。你这个男人真的很笨。果然不过是个草野之夫。”
说出这样违心的话，她的声音里全是悲伤。佳朗感觉到了薛錀手指的颤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薛錀的眼睛像充了血似的，同时房间里传来了破裂声。男人一把就将佳朗的衣服撕碎，随之扑了上来。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佳朗心疼不已，但她还是忍住了哭。别过头的她使劲地咬着嘴唇，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心意，紧紧地闭住了眼睛。
随后，房间里又再次传来内衣撕裂的声音。男人的手已经紧握住了女人的肌肤。
“啊！”
瞬间痛苦而又奇妙的电流穿过佳朗的身体。她不停地开始抵抗着，薛錀压制住她的身体，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定在头顶。然后像疯了一样渴求着她的嘴唇和她的脖颈。
“对不起。”
佳朗对故作反抗的自己感到非常悲伤，她忍住想哭的欲望，整个人都喘不过气了。那流不出来的泪水都变成了她心中的悲伤。
他激烈亲吻着佳朗，“哈，是啊，佳朗，就算只能得到你的身体，那也是我的。哈哈，你的身体很诚实，会说出真话的。”
他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
想要将已经开始发烫的身体藏起来的佳朗，对薛錀火热的刺激要像个无感的石女，佳朗这样想着，更咬紧了嘴唇，只是在心里不断地呼喊着“对不起”。
“佳朗！快点沦陷！”
“……”
他的喊声充满怒气。
佳朗死死忍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好不容易克制住那因为热气而拉长的声线，她慢慢张开嘴，说出了让她自己都像被针刺一样痛苦的话。
“我的心对你是憎恶的，身体怎么可能……”
“撒谎！佳朗，你是想要我的吧，嗯？对不对？啊，求你，说你的话都是谎话吧！”
他放开了她的唇，沿着她雪白的脖子一直吻到耳边，轻声耳语说到。佳朗多想马上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拥他入怀啊，并深深地说出那句话。
“我爱你。”
她多想温暖他那冰冷的心，就像月光照射进莲池。想要安慰他孤单的心，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他。想回报他对自己那么深沉那么广阔的爱。
但，那只是愿望。佳朗说出的话像月光一样清冷。
“不，我发誓我一点都不想要你。”
男人的动作停下来了。他眼中的黑色漩涡让佳朗湿了眼眶，视野模糊了。
“就这样吧，薛錀，就这样忘了我。就把今天的我当成青楼女子，情爱之后就忘了吧……”佳朗心中哭喊着。
“哈，那好吧！就算你的心不要，你的身体也一定会渴求我的！”
看着她毫无反应的样子，薛錀也渐渐失去了理智。太残忍了，还以为已经心意相通了，没想到又是自己的错觉啊。他无法忍受她像水一般流走的心。
“哈哈，好，佳朗。你就像木头一样待着吧。我会让你自己沉醉下去的。我会让你欲火焚身地渴求我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孤单，佳朗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就像那被他撕裂的衣服一样。
房间里充斥了情欲的声音，“嗯，佳朗，我要把你整个吞进肚子里，我要把你关在我的身体里。哈，再也不放你走了！”
男人像是对佳朗施咒语一样发出沙哑的声音。
“我也想永远活在你的身体里。”
佳朗在心里倾诉着无法说出的话，那话变成了无数的碎片刺进身体深处
“一直以来我都是接受着……现在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副身体了。”佳朗心里想着。
连这身体也成了最后一次，在身体和心都满溢着爱意的情况下，佳朗还是不能作出任何反应。对自己这样的处境，她也只是觉得悲哀。
滴答。
男人身上和额头上的汗水滴在她的胸口，佳朗的眼中也无声地滴下了泪珠。
*
*
*
耀眼的晨光叫醒了这个世间，穿过窗户照射进屋内。光线透过华丽的莲花窗纸，打在空中飘舞的细小尘埃上。但那灿烂的光却无法照亮那对坐着的男女。他们的脸上好像不曾有过光彩，只有乌压压的乌云。两人之间流动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房间里凌乱的寝具和精液的腥味都在讲述了昨晚激烈的情事。男人痛苦愤怒的呼吸在这个空间里流窜着。
