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又旁敲侧击打听了下白居易武学来历,老白只说年幼之时在家乡书院学过君子六艺,后又去如今已毁于战火的嵩阳书院读过数载经典并养气之法。一身修为大多是自己不惑后靠水磨工夫积蓄而成,故而境界虽然不弱,招式搏杀就远不及江湖一流武人了。
实际上,江湖门派对这类三教宗师大多也取不屑态度,除了少许儒武双修的儒门宗派,又或是一悟入天人的绝世妖孽,往往儒门战力远不及同品实打实的武学高手。好比武侠小说里空有一身内力而招式平庸,这种人物除非是主角一般都下场都好不到哪去。通常江湖中人也把这种战力远匹配不上境界的现象称之为伪境。
但一破天人则再不能以常理论之。
昔日有个小国名南唐,此国颇为富饶,末代国主名为李煜,此人心中无武道之心,整日吟诗作赋,感秋伤悲,但靠着皇家积蓄却也勉强入了念虚伪境。
后赵匡胤建宋,纳诸臣之议,灭诸邻国以威之。赵匡胤御驾亲征,数月间已兵临南唐国都城下。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李煜想了什么。史官只记录李煜一夜白发,亲手斩杀数百力主投降的文臣武官,逐散宫人,焚烧皇宫。次日天明以一人之力冲击赵匡胤的数万大军,自成领域“三千里地山河”,生生杀敌六千,斩将无数,重伤化神巅峰的宋主赵匡胤,方才力竭而死。
此后,诸国和各大门派也达成默契,非生死存亡之境天人高手不得向世俗出手。非因投靠异族、杀人盈野等不赦之罪,亦不可诛灭天人高手所存势力,否则天下共裁之。颇有些后世核威慑的感觉。
书中另记录当世有一人名杜甫字子美,此人半生潦倒,诸事不顺,武功也只是方才堪堪入了二品气涌。年迈时更衣食无着,有一日回家发现幼子活活饿死,老妻嚎哭不已,不由老泪纵横,呆坐三日不吃不语,自悟领域“万里悲秋”,从此踏入天人之境。
此后,才有人发现此人更有绝世诗才,诸势力纷纷招揽许以高位。杜甫存教化之心,如今为应天书院副山主之位,门生无数。这也是少数白居易书里涉及到的当代高人,书页白居易亲手批注“满腹才学无人识,一入天人举世知。”陆云询问白居易关于杜甫其人时,白居易也罕见的喟然长叹,不发一语。
诗圣杜甫陆云自然是知道的,抛开小说游戏人物不谈,他隐隐怀疑真实历史的名人在这个世界都有投影,虽然不知道强度如何设置,但大凡青史留名者也不是弱者。
陆云倒是起了些心思,白天偷偷把记得的唐诗宋词牛顿力学定律乃至九九乘法表都背了一遍,结果除了累的口干舌燥,却丝毫没有什么灵异事件,更没出现什么一念入天人的主角气运,反倒惹得脑海中神秘女子嘲笑不已。
这数日,陆云已把白居易书籍看的七七八八,白居易好济世之道,对江湖势力极为淡漠,往往寥寥数笔带过,颇有点“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风范。老白对治国之论却如获至宝,洋洋洒洒下笔万卷,看的陆云胸闷不已。
在陆云心里,白居易和王维都是仅次于李白杜甫的大诗人,他原本想用穿越者的眼光帮老白一把,万一老白一悟破天人,怕是自己以后抱着大粗腿可以横着走。然后实操起来,却赫然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穿越知识不能乱用,毕竟很多知识脱离了时代背景不但无益反有极大危害,时机不成熟抛出一个哪怕后世习以为常的资本主义,也怕是会被当妖言惑众。即便只是把老白弄得心魔横生,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种绝顶文人,虽然不一定能比肩李白苏轼,但笔下也隐隐成了自己的道,自己背上几首李白苏轼的诗词恐怕老白也只是赞叹不已,并不涉及悟道。而且万一此世界同样有李白苏轼等人,那岂不尴尬?
