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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诀别


爱情!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有人在爱情里找幸福,有人在爱情里看到伤口,有人欣喜若狂,有人伤心落泪,有人站在爱情的十字路口找不到方向…

荒芜人迹的原始森林深处有一座古城。它叫做白城。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了这人去城空,物是人非的古城身上。一道流光从天际划来,落在白城城墙头。这是一个男人。他身穿一套黑色休闲西服,里面是一件雪白的衬衣。他是关晨。

关晨。他一头银白色长发消失不见,替代的一平头,甚至白发还被染成了黑色。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竟是激动。似乎曾经的那个他回来了。为了她,他回来了。

十年!

十年之约,他等不了。他也不想等。因为一切的一切被他用不到一月的时间处理干净。可是今日他来这里,却用了半年的时间。他找遍了全世界,没有她的踪迹。他只有来这里,来这里寻她。

“素素,我回来了”

他站在城墙头,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在空气的传播下,被传了很远很远,覆盖了整座白城,让每一处能听见他声音的角落,乃至缝隙都不放过。

“素素,你在哪儿?”

他喊了很久,可是整座白城除了他的声音和回音外,再无第二个声音,更没有她半点的身影踪迹。他开始有了一丝不安,他开始害怕,害怕她不在这里,不在这里,他将去哪儿寻找她?

就在他的目光东望西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件东西,那件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一把古琴。距离他五十米远的一个拐角城墙头上有一把古琴。他看着那把古琴,脑海中立刻出现了半年前,和她分别时,她在城墙上抚琴为他送行的那一晚,那一幕。对,就是那个位置。

他一步一步来到了古琴旁。这里有一张矮凳,矮凳面前是一黑色长案,长案上放着古琴。这把古琴已不在光鲜,琴身上布满了灰尘,甚至琴弦都已被风雨侵蚀断裂。看上去这根本就不是古琴,而是一块放在这里,很久都没人动过的破木头。

“这是素素的琴,她为什么不要它了?”关晨蹲下身,抚摸着这把破烂的古琴。

抚摸间,他的左手不自觉一颤,一团血色气息瞬间包裹了这把古琴。同一时间,他的脑海接受了晨蝗反馈给他的许多信息。这些信息都是半年前,离别时的那一晚白素素抚琴的画面,流着泪在抚琴,从黑夜抚到白昼,在从白昼抚到黑夜,手指已抚出了血,一滴一滴,沿着琴弦低落在琴上……

“为什么抚这么长时间?她当时到底在想什么?”他一边嘀咕,一边继续接收晨蝗反馈来的信息。忽然间,他整个人一愣,下一秒将琴移开了长案。因为他接收到了白素素在长案上用血留下了字的画面。

古琴移开。真的。长案上真的有暗红色血字,每一个字都是这么扎眼,这么刺痛人的心扉,字的本身就已够震撼人心,何况还是这些字组成的意思。看着这些字的意思,关晨整个人如临万丈深渊,手脚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他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什么样的字让他的双手都开始发颤,继而全身发抖?究竟是什么东西竟会让呼风唤雨、看尽世间一切沧桑的他瘫坐地上。

绝笔!

血字绝笔!

“有时候不能不相信所谓的命运,我的命运已到了终点,我愿与你携手,你能丢下永生吗?能丢下萱萱吗?十年遥期也许只是一个空等。对不起,我不等了。”

“今生,凡尘几度错踏,光阴一刹那。”

“最初与最终,便是咫尺与天涯。”

“彼此一生,若只一瞬,纵然今世相守一瞬,一守一生也了无遗憾。”

“十年约,来生续。”

“素绝笔!”

……

轰隆。一声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他所坚持的所有,在这一刻被那一句“十年约,来生续。”瞬间化为乌有,她不在了,她不在了……

他接受不了,他真的接受不了!咫尺之隔,却是天涯。

“骗我的,不想让我这个吸血鬼缠着你,故此用此言骗我对你放手……不可能,你休想,白素素,我告诉你,你休想”

关晨含着眼泪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白城里面飞去,空气中响着关晨的话:“素素,我回来了,我为你放下了一切,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在这座空城里面,关晨带着强大的火气踹开一道又一道门,可是每一道门后面都是空空如也,灰尘满布。找遍了整座白城都不见一人,嘴里的呼唤更没有人回答。这让愤怒的他心更凉上了一分。

“素素,你出来好不好?你知道吗,你是我这些年一直所坚持,所追逐的一个梦……是你让我有前进的动力,让我去做那些我不愿却不得不做的事,现在一切都做完了,我处理了阻挡我们一切的包袱,我可以让我的这个梦成真,我们可以简简单单在一起了,你出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的话到了最后很轻很缓很无力,步履蹒跚前进着,寻找着,呐喊着,每走一步心就痛一分,夺眶的泪混合着无形的鲜血滴落在脚下。

“素素……”

心被撕裂的他在也喊不下去,在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不得不接受素素已不在的无情事实。他站在白城街道上,面容已被泪水洗面,双眼更是充满了血丝,悲痛化作仰天一怒:“啊”

“嗙嗙嗙嗙嗙!”

周围的房屋、脚下的街道、街边的设施等等在他这一怒吼中纷纷炸裂成粉碎,漫天的碎渣灰尘铺天盖地。

他全身皮肤都暴起了青筋,含着泪水的他化作一道流光飞到了城墙上,那把古琴旁。痛入骨髓的声音是这么极尽的悲凉:“素素,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抱着古琴,手在长案上抚摸,整个人心痛的不能自已:“彼此一生,若只一瞬,纵然今世相守一瞬,一守一生也了无遗憾……你好残忍,如早知你是这样想,当晚我就直接赐你永生……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你的陪伴,我所付出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爱情,若你放弃了,那又用什么来说天荒地老?

爱情,双方面若缺少了任何一方,我拿真心对谁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永生,我为什么不能放下永生?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为你放下永生?……我不懂,我的幸福居然是被永生连累。我也不解,不解那晚的刹那竟是你要的美……”

曾经轰轰烈烈,曾经千回百转,曾经沾沾自喜,曾经柔肠寸断。到了最后,最悲哀的分手竟然是悄无声息。

有种爱,不能相守

有种爱,无止无休

用全部的心血去演绎一曲哀婉的离歌,在孤寂中感觉生命在纷纷扬扬的凋落。

“我想到了一个忘记你温柔的方法,我不要在想你,不要在爱你,不要在同情你,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你”

他心如死灰,如行尸般离开了白城,以一个浪子的身份融进尘世,去看支离破碎的人生荒凉,去阅无尽无止的岁月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