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的右手在触到床上那人胸间的瞬间,忽然发出“哎喲”的一声,随着这一声,房间的灯光也亮了。那人顾不得疼痛,拔腿就往外飞跑。床上的人是雪儿,此时她早已翻身立于床下。见那人飞跑而去,也不追赶,但她已经看清了这人的面孔,长得很是俊俏。她微微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郁。她不想伤人,她认为天地间应着重扬善,至于惩恶,只要小示惩戒一下就行了。对于有错,甚至有恶的人都应给他们改恶从善的机会。
这时楼下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一些房间的灯光也相继亮了起来。很快,有两个人跑到了雪儿房间的门口。见雪儿还在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问。
“也没什么事,”雪儿答道。
“奇怪了,我们刚才好象听到这儿有声音,”一个说。
“我们再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另一个说。
这两个人说着话把雪儿房间的门带上往别处去了。
房间恢复了平静,楼下也渐渐没有了声息。雪儿躺在床上已没有了睡意,于是便盘腿在床上打坐,修习功法。
第二天,水生给雪儿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说:
“我昨晚已找了人还带了钱到派出所去,本来只要和警察说说好话,把钱交了,什么事都没有了。谁知道我表妹竟逃跑,这下反而把事情闹大了。现在警察不但正四处在抓她,而且还要抓你。”
“怎么会这样?”雪儿一听,顿时不知所措,那脸上显露的焦急、忧虑、无助,使人好生怜惜。
“你现在只能在这躲一阵子了,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再出去。至于我表妹,我再四处去找找,一有消息我就马上告诉你。”
“这会连累你的,我还是走吧!”
“别,你千万别这样!你是我表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有事岂能坐视不管的?我这人是最重情义的,为朋友我能两肋插刀。你如果要走就是看不起我!”
雪儿见水生慷慨激昂的样子,心里很是感动。心想,这人真不错,是个好人。我若拂了他的心意,那就有愧于朋友了。再者自己现在确实不知该往何处去,出去真的遇到警察又怎么办呢?既然他一番好意,那就留下来吧。想着,说道:
“你如此真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在这就先谢谢你了!”
“别客气!只是我要特别告诫你,你在这不要到处乱走,被人发现报告警察那就麻烦了。”
雪儿觉得他说得对,也是在为自己着想,连忙应着。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雪儿都没下过她住的那一层楼。在第三天的傍晚,水生来到她房间对她说:
“我今天请了一个朋友来这吃饭,这个人在这一带很有势力和威望,你和我表妹的事求求他也许容易解决。但是,你得和我一起去陪他吃饭。”
雪儿听了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求人做事陪他吃顿饭有何不可,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水生带着雪儿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那儿已经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开外,身材壮实,国字脸;女的二十来岁,一身牛仔裤紧裹着丰满的身躯。水生忙指着那男的向雪儿介绍道:
“这位是刘总,这位是李秘书。”
雪儿不懂现代人礼节,正欲上前行辑手礼,那叫刘总的却早已过来向她伸出了右手,并满脸微笑的说:“你好!”
雪儿有点不知所措,但她毕竟冰雪聪明,她在电视中见过人间这种握手的镜头,于是赶紧也伸出右手说:“你好!”
那刘总握着雪儿的手,眼睛看着雪儿的脸,嘴里在不断地夸奖着雪儿长得漂亮,弄得雪儿怪不好意思的。雪儿的手被刘总紧紧的握着,她想把手抽回,可她又怕不妥。水生在旁咳嗽了一声,说道:
“刘总,准备开席吧。”
那刘总这时才感到自己似乎有点失态,忙松开手坐回自己的位子。
酒席开始了,首先是水生站起来端着酒杯说了一番感谢刘总之类的话,然后就是向刘总和李秘书分别敬酒。
酒过几巡,水生低声对雪儿道:“你快敬酒啊。”
雪儿便起身端起桌上的一杯饮料过去敬酒。
“这可不行,你不能用饮料来代替酒!水生,你拿个杯子来!”刘总用筷子敲着桌子大声的说。
水生忙拿了个杯子过去。那刘总便拿起桌上的一瓶茅台酒将杯子倒满,端起来递到雪儿面前。
“我……我可不会喝酒啊!”雪儿求救似的看着水生说。
水生正欲说话,那刘总又在那边嚷开了:
“可不能找人帮喝啊!”
