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没了父亲,对吗?我只有我的母亲了,还有静儿,还有奶奶,还有,那个本不属于我的男人。我把父亲的事情告诉了男人,男人只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我很想再冷笑一声,但看到男人满面的沧桑,又不忍,便掩了门,走到大樟树下。母亲在那儿,眼神凄清地看着我,眼泪又在打转了,我深吸一口气。
“墩儿,娘找你谈谈。”
“嗯。”
“知道娘为啥嫁给你现在的爹吗?”
“……”
“奶奶没跟你说?”
“说了。”
“嗯。那,答应娘,叫他声爹。墩儿,娘告诉你,今生你有两个爹,一个娘;可是两个爹和一个娘,只有你一个儿。”
“……”
我是幸福的吧,我有两个父亲,两个同样爱我的父亲。
回头看男人正在院里劈柴,冬日的阳光点点洒在他佝偻的身体上,微白的头发上。我一一细数着:这个男人,给了我多少,给了我妈多少,给了这个家多少?我不再懦弱地流下泪来。
“爸!”
“爸!”
“爸!”
声音穿透了冬日的阳光,片片洒在他佝偻的身子上,微白的头发上。
他憨憨地笑了,我的父亲,他笑了。
直到现在我还深深地相信,我没有失去任何,我所失去的只是曾经没有的。我也没有得到任何,我所得到的只是我曾经拥有的。就像,我的两个父亲对儿的爱。
一条幻想的鱼
父亲节到了,天堂里的您过得还好吗?日子愈久对您的思念愈深,我无法忘记您的点点滴滴,总是期待有一天您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愿化作一条自由自在的鱼,游弋于你我心灵的大海,穿梭在真实与虚幻的地带。--题记
农历二月初六曾经在我的记忆力是一个多么欢快的日子,孩子们奔跑追逐,嬉笑打闹,男人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女人们在厨房里,锅碗瓢盆,忙的不亦乐乎,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刚刚成家立业,懵懂事理,像小鸟一样学会独立飞翔,还未能聆听您的教诲,深悟您的恩情,您就在人生的舞台上匆匆谢下帷幕离场而去,不给爱您的亲人们一个喘息,一个过程,又一年的二月初六到了,我们只能呆呆的望着镜框里的您,一个不会再笑,一个不会再有烦恼的冰凉的您。望着别人与父母合家团聚,与父亲携手散步幸福的样子,我只有孤独地在记忆中搜寻您的影踪,逝去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已淡忘了您的容颜,您走的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甚至在梦中也无法与您相聚。
您谆谆的教诲已飘逝在风中,我已不再是昔日里那个不谙世事的乖女儿,生活的无奈,前途的黯然,就像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迷惘、困惑、失落、寂寞,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我,有时我真想变成一条鱼,自由自在徜徉于浩淼的大海;有时幻想成一棵树,屹立于悬崖之巅;有时梦想是一只小鸟,展翅翱翔于碧空之下;有时甚至更想像您一样,化为一阵柔风,一缕清烟,无羁无绊四处飘荡。
最疼我、最爱我、最了解我的人走了,过往岁月里的的快乐也被带走了。迷途的我似行走在茫茫的荒漠中,漆黑的山路上,没有食物,没有同伴,没有依靠,四处都是呼啸的风声和孤寂的心跳声,再也无法在您的指引下找寻生活的航标。身上延续着您生命的血脉,留着和您相同的血液,我却要去哪里才能找寻得到您?
