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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疯婆子


  死亡时间很近,他也给我们确定了范围,杀人剖尸,整理装尸,丢弃,这些做下来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他最多只有1个半小时的行驶时间,应该不会太远。

  我问:“老司机,你觉得他离我们有多远。”

  吴智辉回答:“不会超过100公里,速度过快夜间开车行驶这种道路很危险。而且还可能被监控拍照。他不敢冒这种险。”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是10点30,村子只有一条直通的道路,我们没有遇到可疑车辆。从此推测,死者应该在8点到10点左右被抛弃在这边。

  发生了这种事,村子里的人也无了睡意。星星散散的灯光逐渐亮起,浅草里的虫鸣和偶尔的犬吠声,被皮鞋踏在硬泥土地的哒哒声给掩盖。我轻敲了一家屋门,打开门的是一个农村妇女,丝丝银发和灰暗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常年累积的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屋子不大,但很深,是那种一层楼的平房,白炽灯黄晕的灯光摇摇晃晃地罩着走廊,我进入房间,就看到躺在木床上的孩子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身旁的风扇也在吱吱作响。妇女打发孩子去里屋睡觉,随着乒乒乓乓跳动声的减弱,我们开始了谈话。

  我在向四周环绕了一会儿,问:“孩子父亲不在家吗?”

  妇女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爹去城里打工了。那边挣钱容易,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我拿出小笔记本和笔,开始正常地询问了,“我注意到你家是村里的第一家,一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很快的知道吧。”

  “嗯,那边死人了我也知道,但是我不敢过去看。孤儿寡女的,万一惹上什么事不安全。”

  “晚上8点到10点左右,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比如汽车开动的声音。”

  “没有,警官有点看得起我们了。死人那块田离我们这里有100米,哪里听得到那么远啊。”

  “不好意思。”我有点着急了,人对于3000Hz的声波最敏感,但是能听多远,就要涉及声源的强度了。比如:1908年,在俄国的西伯利亚中部的通古斯地区,发生了奇怪的大爆炸,远离爆炸中心一千公里的地方也听到了爆炸。但一只蚊子扇翅的声音即使在晚上,也只有在你上空1米左右才能听到。要想听到100米开外的汽车声换算成就是在3米外听到蚊子的飞舞声。

  我继续问道:“你晚上几点回家的。”

  “5点这样,孩子那时候放学,马上就要给吃饭。”

  “村子里最近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一个30多岁的男人,高高壮壮的。”我把凶手的相貌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没有看到,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买菜,然后干农活,就回家,三点一线。很少去凑热闹。”

  “哦,那希望你下次如果有线索,请联系我。”我递给了她一张名信片,上面有我的号码。

  “好。”

  在我以为没线索想要离开的时候,里屋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南门口滴疯子婆,不洗澡,有舌婆,一身滴油满嘎子,一脸滴多,哪家小孩不回家,晚上调皮,来谁家。”

  我听着这个简单的顺口溜,大概是小孩调皮,父母杜撰的一个鬼故事来吓他们。想到这里,我回忆起小时候,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跟别人学这种骂人的顺口溜吗?皮痒了是吗?”妇女很生气,大声地向里屋吼道,随记,又变张脸对我笑了笑,“不要在意,小孩子不懂事,编个顺口溜嘲笑南门口的疯子婆。”

  我停下了脚步,语气有点急切,“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不是童谣,而是现实中有这么个疯婆子?”

  “啊。”妇女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看到我严肃的表情,语气变得小声,“是有这么个疯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们村子的,好像老公跟别人跑了,那时候逢人就问我老公呢,问着问着就变神经病了,一直在村子里乱跑。前几次,她家人还拉她回去,多跑了几回,也不管了,让她死在外面。”

  “她大致的位置在哪里?”

  里屋的小孩回答道:“今天看到她是在村东口。”

  “谢谢。”

  我们找到疯婆子的时候,她还在毫不避讳地当众小便。其实疯婆子的年纪并不大,大概30多岁,黑焦焦的脸,花布衣服已经灰不溜秋,蓬头垢面,见人就傻笑。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亲近我,双手搂着我,头一直往我身上靠,长时间不说话的缘故,她的声音嘶哑,就像动画片里的巫婆,嘴里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咿呀声,大概是一个人的名字。我很尴尬,但是没有闪避。

  吴智辉说:“你可能像她跑路的老公吧。”一句看似开玩笑话变得很沉重。

  “你叫什么名字?”我尝试与疯女人沟通。回应我的是泪水与鼻涕。

  吴智辉用手使劲地比划出一辆车的模样,“有看到吗?”

  …

  “see?”

  ….

  疯婆子呵呵地笑着,郑雅月推了推我,问,“你有办法治好吗?”

  我说如果我有办法治好,我就不干刑警这种危险又没钱的职业了。几个人想了一个办法,把疯婆子带到案发场地,吴智辉和邹若光模拟了一遍凶手抛尸的动作,看下她的表现。

  夜静的可怕,汽车发动机运作的声音噗噗从远方驶来。砰,从车门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他跨上皮卡背后的货箱,握住躺在地上的尸体人腿,使劲地往下来。衣服磨在铁皮上的沙沙响。我明显感觉到了右臂上传来的力量。

  “停!”车那头传来邹若光的声音,“哎吆,我的背都要磨破了。你还真想把我扔下去啊。”

  吴智辉大声问:“有用吗?”

  “没用,这次换我当尸体。”我感到手臂上的拉力变重了,解开她的手后,我就上了皮卡,照刚刚的场景又演了一遍。疯婆子突然大声哭叫起来,双手抱着头,疯狂往山上跑去。我们赶紧追上去。望着她的疯乱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她的老公真是跟别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