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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开膛破肚的尸体


  尼采: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我剪光了长发,简单地让理发师把我的发型推平,他也确实这样做了,留下个圆寸的发型,很精神。回到警局被同事嘲笑了很久,他们自从认识我,看到的我就是留着一点非主流的烫发造型,所以一时间,他们没能适应过来。为什么要剪光?我也不知道,人类有时候总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我很幸运,只是付出了头发…

  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了凌平之全部的睡意,在梦与醒的边缘不安地徘徊着,像个临死的病人一样在充满福尔马林气息的梦里挣扎…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一具被开膛剖肚的男性尸体,死者身上布满着浑浊的白色,松弛的皮肤卷起来,就像一床年久不洗褶皱的被子,胸前到腹部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将肚子分成两半,大肠小肠,以及不知名的器官血管缴乱在一起,流着青黄色食物残渣的液体,非常渗人。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开放性的公园。过了开花的季节,剩下来的草丛独自绿到发黑,青幽幽的石板路反射着阳光,露出一道道光点,就像无数来自地底的眼睛死盯着你。我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自从当了警察之后,我神经有些衰弱了,不管看什么都往阴暗面想。

  邹若光进行过尸检后,甩甩手,青绿色的液体随着甩动飞溅,吓得我们周围的人赶紧躲开,他说:“死者内脏被掏得很干净,只留下了一些血管和大小肠。”

  我问:“会不会是黑暗组织贩卖器官的。就像《丛林噩梦》里寨营的主人喜欢看器官移植一样,他们可以拿这些器官用来卖钱。”

  他说:“不像,就像野兽喜欢先吃内脏,把这些脂肪热量高的区域通通吃光,只留下一些肮脏恶臭的地方。他是一头彻彻底底的野兽。”

  郑雅月赶紧捂上耳朵,脚步往后移,轻轻地说道:“你说他可能把这些当做食物?”

  我吓唬她说:“被掏出来的器官作用很小,除了卖钱以后外,就是保存收藏,亦或者吃掉。”说着我的心也有点虚,这个世界喜欢分食死者的人不算少,很多杀人狂都伴随肢解吃食的兴趣。就像“发狂的月光杀手”——阿尔伯特-菲什,他是一个虐待狂,妄想症患者,更可恶的是他以作恶为乐,从他的丑恶行为中得到最大满足。他除了被证实是一个连环杀人凶手和食人恶魔,还是一个有恋童癖和偏执狂的人。他大约对三百位的受害者作出过性侵犯行为,亦杀害了其中十五名幼童。阿尔伯特-费雪在杀害他们后还会肢解与吃下他们的尸体,具有严重的自虐的倾向。他犯罪的原因是由于被自己的小孩所抛弃,令他对小孩产生憎恨的情绪,更发展到恋童癖倾向。

  邹若光接下来的话让我们心惊胆颤,沉默了半天,他拿着一条被扯断的大肠,说:“上面有人的牙印,确实是吃掉了,而且是生吃啃食。”

  众人打了个寒颤,郑雅月更是使劲地揉着起伏的胸脯,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邹若光也继续参与到验尸的行动中。法医的验尸结果是死者死亡时间不能确定,死后有被福尔马林浸泡过许久。身上除了肚子被剖开,器官消失外,没有任何伤痕。

  我问道:“会不会是某个大学被人偷出来的尸体标本。”

  邹若光说:“不可能,那些尸体被清理得很干净,没有粪便。”

  吴智辉点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选择公园丢弃?”

  郑雅月说:“公园是提供休息,娱乐的地方。这里的休息,娱乐不仅仅包括人类,动物也在这一列,他或许自诩为动物。”

  我说:“狩猎!公园分很多种,他可能把这里当作一个动物园,而他是这个园区生物链的最高级捕食者。这个死者很可能就是在这里被捕食的猎物之一。”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的话语结尾是用之一,我的潜意识中已经把这个凶手当成一个变态的连续杀人狂。

  在我们讨论的时候,公园的管理者来了,顶着一个遮阳帽,虎背熊腰的,小碎步动得很快,看上去很焦急。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说:“长官大人,有发生什么事吗?刚刚手下通知我说公园里出现了一个死人。”

  我盯着他的表情,说:“是的,公园是个抛尸点。”

  他吓得脸色苍白,“那我们该怎么办,要封锁公园吗?”

  吴智辉想了会儿说:“不用,需要封锁的区域我们会解决。我想问下这里有摄像头或什么能监控的东西吗?”

  管理者说:“没有,这里晚上的灯光很昏暗,摄像头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

  从管理者身上没有任何发现。随即,我们分散寻找周围是否有目击者看到这个食尸鬼的行踪。由于是免费的公园,散步的人很多。我找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一个住在公园附近的单身男性,“你说你昨天晚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事?”

  小吴说:“昨天晚上,我来这个公园遛狗,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我家温顺的金毛一直对着这个方向在狂吠,龇牙咧嘴的,很吓人。我废了很大的劲才把它拖走。当时我以为它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是总说动物通灵吗?我也很害怕的。”我注意到他家的金毛正在对我摇着尾巴,我对它招了招手,它兴奋地走过来,舔了舔我的手心。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狗这种生物,对同类,或者感觉到危险的情况下才会变得狂躁。

  小吴说:“然后,我听见草丛那边传来了獒!獒的狗叫声。很吓人,感觉有点像狼嚎,所以我赶紧拉着小白跑走了。”

  狼孩吗?我拿着小笔记本一直记着他的话,“请问,你遛狗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小吴说:“大概晚上11点吧,因为下班晚,所以我很晚才去的,当时路上也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