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挚钰的眉眼闪了闪，看向怀中的人儿也显得格外认真。先前那话，一点没有玩笑的意思。
“娘子。”
“嗯？”李晴悦迷迷糊糊地应着。
“咱们还年轻。”
“嗯。”
“现在可以不要孩子。”
“嗯。”
“娘子同意了？”
“嗯？”全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墨挚钰却是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凑到她嘴边，“把这个吃了。”
乍闻到药丸的气味，李晴悦不适地皱皱鼻子，勉强睁开眼，“这是什么？”
“娘子不是同意拿掉孩子了么？”墨挚钰的声音平缓温和，极具诱/惑性。其实他要拿掉她肚里的孩子，多的是办法。可他还是要征求她的意见。
“嗯？我有孩子了？真的假的……”李晴悦一脸地茫然。手掌也下意识地放到尚算平坦的小腹上。
“快三个月了。”墨挚钰神色不变，声线一直平缓。
像是想从他的神色里找出些许开玩笑的意味，李晴悦狠狠地盯着他漆黑的眼眸看了又看。可不管怎么看，映着她小像的瞳孔里只有坚定，确定他所言非虚，顿时有些慌乱。
天哪！她还没嫁人，有的那次还是在强/暴的情况下……连那个男人的底细都没有去追究……自己就有那个人的骨肉了？
不禁想起现代那铺天盖地的、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两相对比，真是要医者自杀的表现呐！
话说回来，强/奸犯的骨肉，她肯定不会生下来了。可是……
人流啊！在现代，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她可隐约记得若是不到正规场所去落胎，身子是会落下大毛病的呀！万一落胎伤了身子，她会不会此生与亲生骨肉绝缘？
将她的纠结尽收眼底，墨挚钰无奈而落漠地起身，“娘子困了可先行睡下。扰人的事等睡饱了再想也不迟。为夫尚有件事待完成，今夜就不陪娘子歇息了。”
等到神游太虚的李晴悦回过神来，床的一侧已是空空如也。
墨挚钰披黑来到御花园，期望着繁簇的芳香安抚自己略显燥乱的心情。
诺大的皇城沉睡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适而那尖锐的咆哮坠入耳畔，显得尤为的清晰。
敢在内宫肆无忌惮咆哮的人，不是太后还会是谁？
想来她会如此失控，便是和连日来一个个暗桩的消失有关系吧？！
“都嫌弃哀家碍眼了！都觉得哀家是多余的了！呜呜，哀家一生含辛茹苦，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谁？为了谁？！”伴随着碗盏碎裂的脆响，太后那夹杂愤怒与无助的喘息令在场的人窒息。
到底是上了年岁的老妪，再如何用山珍海味喂养，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空落。
发泄过后的太后倦了，便扶着额坐在软垫上，长吁短叹个不停。
末了，扬起虚弱的手朝某处招了招。立时，一个娇小玲珑的婢女便迎了过去。
“你们都下去吧。”轻而软绵的声音，让人有股这位位极权重的老人即将要升天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