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尕顾一番温存后,问贾思兰,和校长敢没有乘火打劫吧?贾思兰半嗔半羞,很擂了尕顾几拳头,骂他狗改不了吃屎,不知足,自己在家和小妖精无拘无束的快活,还管起在外受苦受难的人了。打劫了,又能怎么样。
尕顾说是两回事,两回事啊,不能混为一谈,这段时间他咨询了有关人物,从法律责任来讲,贾思兰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必须要负经济责任,除医疗费用外,还要赔偿十来万、七八万的也说不上,最少也得三万,这有先例,还属于私了。如果乘火打劫了,和校长或可不支持申金芳,那医疗费以外的赔偿或可免,或可少,那样,也不至于永无翻身之日。
贾思兰说:“你不吃醋吗?”
“吃什么醋,胡萝卜拨了,眼眼儿在,你一个女人家都不吃醋,还有意撮合,我一个男人家,这么点雅量还是有的。”
“那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是公心。”
“这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也是公心。”
“真的?”
“真的!真真的!只有是真的两口子才平衡了,以后这个家才更加稳定。”
贾思兰不言传了,尕顾一再追问,贾思兰说:“就那么一次。”尕顾又问具体情况,时间、地点、人物,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尕顾听得又刺激又吃醋,比看什么一级特级的黄色录相刺激得多,就又温存疯狂了一番。然后问贾思兰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吗,贾思兰说没有,他就埋怨贾思兰是个笨蛋,大笨蛋,很以为遗憾。但怎么能留下蛛丝马迹呢?要是有部微形照相机照下来就好了。
贾思兰说:“就这些钱掏得够冤枉的,那神经病要是早看,大夫说连一千块都花不了。掏出去的就算掏了,赔偿费再一分都不掏。”
“什么理由?”
“她为什么不及时治疗?”
“那也是与人为善,人家一开始都没找你的麻烦,没向你要一分钱,你也没找人家寻求解决,没写下一字半纸。理由不充分。”
“她的男人强奸了我。”(小声地)
“什么根据?简直是血口喷人,是狗急跳墙的丑恶行径,况且即使你所说的是事实,你也不是幼女,也判不了人家什么罪,公事公办,罚你赔偿十万,罚人家赔偿一千,那个多那个少?”
“你怎么尽帮人说话?”
“连我都说不倒,能说倒人吗?还没有说你目的不纯,去而复返,有意勾引人家,判你个强奸男人罪,倒罚你一千也未可知。”
贾思兰又打尕顾,尕顾逗了一阵,问了些和校长的有多大,多粗,多长,舒服不舒服的一些荤话,直吵得顾珍珍翻了个身,才不敢放肆了。
放假前一天,也是申金芳出院后的第二天,尕顾推出摩托车,要往山里奶奶家送珍珍和盼盼,站在门外给贾思兰叮嘱了两次,说有可能晚上不来,到明天才来。不知这叮嘱贾思兰听清楚了没有,和校长倒听了个清清楚楚。
晚上十点,和校长上了一趟厕所,看到有几家的灯还亮着,心里毛急毛急的。十一点,又上了一趟厕所,看到只有贾思兰的灯还亮着。他到床上刚躺下,又起来了,申金芳问他怎么了,他说好像是痢疾,就出来了。
这次他没有去厕所,而是直接到贾思兰的门上,轻轻地叩门。贾思兰到门跟前问:“谁?”和校长轻声说:“我。”那女人穿着标准的三点式,溜溜地开了锁,溜溜地跑去钻到被窝里,可还是没钻及,春光外泄,被和校长看了个清清楚楚。
和校长问:“老顾不在吗?”声音到了床边,人也到了床边。贾思兰本来是有所准备的,但还是心跳得厉害,两眼睁得很大,盯着电视看,什么也没看见,一副娇憨的样子。和校长本来怀揣着的一颗小心收起来了,大胆走过去,一下子把被子揭到了一边,贾思兰光着的双臂一抱,遮住了双眼,两腿翘着,夹得紧紧地。和校长在灯光下欣赏了足足一分钟,心中说:娇小娇嫩的美娇娃。一下子爬了上去,足足三十分钟,和校长惊喜,他可从来都没超过五分钟过,痛快淋漓,飘飘欲仙,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麻将好的东西,还有比世界杯刺激的东西,这半辈子简直是白活了。“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不错的,行尸走肉式的一万年太久,花前月下,只争朝夕。
和校长怕申金芳发觉,要回去了。贾思兰说:“你就那么怕她吗?”和校长说:“不是怕她,而是怕她毁了你!”贾思兰问眼睛的事怎么解决,和校长说:“好了,这就完了,还解决什么。”本来尕顾提前千叮咛万嘱咐,叫贾思兰不要提钱的事,可贾思兰忍不住,还是问得多少钱。和校长说:“赔钱!赔什么钱?这就对了,就那些医疗费就怪难为你了,其他的事你别再管!”
