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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顶仙境


细短的胳膊被老神棍轻轻拽在手中,慢悠悠地从林间漂浮起来,愕然转头看了一眼神情再臭屁不过的老神棍,终于无辜地眨了眨双眼,然后用另一只手狠狠揉了揉,喃喃感叹道:“诸葛神棍,要是你以前把这压低箱的本事拿出来忽悠那群宕渠县的豪绅大族、将门弟子,人家还不把你当真正的神仙供起来,巴不得当成祖宗看待,还会被一个县令外加什么校尉什么的满世界追杀嘛。”

本以为耗费如此大心神弄出这么一出能让墨幽震惊不下,起码能当做天人降世,真正神仙临凡然后老老实实将他当做世外高人看的诸葛流云听到墨幽这句话,恨不得直接把他从这里丢下,摔个尸骨无存,却还是忍住心中的憋屈,瞬间加速。强烈的罡风咧咧作响,吹得不知在现实还是梦境的墨幽脸颊一阵剧痛,却又说出一句险些让老神棍吐血的话来:“妈的,小爷我一定是太累了,居然梦到诸葛老神棍变成了能够腾云驾雾的神仙,唉,看来以后不能老是太在意老神棍的忽悠,搞到眼下这般境地,脱离乞丐和无赖生涯才没多久,又再被当成疯子可就不好了。”

这是一种墨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眼下旖旎风光急速掠过,山清水秀,云雾缭绕盘旋,如九龙升天,低头望去,一个多月也没走到尽头的大山尽收眼底,甚至连山林间来回奔袭的猛兽也尽可观得。

唯一遗憾的是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接下来的景象险些让墨幽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一座恢弘庞大的宫殿如金鸡独立屹立山巅,宫殿占据了险些让墨幽力竭而亡的深山顶端,延绵数里,怪不得脚都磨破了还到不了山顶,照这么个走法,再有半月两人也未必能真正走到尽头。看着眼下巍峨的大殿,青砖琉璃,红石灰瓦,大殿四周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青石雕刻成的塑像,有怒目金刚,亦有慈眉道人,还有一些墨幽莫说目睹,就连听都没听过怪异之极而且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奇怪雕塑十分有规律地分布在宫殿正前方的广场四周,沿着广场至宫殿三丈宽的琉璃大道旁一座座清冷凌冽的莲花池塘风景正茂,缓缓舒展。大殿与山顶的另一端以墨幽不知材料的黑漆漆巨大铁链连接,中间隔着一道宽数十丈,深不可量测的无底深渊,被美轮美奂的云雾遮掩,雾气慢悠悠往上升腾。透过朦胧的雾气,深渊正对面是一座方圆百丈的圆形平台,平台上长满了各色古怪的草木,不知年份,古树可达数十丈高,草木殷红似血,青枝墨如翡翠。更让墨幽难以置信的,平台上各色奇异的飞禽走兽来回奔袭,有低眉顺目,有龇牙咧嘴,更有悠哉停靠在古树顶端,自在休憩身如雪白的‘画中仙鹤’。

稚嫩的声音从仍然凌空而立的墨幽嘴里轻轻道出,似呢喃,似感慨:“好一座人间仙境,看样子小爷被诸葛老神棍忽悠得不轻,这哪里是小爷能做的梦,仙境这东西还真他妈****人,小爷连点见识也没有,居然能梦到打死也勾勒不出来的如此让人陶醉痴迷的地方,该死的老神棍。”

啪一声轻响,屁股结结实实地和冰凉的青石琉璃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老神棍诸葛流云终于全然顾不得好不容易才在墨幽心里建立起的仙人形象,从丈许高的地方将他狠狠扔在地上,手里还使出了些许力道,或许是内心郁气难散,亦或者墨幽跟着他嘴巴学得太让他这个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的神棍难堪。

要命的是被老神棍上面扔下来的墨幽为了应情应景,不知是真是假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惨叫声出口的瞬间,墨幽身周蓦然亮起了无数道绚丽魅惑的淡蓝色霞光,无影无形的声音似撞击在这层由霞光形成的屏障上,两者接触的瞬间霞光急速收缩,带着无数雷霆轰鸣般的回音直奔大殿对面由深渊分割开来的飞禽走兽栖息的平台,如平地起惊雷,五彩光芒沿着圆形平台边缘不停闪烁,配合着飞沙走石鹤腾虎跃,整座山巅仙境般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

用力掐了掐脸颊,一股实质般的疼痛传来,墨幽透过淡蓝色霞光目睹圆形平台的光景,蓦然想起了从老神棍诸葛流云书中看到以及宕渠县百姓经常说的一句话,喃喃自语:“山中有仙境,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