生命宛如一片树叶,春天吐出嫩芽,夏天枝繁叶茂,秋天枯萎飘零,重回大地的怀抱,周而复始轮回着一代又一代……
父女之间
哦,我的父亲
就像一支带刺的玫瑰花
很想接近他,但却有刺
我只能用心去欣赏,呵护它
曾经以为我懂得爱,但在我父亲身上
我完全看清了我自己,那仅是一种伪装的爱
在我的观念中,“父亲”似乎只能用惧怕二字来形容
我的快乐只建立在父亲的笑容上
在他威严的脸上,我只能保持缄默……
消除内心的恐惧,那是一种残酷的舍己
让心中充充满真诚的爱,那是在冰封雪地中燃起的火焰
有一次,我做错了
父亲却是一种严肃与沉默,这比打我一百下更让我痛苦
我不知道原因,只能带着恐惧的心低着头……
有一次,我和父亲两个人在一起
却弥漫着一种异常冷清的气氛
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无话可说
我知道原因,但我只能带着恐惧的心低着头……
我很爱你,父亲,真的很爱你,但又怕碰你
因玫瑰虽美,却有刺伴
要想与您亲近,唯一只有把您的刺拔掉
拔的时候可能会有痛苦
但它能使任何人与您接触都不会受到伤害
父亲爱你,没有惧怕的爱,因为爱里没有惧怕
有一天,您突然变了,开始笑了
在你那样的笑容之下,卸下了我一切的疲倦,挣脱了一切幽暗的缠索
您说,那是因为您心中拥有了神圣的爱――从上头而来的爱
那一天,你给了我二十年来深刻的一次拥抱
它打开启了幸福之门,解开了奥秘之锁,拔除了伤人之刺
我知道,我的父亲,他变了
您不再是带刺的玫瑰了
而是沙仑的玫瑰,谷中的百合
我要把您比作最让人可羡慕的
久久,我发现自己在您的爱里暴露无遗
您的笑容让我无地自容
可怕的自我,孤傲,固执立刻消融在您爱的火焰之中
啊!父亲,玫瑰很美,没有刺的玫瑰更能让人无惧地接近他
而您,我的父亲就是那支最美且没有刺的玫瑰
爸爸,我不想做你的女儿
二十几年前的那个春天,爸爸,一个流浪猫似的黑瘦丫头游荡到了你的怀里,也就是说这一天你多了一个女儿。爸爸,你抱起这个丑女儿的时候一定有点失望吧?那一年你36岁,你想原本可以再添一个小儿子挨你的巴掌,可你失算了,原来生儿生女不是你这个当爹的说了算。那个春天你的一只耳朵已经聋了,据说是因为当年挖煤的时候身边一个哑炮突然爆炸,而你的同伴那个18岁的小伙子在这声巨响里软瘫瘫的倒下再也没有起来。爸爸你说那时刻左半边脸全被来自于同伴的一种粘稠液体覆盖,从那以后你的左耳就成了一个摆设。
爸爸,二十几年前我张着没有牙齿的大嘴哇哇的哭,把口水统统的抹在你胡子拉碴的下巴上。其实我对你也不满意,我还畅游在柔软的母腹的时候,就以为我的爸爸应该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我的爸爸应该带着黑框眼镜,我的爸爸应该双手纤细,中指有钢笔磨擦过的痕迹。可你,这个中年男人却是个受了伤的煤矿工人,你从来只用报纸包馒头,你光膀子蹲在门外吃面条,你的手指甲里都是煤灰,而且你还的左耳还是个摆设。爸爸,当我第一天整开眼睛,天外有个声音告诉我:“小丫头,这就是你爹了,认命吧!”你该知道为什么我半岁之前是有名的夜哭神了吧?
爸爸,很快你闺女长大了。等我6岁的时候,我不会跳新疆舞,我不会背唐诗,我不知道三加四等于几,我见了生人总是躲到桌子底下。可是爸爸你从来没担心过你这个女儿可能就这样成了一个傻丫头,你由着我整天拖着鼻涕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上山偷玉米;你由着我用棍子把小男孩追打进男厕所;你由着我把妈妈的****当成风筝在屋顶上翻飞;你由着我头发乱糟糟的骑在你的肩膀上咯咯傻笑。爸爸,你喝醉了酒就摔家里的盘子我不管,你嫌妈妈做得菜咸就甩下筷子我不管,你把哥哥摁到板凳上用皮带揍我不管,甚至你总是用手擤鼻涕我都不管,可你就这么纵容你的女儿一无所知的长大,长成一个粗枝大叶的准文盲,这让我觉得那个童年是爸爸你让我失去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