水生朝雪儿无奈地笑笑,对雪儿说:“没办法,你只能把这杯酒喝了。”
雪儿想,要求人办事,现在也只能是舍命陪君子了。便接过那杯酒与刘总碰了一下,闭着眼,皱着眉,一口气喝了下去。这一喝下去,直呛得雪儿咳嗽不已,眼泪直流。待稍微平息下来,水生又提醒她,还要去敬李秘书。这真够雪儿受的,有什么法呢,只好与李秘书又干了一杯。两杯酒下肚,雪儿已是满脸通红,身体也觉得有点轻起来。可这还并没有完,这回反过来是那刘总来向她敬酒了。这自然又是无法推却,还得喝下去。这样一来,互相来往,觥筹交错,雪儿哪里还受得了,她只觉得浑身燥热,头晕目眩。
雪儿此时的模样,那刘总是看在眼里,喜上眉梢。他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后让那烟由鼻徐徐喷出,慢慢对水生说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雪儿姑娘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她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雪儿支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头倒在床上,便昏昏然的睡过去了。朦胧中,她忽然感到好象有人坐在自己的身边正用一只手在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是自己的魏郎?不是。是刘总?不是。是上次进她房间图谋不轨的那个人?不是。是……她迷迷糊糊的,这些人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这时她又感到有一张热烘烘的嘴在亲吻自己的脸,很快又凑到了自己的嘴上,一股浓浓的烟草味刺激得她要呕吐。她想动,想推开那人,可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那人好象很得意,狞笑着,行为更加肆意。可是他没想到,雪儿毕竟是神仙,即使她在身体不能动弹的情况下,凡人要想在她身上恣意妄为,那是不可能的。雪儿此时虽不能动,但只要她的头脑还有意识,就会激起她体内的那股护身的仙气罩住身躯。因此,当那人欲进一步动作时,雪儿体内的仙气已被激发而出。那人的手在解开雪儿的上衣欲施恶行时,那手如同遭了针扎,痛的那人一声嚎叫,飞奔出门而去。雪儿这时已经酒醒,也不开灯,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事。她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她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却说那人一直跑向三楼,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房间,进去后反手把门关上了。原来那人竟是彭宽。他进去后赶紧找出胡先生给他的药涂在手上,这才缓缓的舒出一口气。对雪儿两次下手都没得逞,他有点恼怒了。他之所以不公开向雪儿下手,是因为上次在“好口味大排档”吃了小玲的亏,他担心雪儿要是也有些手段,他会再次吃亏。所以,他用了一点心计,想在暗地里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雪儿做了。胡先生更是替他想得周到,教了他易容的方法,即使一次不得手,雪儿也认不出他是谁,后面就还有机会下手。第一次没得手,他以为是雪儿早有防范。第二次就以刘总的身份出面,想在桌上把她灌醉,这样他就可以随心所欲了。谁知道竟然又失败了,他搞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明明她已醉得睡在床上不能动弹了,是什么能在那突然之间将自己的手伤得如此的厉害呢?要不是有胡先生的药,这手恐怕就要残了。人说利令智昏,彭宽此时则是色令智昏,以他的个性是绝不会服这个输的,他就不相信制服不了她。他正恼怒地想着,传来了敲门声。火气中的他正没处发泄,便吼道:
“敲什么敲啊,妈的!看老子不扁死你!”说着拉开门,也不看来人是谁,便一脚踢出去。
“唷,火气好大啊!”来人说着话已轻轻地闪过一边,而彭宽一脚踢空,重心已失,站立不稳。彭宽更火了,站稳身子正待再次抬腿,那人早已闪进屋里。这时彭宽才借着里面的灯光看清了来人是胡先生。
“你怎么来了?”彭宽虽已收敛怒容,但仍没好气地说。
“是不是鸳梦没成啊!看你气的,这回不成还有下回嘛。你过来,我再教你一个办法。”
彭宽一听高兴了,忙将头伸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