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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内鬼(1)


  下午,王子明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座商业大厦,在大厦的楼顶天台,他见到了上司郑寰宇。

  “子明,第八个目标已经被阮城山干掉了,MR.5近期可能会有所行动,严副局长那边最近没什么事吧?”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我们之前猜测严局回来之后MR.5有可能会再次针对严局进行诬陷和栽赃,或是有别的什么行动。我们原本也是想利用严局的突然归队引MR.5现出真身,可是严局回来以后,再没有受到任何针对性的行动。”

  “看来我们低估了老五,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狡猾。不过,还是被我们发现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郑寰宇神秘地笑了笑。

  “对徐宪斌的监控有发现了?”王子明激动地问。

  “是的,”郑寰宇点头说道,“我们对徐宪斌的电话进行了监听,多次发现有一个可疑号码与其通话。之所以说这个号码可疑,是因为我们的技术竟然没有办法对号码的位置进行卫星定位,也无法正常监听到通话内容,这显然是有比我们的技术更先进的反监听手段在支持着。”

  “这已经完全能够说明问题了,徐宪斌就是内鬼,他就是MR.5!”王子明说,“郑处长,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什么行动?”

  “抓徐宪斌啊。”

  “不,”郑寰宇摇头道,“现在抓他还为时过早。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抓捕潜伏在我市的间谍,更重要的是要瓦解间谍组织的阴谋。可我们无法对其通话内容进行监听,对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及目的一无所知,只有充分了解他们的全盘计划,才能有的放矢地将阴谋击碎。”

  “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就是今天我找你来要向你交代的任务。”郑寰宇说,“我们除了监听他的电话,还监控了他的电子邮件。我们发现从三月份开始到现在这两个月以来,他收到过两封来自M国IP地址的邮件,对于邮件的内容我们同样也无法截取,而且我们怀疑邮件已经被他删除了。你的任务就是偷出徐宪斌的电脑,我们的技术人员会尝试恢复硬盘中被删除的数据,我一定要知道他与M国间谍组织方面联络的内容。”

  “据我所知,徐宪斌一共有三台电脑,办公室有一台台式电脑,家里也有一台台式电脑,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有点难度,但不是不可以,我需要时间。”王子明说。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不能拖得太久,八个密码已经全部被破解,他们离找出秘密越来越近了,一定会在近期就有所行动。要知道,CROW组织为了这个秘密等待了十五年,他们比我们要着急。”

  ……

  对于盗取徐宪斌的电脑硬盘,王子明是毫无自信的。虽然自己现在暂时是国安部特勤侦查员的身份,但毕竟只是刑警出身,没有经过专业的特工训练。

  王子明暂时还没有想好如何得到徐宪斌的笔记本电脑硬盘和家里的电脑硬盘,他盘算着今天晚上等徐宪斌下班后,先潜入其办公室将办公室内的电脑硬盘盗走。

  傍晚六点,徐宪斌准时下班了,王子明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看着手表,焦急地等待着。七点钟他到街上吃了晚饭,回到局里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少数各部门值班的警察都在自己部门的办公室里,有的在上网,有的聚在一起聊着天。刑警队是最忙碌的,几名值班刑警正仔细盯着录像机放出的画面,这些是谭文俊被杀后富华大酒店附近的几条主干道的监控录像,刑警队希望能从中找出阮城山的身影。王子明陪他们加班到了九点多,要他们先回去,不仅是为了自己的行动,他是真的心疼手下的队员。为了密码连环杀人案,专案组的每一个人都牺牲了大量的休息时间,一想到这,王子明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把MR.5揪出来,尽快结案。

  “王队你不走吗?”一名警员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道。

  “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晚上家里停电,回去太无聊,我在局里上会儿网。”王子明觉得自己现在撒谎的功力越来越强了,俗话说的睁眼说瞎话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从刑警队办公室到局长办公室这段路的每个科室都已经没有人了。王子明觉得时机已到,迅速从包里翻出了螺丝刀,快步走到徐宪斌办公室的门前蹲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知不觉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心中苦笑着,自己本是抓贼的,现在为了抓贼,自己倒要先做起贼来。

  王子明顺利地进入了徐宪斌的办公室,因为徐宪斌下班后从不锁门,这点王子明是清楚的。拔掉主机箱背面的各种连接线,将主机箱拖出来平放在地上,拧开螺丝,揭开机箱盖……王子明三下五除二地将电脑硬盘拆了下来,接着又快速地将主机箱复原,迅速离开了办公室。整个过程,王子明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王子明将硬盘放进包中快步走出市局,来到了市局对面的巷子中,那里停着一辆别克商务车,郑寰宇正在车内等候着。

  “郑处长,我搞定了。”王子明将硬盘交给了郑寰宇。

  郑寰宇看了看手表说:“子明,今天夜里要辛苦你了,我们现在就回去,等技术人员将硬盘里的资料恢复后,你还得再次进入徐宪斌的办公室,将硬盘重新装回去。”

  “是,这我知道。”

  王子明坐着郑寰宇的车来到了国安部八局的办公楼里,郑寰宇将硬盘交给了一名技术人员。

  “将硬盘里的所有内容全部拷贝出来,同时,我还需要你把硬盘里曾经删除掉的内容都恢复出来,这大概需要多久?”郑寰宇问。

  “快的话,大概三个小时。”

  ……

  凌晨一点,技术人员摇醒了坐在沙发上睡着的郑寰宇和王子明。

  “郑处长,我们成功了。”

  “有什么发现?”