男人只穿着玉白色的裤子，上身光着，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他表情痛苦地摇晃着酒瓶，旁边的角落一女子安静地坐着，悄悄用担忧的眼神望着男人肩膀上的伤痕。
男人已经喝空了好几瓶酒了，但是却好像没有一丝醉意，没有下酒菜也还在不停地在倒酒。女子看着他，眼中的忧愁和悲伤像水波一样轻轻晃荡着。
“哈，好啊。你见到仙剑后就这么说变就变了啊！”
灰暗沉默的薛錀眼神茫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为什么不说话啊，佳朗？跟仙剑相逢后，和我在一起的所有事情都变得不足挂齿了吗？那么想要忘记吗？”
薛錀又灌进一杯酒，红着双眼盯着佳朗。
“……”
佳朗就像承认了他说的话似的，一声不吭地保持着沉默。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和仙剑定下婚约的话，还有要离开去徐罗伐的话。
“你是哑巴吗！快说！跟仙剑相见这几天时间里你就已经完全把我忘记了吗？！”
他渐渐沙哑的嗓音重击着佳朗的心。
佳朗带着水汽的眼睛望着薛錀垂下的背。本来觉得永远都不会倒下的背，今天却像快要坍塌的墙一样。肩膀上深深的伤口也不知有多疼，她心好心疼。
突然她想起昨晚他说过的话：就算在梦里我也不想丢下你离开人世，所以连冤鬼也不能放过。
“郎君，对不起。我这浅薄低贱的心无法与你相比。而我却连这浅薄低贱的心都不能展示给你……真是对不起。”佳朗只能在心中默念。
眼泪落下，佳朗赶紧别过头擦去泪水，不敢让他看见。她马上又看向薛錀，不舍得错过他分毫的动作。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与他相对而坐的原因。虽然只能看到薛錀的侧影和背影，但佳朗连这样的他也想刻进自己的瞳孔中。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痛苦之下突然抖动着肩膀大笑起来。但佳朗知道，在这笑声的背后，他的眼睛是湿润的。
“请千万不要太难过。”
好想说出口，去拥抱他，想要将头埋进他宽阔的背，靠着他诉说自己的情愫。就像他做过的一样，在他耳边用像春风一样温热的气息吐露甜言蜜语。告诉他“我爱你”。
“来人啊！炎花！在干什么！还不快上酒！”
薛錀怒吼着，等着血红的双眼看着佳朗，突然，他扑过来抓住她的后颈像要吞他入肚一样啃噬起她的嘴唇来。
他使劲亲吻她的唇，他的吻很深很深，像狂风暴雨般的侵蚀着。热气蔓延至心底。
“这也许是我们的最后一吻了吧。”佳朗哀伤地想到，心里一阵酸楚。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哀伤，那哀伤让她哽住了喉咙。现在也许父亲派来的士兵已经往这里赶来了，在那之前她想要将他更深地刻进心里。不能像母亲所说一样，让岁月的泥土覆盖住他的轮廓。
就算会一辈子痛苦，加拉格也想要珍藏与他的记忆。所以她更加渴望，渴望能够融化在他时而粗暴，时而温柔的嘴里。在四处烙印下的吻浸湿了她的双眼，化成了炙热的泪水。
“为什么哭！佳朗，你很委屈吗？明明为我陶醉了还要装样子吗？嗯？”
“……”
结束了粗暴的吻，他使劲抓住她的下巴，像要捏碎一样。他看进佳朗的眼睛，突然悲伤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顺着脖子流到了她的胸口，她的心都要碎了。佳朗还是强忍住心底的悲伤，垂下了眼睛。
本以为是个没有感情的男人，无血无泪。没想到像地狱来的死神一样的他会有着这么火热温柔的心。
我的爱人，我亲爱的爱人啊……这就够了。只懂得索求的爱情太辛苦。就像你送我绣鞋时说过的话一样。比起索求，给予的人更开心。请不要难过了。
“呼，好啊佳朗。你这是第几次用这样湿润的眼神看着我，摇摆着身子渴求我了，就像妓女一样！为什么？仙剑不能像我一样热烈地抚摸你吗？”
“……”
陷入悲伤的男人开始了嘲讽。但是越是这样做，他的心里就越空虚。女人强忍住了堵住喉咙的悲伤。
以前不知道，爱的人的一句话有时候会变成致命的毒药，有时候又会变成救命良药。直到遇见这个男人她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佳朗的心好痛。他愤怒的眼神比那寒冬的风更刺骨。但佳朗还是隐去了表情。
男人对这样的女人感到十分怨恨，那怨恨也带进了嘲讽的话语。
“我第一次见到想你这样火热的女人。虽然我抱过了无数的女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