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挟着昏迷的白无二走出洞口,大步向前走去。这时,夜幕已经降临,阴沉的天空使周围的一切显得模模糊糊。狼嚎声不时从远处传来,山林中一些不知名的鸟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发出“扑楞楞”的惊飞声。胡先生此时虽然腋下挟着一个人,但凭他的功力就如挟着一束稻草一样仍是疾走如飞。他来到一处山崖前停了下来,然后双手将腋下的人举起一抛,那人犹如 一根枯枝往山崖下飘落下去。他又上前伸着头往下探了探,下面深不见底。他这才回过身放心地走了。
胡先生回到自己的住处,猛然间心里又感到有一点不踏实。他想到了白老头的家族,特别是他那个小孙女,也已修炼了三百年,现在已可变化成人了,如果以后……他想到这,脸露狰狞,一对三角眼凶光四射。他盘算好了,他这次不想再亲自动手,他怕杀生太多会对他将来成仙有所妨碍。于是,他有了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周游各地,寻找可为他用的人。真是物以类聚,胡先生几经辗转居然和彭宽混在了一起。两人是臭味相投,相见恨晚,狼狈为奸,又各怀鬼胎。胡先生从此成了彭宽的座上宾,为他出谋划策,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一天,胡先生对彭宽说:
“你想去打猎吗?”
“打猎?现在没什么好打的,而且现在政府又明令禁猎。”
“想去的话我告诉你一个好地方,你不想去的话就算了。”
那彭宽这段时间正觉得有点乏味,想找一点什么刺激的东西来新鲜新鲜一下,听胡先生说有一个好的地方打猎,他才不管什么禁令不禁令的,便立即来了精神,说:
“真的?有什么猎物啊?”
“狐狸。”
“狐狸?好啊,现在狐皮可值钱。”彭宽这时心里很高兴,他想弄几张珍贵的狐皮送给一些当权者,这样,自己以后办事就更顺了。想着,彭宽拿起了电话开始拨号。电话通了,他恭敬地说道:
“李书记,您好啊!我是小彭,彭宽啊!”
“哦,小彭啊,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我们这儿的老百姓都惦记您,我代表他们向您问个好,你可要多保重身体,不要累着了啊!”
“谢谢你们的关心,为民办事苦点累点没什么的。”
“您要多到我们这儿指导工作啊!”
“我会去的。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鲜事了?”
“还是李书记了解我,我是想有一些事向您当面汇报一下,另外,有一个好去处,我想让去您调节放松一下身体。”
“你小子又玩什么新花样?”
“打猎,打狐狸。”
“打猎?你可要遵守法律法规啊!不过,……我正好有点事要去你们那。”
“好啊,我等着您!”
“就这样了,后天见,我现在还忙着呢!”
通完电话,彭宽满脸的笑容。接着他又分别给他的砖厂、竹器厂、木材加工厂的负责人打电话交代了一些事,然后就去准备打猎的事去了。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上午九点多钟,李书记就到了东岭镇。彭宽早就和几个人在恭候了,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当地的头面人物了。李书记与当地的几位干部一一握手寒喧之后,便对他们说,你们忙你们的事去,我今天来主要是找彭宽调研一下农民办企业的事情。那些干部连连点头称是,一个个哈着腰走了。
彭宽带着李书记来到了自己的住处,稍事休息,彭宽便说:
“李书记,都准备好了,你看……”
“打猎可不行,我只是要去那儿考察一下森林资源。”
“那是,当然是去考察森林资源啰!”
“那就趁早啊!”李书记摸着已经秃顶的脑门说。
彭宽于是赶紧招呼其他人上车,一行五人分乘两辆车往西北方向开去。由东岭镇去那地方,大约两个多小时。开始是公路,还好走。接下来公路没了,汽车只能在荒原中行驶。再后来,到了一片森林的边缘,车不能往前开了,众人只好下车步行。彭宽等人从车上取下行囊背上,每人手中还拿着一管猎枪。彭宽把一支猎枪向李书记递过去,说:
“现在已是中午了,李书记,您看我们是不是到前面找个地方吃点干粮再行动?”
“行,就按你说的。”李书记下了车伸了伸两只手,然后又摸了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秃顶说。
一个瘦高个走在前面带路,彭宽陪着李书记走在后面。走了约两里路,那里有一快足有三米见方的大石板,彭宽说就在这儿休息吃点东西。于是各人从背包里拿出饼干、水果、饮料放在石板上,开始午餐。彭宽对瘦高个说;
“竿子,你没带错路吧?”
“您放心,宽哥,我昨天才和胡先生来过,哪能走错呢!”
