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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棍


从那天起,每日于街道四壁沿行乞讨的小乞丐不见了踪影,多了一个替在宕渠县城同样邋遢龌蹉被当地百姓私下里咒骂了无数次的老神棍抗招牌,被他自怡自乐称作墨幽的童子。用宕渠郡县文人的话来说,可惜了这么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名字,要是放在门阀大族或者将种门第,配上这么一个称呼,必定是一位风度翩翩,让深闺女子之难忘的****种子。

对于墨幽自己来说,被人称作晦气的乞丐或是无人生养的贱种,大体来说没什么区别,都是被人称呼,无非知晓叫的是他自己而已。唯一不同的就是跟了宕渠郡县被百姓和跋扈弟子称作老而不死的神棍后,再无人随意辱骂被取了名叫墨幽的自己了,原因很简单,连续一段时间下来,老神棍不会让人当着面辱骂墨幽,耍皮撒泼赖地打滚是老神棍的拿手本事,一旦被缠上,比遇到先前晦气的墨幽还要让人觉得有拔刀杀人的冲动。

以前就有过好几次让这些世家子弟恨不得拿刀直接捅了这个让所有人恶寒的无赖,一群恶奴家仆拳脚加身,甚至连棍棒也拎了出来对着老神棍一顿乱揍,一旦遇到这种情况,邋遢老头就鼻涕眼泪一大把在地上打滚求饶,第二天又人模狗样地站在人前,依旧不要脸皮不要肉,打又打不死,实在不要命往死里打了,邋遢的神棍还会还手,你打他一下没什么事情,可老神棍一拳一脚只要到肉,不管你是身强体壮的家奴还是浑身是肉的恶仆,都得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个把月,日积月累,宕渠郡县所有百姓和官家子弟、将门子孙就开始真正惧怕这个只懂坑蒙拐骗的神棍。

因而在所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老神棍的形象突然就高大神秘起来,只是和墨幽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

如今在宕渠郡城内,一个让人无可奈何却恨不得突然暴毙的神棍加上一名浑身晦气避之不及的乞丐,两人站在一起立时就成为了宕渠县惹眼的招牌。

啪一声轻响在人群中蓦然炸开,惊吓了一群过往的百姓,虽不敢明目挑衅,可所有被这声响动惊吓到的百姓纷纷嘲讽地瞥了一眼老神棍,继而神色不变地继续忙着手底下的生计。

丝毫没有觉得周围人群的反应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自号‘三言仙人’的老神棍从墨幽胸前收回那把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折扇,悠闲地端坐在摊前,闭目养神。

不用继续乞讨才能活下去的墨幽身体依然干瘦,眼神比起以往多了一分清明,被三言仙人狠狠地拍了一折扇,干瘦的身体顿时一个趔趄,却不敢继续怔怔出神,直了直身体继续站正,目不斜视地看着从眼前晃过的一道又一道人影。

或许受了太多的苦难折磨,被老神棍两个馒头外加三餐温饱收买的墨幽,除了能吃饱,每天就是扛着‘三言仙人’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书写的招牌大旗,收摊后和老神棍一起挤在一间风吹得大些就要倒塌的茅屋里。只要老神棍来了兴致,就要强迫着墨幽从一本用来垫桌角的书籍内识字,若做得不合意,不仅要挨饿受冻,还免不了被破烂折扇一阵乱抽,再恶心一些,邋遢神棍会把墨幽丢在那些‘名门望族’的大门口,身上挂一张写着让人不忍细看的轻薄言语,男女通吃,不怕饿不怕没有尊严的墨幽一旦想起这些,在老神棍面前就变得再乖巧不过。

“我说墨幽小乞丐,难不成你真有这么晦气不成?自从你进了本仙人的门,应该快有三个月没生意上门了吧,再这么下去,你我可就得活生生饿死了。”一会叫他墨幽又随意改口小乞丐的老神棍微微抬了抬眼皮,似自言自语,又像在刻意询问墨幽,眼睛却在街道上一看就知是已为人妇的女子身上来回流转,双目宛如星辰般明灭不定。

