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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演练


“怎么会这样!”陆少明完全没想到,最大的困难并不是师父所说的,只有靠他自己找出路,而是关于食物。他是个人,没有修炼到拥有辟谷的境界,他得吃饭,得喝水,才能够存活下来,可这塔里,却偏偏都没有。

“所以我才拒绝教导你练剑,到头来你都要死在这塔中,那么实力稍强一点,稍弱一点,又有何妨呢。”束风说道:“有那功夫,倒不如保存体力,兴许能活得长些。”

陆少明沉默了,青藤望着他,那抹清澈的笑容也仿佛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黯淡。也许一开始这么告诉陆少明,可以阻止他到第二层来,就安安心心的待在第一层里,跟她聊天谈话,等死。可是她办不到啊,陆少明就像一把未开刃的剑啊,虽然还没有开刃,但那锋利之气已经尽显,如果看到这把剑因为这点困难而蒙尘,她会很难过的。

“不。”陆少明直视着束风,没有被束风眼里的锐利逼退分毫,他重复,坚定不移的说道:“不,我还是想请教您,请您教导我。”

青藤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

“为什么?你会死在塔里,可你还想着要我教你练剑?”束风不解陆少明的想法,正如同他虽然是主人的手中爱剑,但他从头到尾都不清楚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停下脚步去享受功成名就,而是要落到最后葬身黄土的下场。

陆少明思量着该怎么回答束风这个问题,然后他说道:“因为我还不能死呢,外面有很重要的人在等我,有我的师父,他送我进塔,就是为了满足我的愿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所以我不能辜负他的这份心意以及期望;还有苏萌,那是一个很厉害的女生,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本事去实现自己的想法,但在那之前,她还需要我在身边,去保护她,所以我绝对不能被困在这里,我会找到出路的,因此请您能教我剑法吧!”

“不是进塔的每一个人,都像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人一样脆弱,会被区区一些小事所难倒的。”青藤这样子对束风说道。

“呵,只是他现在不饿罢了。”这一声,略显无奈,但束风却也表态道:“可以,我可以教导你。”

陆少明闻言,欣喜异常,连忙跪拜在地上道:“谢谢你束风大哥。”

“呵,别忙着谢,我只是负责指点一二,成事或者不成事,皆在你,与我无关。”束风道。

“是。”

原本青藤跟陆少明二人是好不容易穿过浓雾,杀过暗兽,进过暗道才到这第二层来,作为第二层的镇守剑,束风本该摆上一桌好菜好酒,相互畅谈个两三个时辰,醉他个昏天暗地,然后等第二日一早,再来教导也不迟。但苦于这儿的好酒好菜不过是幻象,吃下去也只是能够让味蕾有点感觉,不能填报肚子反而还会勾起馋虫,所以三人便直接寻了一处宽敞地方,开始教导起陆少明习剑。

一剑未起,风雷已动。

被青藤誉为除斩皇剑外一百三十层几乎无敌手的束风的确厉害,握着陆少明佩戴的那把死剑,却也气势磅礴,叫人望而生却,无心斗志。

“好!”陆少明不由自主便是一声叫好,直到两位剑灵一同望着他时,才讪讪道:“束风大哥好气势!”

“呵,只是雕虫小技而已,这一百三十层,一百三十剑,一百三十剑灵中,这等程度的,有一百三十者。”束风道。

这对于剑灵来说,的确不足挂齿,但对于陆少明来讲,此等起式,绝不是等闲。

“你会的剑法是什么?”束风问道。

“只会一式,剑法名为镇苍生。”陆少明如实道。

束风仔细思量,随即笑道:“恰好,我曾见过这剑法,第一式为‘快’吧。”

“是。”陆少明这头刚应答,那边束风已经扬剑而动,有同风雷之势。

镇苍生第一式,只有两招,一个变向,却奥妙其多,陆少明已经苦练多日,却也只能模仿其形,而不得其意,但如今观束风使来,却犹如在看那本剑谱,那个小人一般,只是束风的剑招,更加灵动,更加的快!