原来,为了今天的行动,昨天胡先生就带着那个叫“竿子”的瘦高个来做准备了。胡先生他知道狐狸的习性,他还特意将他那位白大哥的一样物件放到一个山洞里,然后,又在那一带方圆五公里内留下让这个狐狸家族到那个山洞聚集的信息。
吃饱喝足了,彭宽说:
“李书记,我们开始行动吧。”
“行,”李书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说。
竿子仍然在前带路,彭宽还是陪着李书记走在后面。这一带的树林并不是很茂密,但山石纵横,洞穴密布。又走了约四十分钟,竿子在前面停住了。待彭宽近前,竿子小声地说:
“宽哥,前面不远就到了。”
“噢,大家小心点,放轻脚步,分散向洞口围过去。”
于是众人提着枪,成扇形一步步悄悄地向前面的山洞靠近。山洞的口很隐蔽,被山岩上垂下的藤蔓和树枝遮挡着。洞口不大,周围是一些灌木丛,不到近前,很难发现。众人这时已将整个洞口封锁住,枪口都对着洞口。彭宽看了看地形,然后招手让竿子近前小声地吩咐了几句。竿子听后便带了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了。不多久,他们又回来了,每个人背着一梱干柴。彭宽叫他们把干柴堆放到洞口,将它们点燃。干柴见火就燃,顿时烈焰升空,噼啪作响。他们又让成梱燃着的干柴由洞口往下滑,顿时火苗呼呼,烟雾弥漫。初时洞里还未见动静,不久,便听得里面传来了狐狸的哀鸣和凄厉声。有两只在里面熬不住了,便不管洞口的火焰拼命往外飞窜。可刚一落地,随着洞外的几声枪响,便立即血溅当场了。持续了一个钟头左右,里面逐渐没了动静。彭宽不放心,又守候了一会,才叫人拨开洞口尚未燃尽的干柴准备进洞去看看。
他们打着手电进了洞里,两边的岩石被烟熏得乌黑,余热烫手。烟雾还未散尽,呛得他们一个个象得了结核病,咳嗽不已。尽管打着手电,仍然没法看清里面的情况。没进多远,他们就受不了了,赶紧回身往外退。
出得洞来,一个个气喘吁吁,脸上一道黑一道白的。彭宽揉着眼睛,嘴里骂骂咧咧地道:
“妈的,这烟真厉害,再在里面待一会就憋死了。”
“我们难受,哪些狐狸更难受,肯定都闷死在里面了,”竿子一边甩着鼻涕,一边附和说。
“我看……还是……先在这……休息,等……等烟雾散尽,我们再……再进去,”李书记连连咳着嗽,擦着汗说。
“行,我们就按李书记说的办,”彭宽“扑”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说。
于是,他们就在洞口休息着。又过了一段时间,彭宽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嚷道:
“竿子,你带两个人进去看看,老这样等要到什么时候?”
竿子答应着,他也冲另两个人嚷道:
“走啊,你们在前!”
大约十多分钟,竿子他们三个人从里面出来了,每人手里提着两只狐狸。彭宽一见很高兴,忙问:
“里面还有吗?”
“有啊,”竿子喘着粗气说。
“休息一下,接着进去把它们全都拿出来,”彭宽命令着。
就这样,竿子他们三人又往返了几次,才把里面的狐狸全都拿完出来。看着堆在洞口的狐狸,李书记和彭宽都笑得合不拢嘴。有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在所有的狐狸中是最大的,它的皮毛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李书记用手掌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不住嘴地夸赞着。正当他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之中时,忽然那只银白色的狐狸睁开眼睛,朝着李书记的手掌边缘一口咬去。那李书记痛得“哎哟”的大叫一声,将那只狐狸抛了出去。那只狐狸挣扎着起来想跑,彭宽赶上去用枪托一击,那只狐狸的脑袋便开了花。那边李书记痛得直在地上哼,彭宽过去一看,李书记的手掌已被咬下一小块。彭宽赶紧替他包扎好。
“妈的,怎么还有活着的?”彭宽骂道。
“有的可能只是一时昏过去,”竿子道。
“你再去检查一下那些,看还有活的没有。”彭宽吩咐道。
于是,竿子带着人又逐一地检查,果然又发现几只还没死的狐狸,竿子他们便用枪托将它们一一砸死。接下来他们便将这些狐狸搬运到停在外面的汽车上,在落日的余晖中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东岭镇,天早已黑了,胡先生仔细查看了那些狐狸,最终很失望地摇了摇头,眼睛闪过一丝忧虑和不安,因为,那些狐狸里并没有白老头的孙女。
就在彭宽他们一伙离开不久,山路上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正急匆匆地走着,她就是白老头的孙女小玲。她外出已有一段时间了,今天中午,她从她的家族留下的一些信息里得知要集中的消息,正大步流星地往集中地赶。然而,当她赶到那里时,她不由得吃了一惊,那里是腥风阵阵,血迹斑斑。她又进了洞去查看,在一些角落里,她又找到了几只已僵硬的狐尸。她抱着它们痛哭不已。她想不清到底是谁下的毒手,竟然采用如此阴险毒辣的手段。她不相信她的爷爷也遭此毒手,因为她爷爷修炼到今天的地步,一般人是伤害不了他的。她出到洞口,想寻找一些线索,她看到的只是一些弹壳和饮料瓶,还有就是丢得满地都是的一些烟头。忽然她嗅到在一处草丛里有人的血腥味。她过去一看,是一小块人的皮肉。她厌恶的刚想一脚踏上去,可猛的一下又改变了主意。他将那块皮肉捡起来用东西包好,然后放进口袋里。她发誓要找到杀害她家族的那些刽子手,为惨死的同胞们报仇。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找到爷爷,.可是,她哪里想到,她爷爷竟然是遭了他如兄弟般信任的胡先生的毒手?小铃当时当然不知道这些。她把那几只死狐埋好,最后看了一眼那悲惨的地方,然后大步地离开了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