  “3月25日下午三点半,这台电脑收到了一封来自M国的电子邮件,这封邮件收到的五分钟后被删除。邮件中夹带一个文档文件,打开后是运动鞋的广告,但其实是经过加密伪装的视频文件,只是加了一层壳,难度不大,我们已经将其解密了。”

  “走,我们去看看。”

  他们来到了分析室,技术员在一台电脑上做了一些操作,播放出了视频。画面中是一个西方人的面孔,面对镜头说着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电脑旁边的语音翻译机正同步进行着翻译:

  “丹尼尔你好,你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查出那个女学生的身份,并按照坐标挖掘到了对秘密至关重要的信息,组织对你工作的效率表示赞赏。你在公墓挖到的那封密码信,组织已经破解,并且相信那正是唐朔所写。密码信中提到的信息,将是你完成任务的关键。信中提到,你们九人,除了你,其余八人的背后都被刺上了密码,组织认为这是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唐朔利用麻药将你们迷晕之后趁机在你们背后刺下的。

  “至于为何其余八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发觉,是因为唐朔使用的是前苏联克格勃研制的一种特殊的隐形墨水。这种墨水的特性是,只有当细胞中钙离子浓度上升,肌纤维凝结成肌动球蛋白之后,墨水才会显现。也就是说,必须使活体肌肉中的三磷酸腺苷不再被合成,方可使密码显示出来。我想你已经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只有人死了,三磷酸腺苷才不会被合成,肌纤维才会凝结成肌动球蛋白,背后的密码才会出现。所以,组织经过考虑,决定除掉他们八个人。由于考虑到你们是合作多年的伙伴,相互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同时考虑到你在中国的职业身份,组织决定派遣秘密杀手阮城山前往中国协助你,你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负责搜集密码,组织决定给你多加一百万美元的酬劳,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按照密码信中所说,八人背后的密码共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文字密码,全部破解后是八句中国古诗,八句古诗合在一起,所隐藏的是水晶山坐标的经度数字;另一部分是图形密码,八个图形合在一起,所隐藏的是水晶山坐标的纬度数字。必须将两部分密码全部破解,才能得到完整的经纬度。

  “另外,你提出的除掉那名名叫李梦瑶的女学生的想法,组织并不认可,组织认为她对计划不具有威胁。而且,在中国,多杀一个人,对计划来说也就多一分危险,可能会节外生枝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组织认为你可以想办法使她为你所用,协助你将密码破解。

  “阮城山将于五天后到达,他会与你联系,但不会同你见面。以上,是组织给你的最终任务的全部信息,请牢记后将邮件删除。丹尼尔,祝你好运!”

  视频播放结束后,王子明和郑寰宇许久才从惊讶之中缓过神来。

  王子明说道:“我们还一直以为死者背后的密码是杀手阮城山写上去的,我们还为猜不透他写下密码的目的而焦头烂额,原来那些密码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被写在他们背上了。只有杀了他们,将他们八个人变成八具尸体,徐宪斌才能得到密码。”

  “然后再利用李梦瑶破解密码,也就是说就算你不安排李梦瑶进专案组,他也会想办法让李梦瑶进来的。”郑寰宇补充道。

  “可这就与我们对李梦瑶的怀疑产生矛盾了呀,明明就是李梦瑶主动向我提出要进专案组的。”王子明一时难以想通这之间存在的联系。

  “确实很奇怪,但是好在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更加有力的证据和线索。”郑寰宇接着问技术员:“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没有了,他所删除的邮件,基本上都是垃圾邮件,关键词扫描系统只找到这一封有价值的邮件。”

  “拷贝了没有?”

  “当然,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郑寰宇看了看手表,对王子明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硬盘再次装回去,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你这个时候回市局,想好怎样和门卫说了吗?”

  “我翻墙进去吧,我知道所有监控摄像头的位置,这并不难。”说完,王子明心中苦笑,自己回市局竟然还要翻墙。

  “那你小心一点,如果被发现了,可就不容易解释了。”

  郑寰宇开车把王子明送到了市局对面的巷子里,王子明下车,向四周环顾了一下,确定没人后,迅速朝市局跑去,然后绕到了市局大院的背面。他快速确定了自己翻越围墙的位置,依靠矫健的身手,没费多大力就成功进入了市局,接着悄悄进入大楼,潜入了徐宪斌的办公室。

  王子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跳已经差不多到达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确信自己没有被发现,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硬盘重新装入电脑的主机箱里。

  王子明将主机箱拖出,用螺丝刀拧下螺丝,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不发出一点声音。此时的办公大楼很安静,一点小小的声音都会听得清清楚楚。

  当他开始拧最后一颗螺丝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停住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门外有人!

  王子明的额头上又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本能地摸出腰间的佩枪,但没有打开保险,他猜想可能是值班的门卫通过监控摄像头看到了他。他暗暗思考着,一会儿如果被撞见,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自己深夜秘密潜入市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