至于拜白居易为师?先不说自己来历可疑,老白不一定答应。就说目前不完成这拜师任务,隐患可是极为麻烦的。白居易虽说自学成才,可目前也不是一人一宗门的大神存在,哪怕存了万一之想收了陆云当弟子,怕也不符合任务要求。一般古时候价值观里,叛师不说天人共弃,起码名头也臭了,除了导致陆云根本不敢提拜师之请。
陆云存了辞行的想法,便也不多耽搁,晚间便対白老说了自己想去学武,怕是聚散终有一别。
白居易想了想,点头道:“当世虽呈鼎立之势,来日却未必没有大乱。乱世人命贱如草,若小友果有向武之心,倒也不失为尚佳之选。”
白居易说完掏出一本小册子,笑道:“这是老朽前日找一位老友求来的,他说此书虽需心性辅佐,却不与各派修习之法冲突,更是极为适合武学入径。小友若不嫌弃,倒是可以读读。”
陆云大喜,接过册子,只见册子上书《逍遥游》三个大字,笔意潇洒,更有一丝拙朴韵味。
白居易接道:“《逍遥游》取自先秦诸子之一的庄子鲲鹏之意,庄子昔日破天人而证人仙,便自承多仗鲲鹏之境厚积薄发。此书虽仅可入径,却在雄浑博大一道,冠绝入径之法。来日小友若有机缘修得鲲鹏之相,便是一方天地也可吞吐。”
陆云正色道:“多谢白老先生。”
白居易摆了摆手,笑道:“武学入径重在将天地灵气引入己身。《逍遥游》优势便在这个‘纳’字上,纳的灵气若在别人之上,到了气涌之境,比之其他功法在先天积累上便胜了一筹。但此法难处却在心性之上,寻常人谁敢自比鲲鹏的大意境大气象?若感悟不足,脑中不成鲲鹏之形,便只得继而转求其他功法,则怕在入径时就有了武学障,自然有些得不偿失。还得小友自行抉择才是。”
“只是观想一条会飞的鱼?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就大一点么?要出了什么岔子,老白好歹放在外面也是宗师,应该入径有问题总能处理。进了门派怕是师父功夫还比不上老白,要是遇到上大课的老师岂不是更虚?”
想到这里陆云急忙说,“晚辈愿意一试。”
白居易笑道:“甚好,入径功法文字甚至简单,你且听好。北冥有鱼……”
这段法诀甚短,含义也颇为简单,陆云听完之后翻了翻册子便明白了含义。
白居易又道:“此法重在鲲鹏气魄,闭目去想你能想到的最雄伟大气的景物,最后替换成鲲鹏之相。若此气象果能凝成鲲鹏之意,则入径十九可成。”
陆云也点了点头,急忙闭上眼睛。
……
万里长城?各朝代合起来总长两万多公里,不对,就算长度够了,宽度肯定够呛,小学语文课本说在外太空能看到,怕是那人的眼力可以看到几公里外的头发丝。这个世界应该都没人做得到。
紫禁城?不对,这又不是比文化底蕴,大气的话还不如默想整个帝都,也不对,鬼才知道帝都观想是啥样子。
昆仑山脉?好像有点靠谱,陆云看过几张航拍图,确是大气磅礴,但总感觉还差点。
塞伯坦星元始天尊?这变形金刚按设定是够大了,堪比一个星球的存在,但画师画不出那种气象啊,观想起来太费劲了,怕是最后出了一个迷你版。
堪比星球?陆云差点一拍脑门,心中大喜。
地球?不够大,区区一颗行星。
太阳?不够大,区区一颗恒星而已。
银河系?几千亿颗恒星和不可数的星团星云,就这个吧。
陆云脑海中画面急速闪动,人、房子、山脉、大海、地球、太阳、太阳系、无数的星系、银河!最后一只肥硕无比的鲲鹏一口将整个银河吞下。
开局一条鲲,进化全靠吞!
鲲鹏成形,滚滚灵气猛然涌进全身窍穴。
陆云微微遗憾:“可惜天体物理学的不好,河外星系平行宇宙那些并没有概念,否则这鲲鹏还能肥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