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城,天武帝国江南之最,水路四通八达,因为水路多,所以船多、桥多,河道两岸皆种柳树,现在倒看不出什么出奇,可若是到了春天,两岸的柳絮飘飞,这可是在西北大漠看不见的风景。
方宇凭栏而望,经过这些天的精心调养,他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只不过这些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再次让他陷入了迷茫的境地,他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哥哥,你没事吧?”方宙走到他的旁边,关切的问道。
方宇转过身,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摇了摇头。
方宙握住了方宇的手,开口道:“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方宇本想拒绝,但看着方宙充满憧憬的目光,他又于心不忍,便只要顺从了她的意思。
方宙其实没啥想逛的,她只是想让方宇出来透口气。两人就这么肩并肩,一起走在陌生的大道上,两人一直沉默着,不过两人都知道彼此心中所想,也许这就叫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熟悉的叫卖声响起,方宇转过身子看着方宙,打趣的笑道:“小馋猫,不买上一串?”
方宙撅起了小嘴,有些生气的说道:“在哥哥的眼里,我就只喜欢吃吗?”
方宇眨了眨眼睛,耸耸肩,无奈的说道:“好吧,那只有我一个人吃喽!”
方宙扯了扯方宇的衣服,也不说话,就只是瞪着无辜大眼睛看着他,方宇无奈的败下了阵来,求饶道:“好好好,我给你买就是了。”
说完,方宇便来到了小贩面前,要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方宙。
“哥哥,你也吃。”方宙举起糖葫芦,对着方宇说道。方宇笑了笑,吃了一颗。
看着方宇露出了笑容,方宙的心中比吃了糖葫芦还要甜蜜,手中拿着糖葫芦,转过身低头看着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缓缓开口:“哥哥……以后不要那么……”
方宇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眼中的茫然顿时烟消云散,方宇在那一刻明白了他存在的必要。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所以守护你是我的责任!”
方宇缓缓抬起头,目光由近及远,由过去而望向未来,有风暴在他眼中凝聚。
“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的,我向你保证,我会活着,会让那些希望我死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哥哥……”方宙痴痴的望着,虽然方宇不说,但是方宙也能感觉的出他内心的愤怒。于是她也握紧了双拳,下定了决定,一定要修炼,一定要跟着他,一定要在一起,不管是否成功,与他哪怕是经历失败,方宙也心甘情愿。
………
两人兜兜转转,最终回到了客栈,老仆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方宇,老仆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方宇气质的变化,不过这对于方宇来说是好事,人不能总沉浸在过去悲伤之中,故人已逝,生者更应自勉。
“大公子,至此我们便要一别了……”老仆说道,将大刀从身后取了下来。
“大公子,老爷吩咐过这把在到了余杭城之后便递给您,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方宇接过了大刀,看着老仆欲言又止,老仆憨厚的笑了笑,“不要担心我,江湖这么大,又岂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方宇点了点,他很清楚,如今方家大变,老仆只怕是回不了方家了,不过方宇清楚老仆的实力,倒也不是多担心,只不过临别了,还是会有些伤感。
“仆叔,以后要是想我们了,就来找我们吧。”方宙红着眼眶说道。
“诶诶……”仆叔点着头,眼眶忽的有些晶莹,在江湖沉浮了大半载,孑然一身,方宇与方宙是他看着长大,可以说在方家,仆叔是除了父亲之外更亲密的人了。
只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再亲密的人也终有曲终人散之时。
“大公子,这个是我师傅给我的,现在我把他给你,也算是老仆给你的成年礼的礼物吧。”老仆说着,将一本古籍拿了出来,方宇郑重的接过了古籍。
“啊……”老仆有些唏嘘,双手抱拳,一如当年从家中离去,只是如今的他,青丝化华发,稚嫩成沧桑,只是那股侠气却还未消散,江湖儿郎,江湖死!
“后会有期!”
老仆走了,在夕阳下,一瘸一拐。
……
夜晚,在方宇的强制要求下,小姑娘只好一个人睡一屋,方宇也有些头疼,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哥哥睡,以后还这么见人?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宙儿了?”小姑娘哭丧着脸。
方宇无奈的耸耸肩,“随便你说什么吧,但是你要明白男女有别,哪怕是我也是一样,还有三年就及笄了,现在的你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喽。”方宇微微一笑,亲昵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可哥哥一直都把我当做小孩子,从来都没有对我动心过。”方宙嘟着嘴,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你怎么老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方宇哭笑不得,赶紧将她赶出了自己的房间。
“唉,还是跟小孩一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方宇关好了门窗,在烛火的旁边盘坐下来。
方宇能感应得到天地的元气,只不过因为他的丹田并不完整,无法完全聚气,所以才不能修炼的。
方宇根据天逆诀的记载,双手结印,吸纳周围的元气进入体内。因为方宇的丹田无法存储元气,元气很快就会流失出去,所以方宇现在最为要紧的事情便是利用这股元气,在最短的时间内开辟一处脉络,打开一道脉门,用以存放元气。
只是仅凭方宇正常吸收的元气还远远不够,一来:方宇的修为不高,且天逆诀造诣不高,二来:此地也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元气贫瘠。在经历无数次失败之后,方宇睁开了眼睛,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
“不行,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如果我连第一个脉门都开不了,又何谈修炼一说,又如何保护妹妹,又如何给父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