第一式收剑,束风不动如山,稳如磐石。紧接着又闪电出剑,这是第二式,是陆少明只看,却无法练习的招式,因为陆少明的身体没有办法跟上剑,所以这第二式通常一个起式打起,再因全身肌肉抽搐而掉剑结尾。

但束风不同,无论第一式或者第二式,或者接下来一整套镇苍生剑诀,他都施展得收发自如,如若他面前有敌人,那么那个敌人早在他的快剑之下,受到要害攻击无数,咽气了。

一整套的镇苍生剑诀施展下来,气血澎湃,灵力灌入剑中,剑气暴涨三尺,剑身往前一送,前头一整栋房屋轰然倒塌。

“这……威力惊人!”陆少明愕然喊道。他虽然施展过镇苍生的剑招,但那第一式却仅仅一个‘快’字,断然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呵,不算什么,在诸多剑招之中,也仅仅只是下乘。”束风如实道。青藤也不觉得这种威力的剑法有何等作用,毕竟他们这些剑灵的主人,随手一招,都能以一道普通的剑气将地面轰炸出深坑来,而现在,束风可是足足使了一整套剑法,才堪堪毁坏一栋房屋而已。

被这么一说,陆少明的惊喜,激动也冷却下来。

“剑你拿着。”束风把剑朝陆少明一抛,说道:“你舞一次剑我看看。”

“行。”接住剑,陆少明灵动地一个翻腕,将反握的剑正握在手,同时一剑刺出,引一个起式,再接着,镇苍生第一式,噗噗两剑而出,连贯,有劲。

但,这对于束风和青藤来讲,却不够。“就这种程度?”

束风讶异,却是暗地里对青藤传音道:“如此程度而已?”

青藤则道:“少明仅仅不过炼体境界。”

“呵,我等之主,即便只有炼体境界,在剑道之途上,也走得比他长远。”束风反驳道。

“我等之主?呵,他们再强,不过也早已经化作枯骨了,可少明不同,我相信他日,定能成就一番!”青藤断然定论。

“好,就冲你这话,我教!”很少见青藤以这种口气说话,而每当青藤如此说道,都证明她心意已决,无能人改,所以束风也奉陪到底。

陆少明自然不知道俩剑灵之间还有过这么一番对话,他还在专注于自己的那一刺一变向呢,但是他才专注没几秒,便有一道剑气破空而来,并非对他,却也逼得他出剑招架,但还是被剑气逼退数米才堪堪停下,此时若是低头,便能看到地面被那股剑气划出一道剑痕。

“束风大哥?”陆少明抬头,望向出手的人,不解的叫了声。而青藤则腾空跃起,坐到屋檐砖瓦之上,两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们两个。

“呵,这是使剑?不,你只是在耍剑!要想变强,你就要认真!”束风说话轻缓,但这一句话却还是严严实实的击中陆少明。

自己很认真啊。陆少明反省着,每一剑他都有去领悟,都希望能够领悟,可是剑招出手,却还是被评定为不认真,只是在耍剑,而不到使剑的程度,叫他怎么能够心平,怎么能够不沮丧!

“你的剑招软弱无力,试问这样释放出来的气又怎能破天破地?怎能够去震撼人心?怎能够叫人信服?又怎能让你的手中剑甘愿受你驱使?”束风道。

陆少明听着束风的一字一句,他懂的不多,最开始他只是个死了爹的小猎人,然后被天丛子看中资质而收为徒弟,又有苏家孙小姐苏萌给他开通穴道,才使得他正式踏进这不平凡的世界,但他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小鬼,要想真正自己站稳脚步,就要多听多看多学,因此对于束风的质疑,他只是收敛了心中那股沮丧情绪,负剑道:“请束风大哥教导!”

“很好。你虽无本事,却至少懂得听从教导,这是好事,若是你连听从教导都做不到,那么我束风也无法教导你。现在,我要你从头到尾,演练一遍剑法镇苍生出来。”束风道。

“可是……”陆少明迟疑着,最后道:“束风大哥,我只会第一式。”

“呵,你的身躯以及内气已经足够你完成一整套剑法了,只是你自己不相信自己罢。”束风道:“刚才我也已经演练过全套剑法给你看过了,我相信你能记住的。现在,你演练一遍镇苍生。”

“……”镇苍生这套剑法,陆少明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已经看过不下百数次,就算要他背下来,再默抄写一遍也不成问题,可是要他演练一遍,确实,如束风所说,他不相信自己能行。

“好!”但陆少明还是应承下来,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不相信毁掉别人对他的相信。

“握好你的剑,认认真真的,让我看看你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束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