“不是说最少得赔三万元吗?”贾思兰一急,把老底全亮出来了。
“三万?一个家庭简易机器人,坏了一个显示灯,无伤大雅,怎么值三万?不就做做饭,洗洗衣,扫扫院子,挣挣工资嘛,一个显示灯足够了,还想问尕亲亲要赔偿,没门!”说着在尕亲亲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三点钟还要来,叫她不要关灯,到时把门开下。
回到家里,申金芳问他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他说一蹲下就起不来了,干脆要蹲蹲个够。申金芳说好像厕所里没有呀?他说一两个小时蹲在厕所里,还不把人臭死,他是到学校后的那块麦田里清爽地解决问题去了。申金芳心疼地在抽屉里找了半天,找出了两粒“诺氟沙星胶囊”,叫和校长喝下去了。
三点钟,和校长又要起夜,申金芳说要陪他去,他说夜风大,别叫夜风钻到眼睛里,感染了左眼,那可就坏事了。申金芳果然不再出门,不再说陪的话,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来了和校长,又给了两片去疼片,说实在找不到胶囊了。
下午,尕顾请了司骡,又买了一包礼品,提了两瓶酒,和贾思兰一起去和校长家了结事情去了。大家都客客气气,申金芳用一只眼睛很认真地给大家倒了茶,和校长还顺便打开了酒瓶,给尕顾敬了两盅,给司骡敬了两盅,也给贾思兰敬,贾思兰推委着没敢喝。
尕顾说:“老姑爹,老姑妈,请坐。这意外的事故已经这个结局了,实在是万事由天定,半点不由人。不过任何事情终得有个了结,今天我们就了结一下,请了个中人好说话。司骡,你说吧。”
司骡说既然是双方协商解决,其出发点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目的是既要解决问题,又能和平共处;方法是只能协商讨论,不能胡搅蛮缠;态度上要谦谦礼让,不能斤斤计较。先将医疗费公布一下,大家都心中有个底。
有发票的医院结帐是九千三百九,没发票的吃饭钱和其他花费是一千二百四十六,共一万零五百四十六,这是顾家出的钱,申金芳说还有她自己打针吃药的钱和初到凉州的花费,大概估计,有五百元。和校长说没那么多,自己打针吃药至多一百,初到凉州的花费是一百二十元,共二百二十元。
司骡说这些账怎么处理,尕顾说他全认,不能让老姑妈身体上受了亏,经济上也受亏。申金芳也要礼让礼让,就说这些花费谁的谁认。司骡说不错,的确是处理问题的态度,看来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那就谁的谁认,心理平衡。
医疗费用的事就这样搁稳妥了,看申金芳还有什么要求。申金芳心里盘算,起码要要个两三万的损失赔偿费,但刚发扬了风格,这时张口要钱一时还抹不下脸来,真要要两三万,一开口就得五六万,这个嘴不好张,试图张了两张,毕竟说不出来,就说人家也男人们说了算,她也要男人们说了算。和校长说他当不了这个将,说了也不起作用,还是谁的事谁拿主意。申金芳一听“谁的事谁拿主意”,似乎他和她的距离很大,不像个两口子说的话,心里怯怯的,但她又想,可能男人要的钱更多,爱耍赌的人叶子很麻,只是也不好张口吧?就说:“我人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是你的,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和校长说怕说不到她的心坎上。她说:“只要你说了,我就认可,不认可不是你的婆姨!”心想,不鼓点劲,这个口不好张。
“好吧,我尊重老婆的意见,发扬老婆的风格,都是意外,人家也花了一万多了,就什么要求都不提了,算是两清了,本来老婆的意思是……”申金芳刚要说,和校长手一挥,没让她说,“我们也承担部分医疗费,我们也有责任嘛。不过老顾发扬了风格,我是个厚脸皮的人,就不再承担了,从此算是两清了。”
申金芳忽地站起来,说:“不行!我……”和校长也忽地站起来说:“你有言在先,我怎么说你怎么认可,这么几个钱的面子不给,还叫我怎么在人前做人?你还怎么为人妻子?”看来和校长要来真格的,申金芳没敢言传。
就这样定了,尕顾掏出了纸、笔和复写纸,要求写个质把,立个字据,一式两份,要司骡写。大家都说关系这么融洽,不写也罢了,尕顾坚决要写,司骡就写了:
守诺合同
因贾思兰无意伤害申金芳右眼致残,共花去医疗费壹万零柒佰陆拾陆元整,经双方家庭共同协商,各自发扬风格,贾思兰承担壹万零贰佰肆拾陆元,申金芳承担贰佰贰拾元,不再索赔,共谋和平,空口无凭,立此为据。
立合同人:申金芳
和希仁
贾思兰
顾子文
中人:司骡
ⅹ年ⅹ月ⅹ日
双方签了字,一式二份,各拿一份,尕顾反客为主,借花献佛,又给敬了一轮酒,算是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