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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难觅芳踪


雪儿拉着他就往里面的房间跑,那大概是她的闺房。进到里面,她把他推上床示意他躺下,然后拉开被子将他盖上,还打了一个手势叫他不要出声,然后才急急地奔出去将房间门“砰”的一声带上。魏梦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雪儿反常的举动中他感觉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他看不到她现在在外面的情况,但他却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一切声响。这时他清楚地听到了从半空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雪儿听旨!”

“奴婢在。”

“查雪儿被罚凡尘期间,尚能思过悔改,恪守仙规,着令其重返天廷!”

雪儿要重返天廷了,魏梦新打心眼里真为她高兴。她在人间受尽了磨难,是该重归仙班过她神仙的生活了。他正在想着,外面又传来了说话声:

“雪儿妹子,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

“我是执掌传讯宫的仙官贺云子,常在玉帝和王母之间走动,经常见到你的啊!”

“哦,玉帝身边的红人,失敬了!”

“哈哈!雪儿妹妹,想不到你被罚到人间五百年反而变得更年轻漂亮了。”

“大仙取笑了。”

“我为你的事辛苦而来,你不请我进屋喝一杯茶吗?”

雪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

“屋里不干净,我是怕脏了你的脚。”

“说哪里话?”那大仙说着也不等雪儿答应就闪过雪儿向屋里走去。

那大仙一进屋就连说:

“好香,好香!是茶香呢还是人香?”

他也不管雪儿是否回答,只管自己说自己的。

“茶香不如人香啊!雪儿妹妹……”

说着话那大仙两只眼睛色迷迷地在雪儿身上扫来扫去。魏梦新这时已忍不住好奇,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门边,透过门缝把外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那大仙又来拉雪儿的手,雪儿躲闪着连说:

“大仙请坐,我这就为你上茶。我这儿有一种自己采制的香茶你从未尝过呢!”

“是吗?有你香吗?”

“别取笑我了,大仙。”

“不是取笑,雪儿妹妹,我是真的喜欢你!在天廷时我就对你心仪已久。不过那时你是玉帝身边的红人,我不敢妄为。后来玉帝对你不轨,几次折腾后事情传到王母娘娘那里。本以为王母娘娘会为你作主,谁知道他们竟把你罚下天廷。我真为你不平!奶奶的,放着一大堆在屋里还不够,天廷所有的美女都想霸占……”

那大仙似乎越说越激动:

“那些官大的没几个好东西,除了贪财,谁不包养着几个小女人?连王母娘娘也……”雪儿见他越说越放肆,忙打断了他的话,说:

“别说了,小心顺风耳听到。”

大仙顿了一下,似有所敛,然仍心有不甘地说:

“不说就不说,州官可以放火,百姓就不可点灯?天廷的生活我也腻了,如果我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怕是做一夜夫妻,就是被罚下人间一万年我也心甘情愿。”

他说着眼睛又在雪儿身上扫,眼光最终停在雪儿的胸上。此时雪儿正着一身淡绿色衣裙,纤腰轻扭似弱柳迎风摆动,****高耸若冰峰映日耀人。大仙的双眼犹两把锥子恨不得把那薄薄的衣衫穿破。雪儿这时粉脸通红,不知所措。那大仙看着看着突然间竟“扑通”一声双脚跪下,乞怜似的说道:

“雪儿妹妹,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想,我……”

雪儿慌了,忙说:

“起来,你起来啊!”

大仙此时已完全被情所迷,什么天条啊,仙规啊通通都抛在了脑后。他猛然间从地下站起,一下把雪儿抱住,把嘴在雪儿的脸上乱啃。雪儿挣扎着,娇喘着,那里能够挣脱得开!大仙的手又探向雪儿的胸间,魏梦新看不下去了,猛的一下拉开门冲了出去。

“住手!”魏梦新大喝一声,“想不到天上的神仙竟也是如此的无礼下流!”

那大仙一惊,雪儿乘势挣脱大仙紧搂的双手,跑向他的身边。楞了一下的大仙一看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完全陌生装束的方脸、剑眉、眼放怒火的壮男,他呵呵一笑,拱手说道:

“敢问是那路神仙,怎么看着面生?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管起我的事情来!”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拂尘。雪儿一见忙挡在魏梦新的面前陪着笑说:

“大仙息怒,这是我的朋友,有话我们坐下慢慢说。”

“好,就看在你的份上,我不与他计较。”

说着话他一屁股坐在茶几旁的凳子上。魏梦新也毫不示弱地瞪着他与之相对而坐。两人目光相接,剑拔弩张,形势十分危急。然魏梦新此时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雪儿。大仙逼视着他,似要发难。在他手刚欲举起的瞬间,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魏梦新的手机又响了。这突如其来的音乐使大仙刚欲举起的手定格似的凝在那儿不动了。魏梦新并没有去接电话,而是把它关了放在手中摆弄着。那手机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耀人眼目,大仙惊疑的闪了下身子不由地往后挪了挪凳子。雪儿此时已泡好茶端了上来,边给他们斟茶边说:

“来,大仙。尝尝我自制的香茶,消消火。”

那大仙似有所忌,神态和语气都缓和多了。魏梦新猜想他一定是看到自己手中的手机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法宝,所以才有所忌惮了。他暗自好笑,吓吓他也好。他又故弄玄虚的放起了音乐,大仙更惊了,连连后退。雪儿也忍不住抿着嘴笑。

“喝茶啊,大仙,坐这么远干啥呀!”魏梦新说。

“好,您请,您请。小仙久居深宮,孤陋寡闻,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欺软怕硬的家伙,”魏梦新心里这样想,可嘴里却说:

“哪里,哪里,大仙在天廷德高望重,又是玉帝身边的红人,令人敬仰啊!”

魏梦新一席话说得那大仙又有点飘飘然了。可危机还并没有解除,他要想办法让他尽快离开,想着,他说:

“大仙此次来传达玉帝召回雪儿的旨意,能否在人间多逗留些时日,我们可得多叙叙啊。”

大仙听他一说,看了看时辰,才“呀”的一声说:

“多亏你提醒,只顾说话,差点误了回天廷的时辰。”

说着他瞟了雪儿一眼,说:

“你呢,是跟我一起动身还是……”他咳嗽了一声,“你回天廷的时辰是巳时,还有两个多时辰,我有事只能先走了。”

他似乎还心有不甘似地斜了魏梦新一眼说:

“不过,今天你和这位小哥的事,要是玉帝知道了那你就永世难翻身了。”

雪儿一脸悲戚,却又无可奈何,连说: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魏梦新知道大仙心里想什么,于是他缓缓地说:

“今天的事如果我们三人不说,谁也不知道。况且大仙刚才对雪儿的所为,要是让玉帝知道了,我看……”他故意不说下去了。

“那是,那是,只要我们不说谁也不知道。”大仙连连点头说。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为了雪儿的将来,他要做得更稳妥些。于是,他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他的MP3递给大仙说:

“这件宝贝送给你,里面有非常美妙的音乐。”

大仙一听,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嘴里却说:

“岂敢夺人所爱,岂敢夺人所爱!”

魏梦新说:“不客气,过来,我教你使用。”

大仙忙不跌地过来说:“请赐教。”

魏梦新一一地指点他,他显得异常激动,满脸涨红。学会了,便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里面的衣兜里说:

“多谢小哥赠宝,小仙这就告辞了。”说完走出门去,腾上云端,渐渐远去。

屋里又恢复了宁静,好象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雪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没有半点重归天廷的喜悦。魏梦新知道她的所想,但他还是克制住心里的感情安慰着她:

“这下好了,你终于熬到头了,不用再在这儿受苦了。”

她呆呆地坐在茶几旁,两手托着腮,默不出声。良久,她才幽幽地叹出一口气说:

“你我本不该相识,却偏偏又相识了;相识了本不该相爱,却偏偏又相爱了;相爱了本不该分离,却偏偏又要分离。说无缘又有缘,说有缘又无缘。唉,造化弄人啊……”

她说不下去了,眼里噙满泪水。他无言以对,此时真不知说什么好,便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说:

“给你做个纪念,”

她接过手机,好一会,她才似乎下定了决心,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

“我不回天廷了,我俩就在这过我们的生活。”

“什么?你不回天廷了?”

尽管这是他所企盼的,但他还是吃惊她这一决定。因为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她永远沦为凡人而再也不能重返天廷了。

“不!你不能这样!”魏梦新大声地喊叫着。看他激动的样子,雪儿笑了:

“你不愿意?”

“不,我不能毁了你,再说,我……我已经是有妻儿的人了。”

“噢……”

雪儿低下了头,魏梦新感受到了她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怪自己,他并非有意伤害她,可到底还是伤害了她。他心里是真想与她在这过与世无争,平静的生活,他早已厌倦了外面的世界。可是,他不能完全为了自己而不顾他人,他的逃避会毁了很多人。他绝不做那种损人利己,不负责任的人。一会,雪儿已抑制住起伏的心情,慢慢地站起来斟满一杯茶递给他说:

“什么也别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喝了这杯茶,我们就此告别吧。”

魏梦新什么也不说,接过茶一饮而尽。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可这时他感到头有点晕,恍惚中觉得她的手在抚摸着他的头。那手好柔好柔,他浑身感到有说不出的舒畅……

待他清醒过来,雪儿不见了,了缘谷不见了。环顾四周,还是雪野茫茫,没有人迹,魏梦新再寻旧路,终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