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苗哆哆嗦嗦地跑回李庄,一眼看到在院门口焦急探望的李赵氏,禁不住眼泪直流。
“咋了这是?”李赵氏瞧她哭得伤心,当下也慌了,忙不跌地问。
“祖母!”李春苗好不容易止了哭声,“我差点回不来了啊祖母!”
“啊?”李赵氏听了这话更为困惑。索性李春苗再抽抽噎噎时,把事情地经过还算流利地说了出来。
“从前你娘是不好,但也没坏到哪里去。早知道如今会是这样的场面,当初我真就不该耳根子软要把你大伯的闺女给智钱当暖房。现在好了,一家子死的死散的散,连心都不干净了。真是造孽啊!”
“祖母,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到底是年轻,李春苗很快从桩桩件件中理出了思绪,“你说娘她这打哪来那么多银子?”
李赵氏愣了一下,又长吁短叹,“还不是你二哥连年攒的银子。”这不提还好,一提,心里就酸得发苦。
“不对。”李春苗不认同道。当时她可清楚地看到娘亲拿出来的银子,是整块的银锭子,成色新得很,一点也没有陈年的痕迹。“二哥在外上工是赚不少,但也没见着整五两一粒的银子吧?再说了,就娘那么抠门的人,却一点也不犹豫地拿出整五两的银子来雇车,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经她这么一说,李赵氏的肯定就不那么坚定了。“你是说……”
“仔细想想,娘自去了趟京城后,人就变了。这些日子也是时不时地往外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虽说真的操心我的婚事,可转眼就想要把我卖掉,她的心还真是难搞懂……哎祖母你干啥去?”李春苗正认真地分析,却见祖母猛地推开她,跌跌晃晃地进主屋,一时狐疑,便跟了过去。这一瞧,便发觉祖母的神色从紧张到落魄。“怎么了祖母?”
李赵氏的眼睛瞬间盈满了泪花,脚边的衣箱被翻得乱七八糟,满满当当的木箱里唯独不见了房契地契……
“天哪!你在干什么啊?这个杀千刀的畜生,你怎么就不收了去啊!”李赵氏发出长长的悲鸣。
李春苗得知房契地契都不见后,登时惊得浑身拔凉。不用想,也该知道是谁干下的!
娘亲,这是已经打算好,要将她们逼上绝路啊!
“走,收拾东西,咱们走!”李赵氏抹了泪,哆哆嗦嗦地收拾东西。
“去哪里?”李春苗想动,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上智兴家去。咱不能坐着等死!”李赵氏的浊眼里闪动着睿智的幽光。
“为什么不找族老?”而要去找马氏。
“找族老有什么用?现在哪个不是等着看咱老李家的热闹?族老也不例外。就是这马氏不至于落井下石。”
“说的也是。”李春苗点头。但还是有些顾虑。
“今儿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求着她替咱们想办法!怎么着也要赶在外头的人收房前把事情稳妥了!”这样的话,才好认真打算其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