墨幽一如既往地沉默,然后,没有然后了。

从那天起老神棍就失业了,而且成了宕渠郡县的通缉犯。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用两个馒头拐骗的墨幽当真如传言那般沾满了晦气,连续三月下来,两人坑蒙拐骗偷都没能招揽来一桩生意,和以前算命摊前的‘肩摩袂接’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此墨幽只能暗地里微微撇嘴,不以为意。

而两人成为通缉犯就与墨幽脱不了干系了,三个月来再没有哪怕一人凑上来问姻缘官运,问何时能财源滚滚一鸣惊人。墨幽本就木讷呆滞不善言语,又对两人衣食父母一样的算命摊,连最基本的吹捧也欠奉。憋了三个多月的邋遢老神棍终于开始坐不住了,一些该有的不该有的猥琐邋遢完全暴露出来,就这么在大街上当着大庭广众,自称是苏陵郡宕渠县县老爷熟识的老神棍堂而皇之地****了其闺女,而且这名女子还是和苏陵郡手握实权的年轻校尉早早定了娃娃亲。

于是喜欢让人称呼他‘诸葛先生’的老神棍真正悲剧了,偌大的宕渠县城再没有两人的容身之地,彻底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老神棍诸葛先生一脸惆怅,站在穷阎漏屋的茅草房前砸吧了一下,唉声叹气道:“早知如此,老夫就不该贪小便宜,收留了你,也不至于到眼下这般地步,门面被宕渠的刁民砸了不说,一世英名还白白葬送。”

墨幽也懒得理会,与姓诸葛而不知名的老神棍相处三月有余,或多或少摸清了这邋遢老头的脾性,嘴巴贱得连从来提不起反抗之心的墨幽也恨不得重重吐他一脸口水,除了喜欢拿破烂扇子抽他,强迫着他把垫桌角的书籍内的字全部认完记住,也没什么其他让人难以忍受的毛病。

举起手中烧得滋滋作响的火把,丝毫不理会老神棍的幽怨眼神,将其从破烂的房门扔了进去,火苗迅速上窜,眨眼的功夫,已经连风都遮不住的茅草屋彻底成了一堆灰烬。

用老神棍的话来说,既然宕渠县没有容身之地,就到苏陵郡其它地方去,如果连苏陵郡也对两人这般看重,不是还有苏陵以外的青州其他地方嘛,泱泱大商王朝,总有两人栖身之地不是。

值得庆幸的是两人逃命的路上墨幽没有再成为累赘,在老神棍的‘悉心照顾’下,受伤的一条腿也已经恢复,不然一瘸一拐的墨幽加上让人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这老头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去找阎王喝茶聊天的神棍,能从被通缉的宕渠县逃出去那才叫怪事。

老神棍再三叮嘱墨幽,说什么人活一辈子,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不惧牛头不畏马面,更别说人了。不就是与宕渠县令的女儿,苏陵郡三品校尉未过门的妻子多说了几句,算命的时候不小心摸了摸手,用得着费这么大劲满苏陵郡通缉追杀嘛。

话说回来,眼下的情形跳进黄河也改变不了猥琐老神棍在宕渠县的形象,未必需要大商王朝养精蓄锐的甲士披甲跨刀,宕渠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淹死这两无赖地痞。

趁着破烂茅屋的灰烬余热未散,看似祖孙却无任何关联的一老一少抗着大旗连夜出逃,想尽办法从城墙地沟处挖了个狗洞,狼狈地一去千里。到了白天,两人左顾右盼,东躲西藏逃避宕渠数百甲士的追杀,尘烟四起,可怜方圆数十里不明就里的百姓,以为要再起兵戈,大商王朝与西北蛮子会又一次掀起杀伐。

接连白天躲藏夜晚奔逃了半个多月,墨幽长满粗茧的脚底板磨出水泡的时候,两人终于出了苏陵郡的范围。三品校尉张越和四品县令大人蔚无怀终于没有了这么大的能耐将势力伸到苏陵郡以外的青州其它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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