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王威坐在椅子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徐小逸进屋就说道:“臭老头,把我的玉儿弄哭了,得亏我打不过你,不然你就惨咯。”王威哈哈笑道,“小丫头心善,舍不得我,不像你个臭小子。而且你多大我多大,你比我少练四十几年的功也快赶上我了,你就知足吧,还有,下了山低调点,你现在的本事太大,容易招摇。”
徐小逸闻言沉默了,几秒之后问道:“提前了?”
“嗯,三年。”王威答道。徐小逸叹了口气,“因为玉儿吗?”,王威笑道,“或许吧,这小丫头命格是有点厉害。”
徐小逸:“破不了了?”
王威点点头:“嗯,而且没必要,不过三年而已,我给得起,而且再让你等三年你怕要被逼疯了,哈哈哈。”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我。”徐小逸自责道。
“臭小子,老子已经够本了,你的路还长得很。”王威提高了音量。
“什么时候确定了吗?”徐小逸无奈问道。王威颇为低沉的回答道:“过不了今夜丑时。”随即乐观道:“这不还有几个钟头嘛,咱爷俩从来没聊过,今晚我们好好聊聊?”
“好啊,聊聊你的过去吧。”徐小逸笑着说。
“说过去?”王威顿时双眼闪着精光,沉浸于回忆之中。“我跟你说臭小子,你要是以后混到京城去,你打听打听当年我王威当年那也是京城的风云人物啊。。。”
“那你是干嘛的?”王威被无情打断
“我是干嘛的,嘿,臭小子,这么跟你说,”王威情难自禁,“当年经我手保护的大人物没出现过任何意外,知道我后来给谁当护卫吗?告诉你。。。”
“原来是个小保镖。”王威再次被无情打断。
“什么小保镖,我当初可是保镖王!谁人不被我的气势所震慑。。。”
“那也只是个保镖。”
“。。。。”
“怎么了?”
“你把天聊死了!”一声悲叹。
…………………
离丑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徐小逸从王威屋里走了出来,发现许小玉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一动不动。“这个傻丫头,”徐小逸摇摇头喊到:“玉儿,干嘛呢,还站在这儿。”这马上到凌晨一点了,许小玉从徐小逸进屋就一直站在这儿。许小玉听见声儿,马上跑到徐小逸身边:“怎么样,师父他?”徐小逸把玉儿搂在怀里柔声说:“玉儿,去收拾一下,咱们明天下山吧。”许小玉闻言哭了出来,“为什么师父一定要死啊。”徐小逸脸上露出自责的神情:“本来该死的是我,我的命象不好,天生多灾多难,本来活不到一岁就该夭折,但遇到了臭老头,他用他的命给我破局,我不能离开他的身边直到他的命消亡,所以我两次下山都差点死了,唉!”
许小玉:“那师父他现在?”
徐小逸转身随手拿起一壶酒,说道“他现在在睡觉,别去打扰他了,让他安静去吧。”又拿出杯子自斟自饮起来,“玉儿,既然你也没睡就去收拾收拾吧,咱们明天就走。”
许小玉闻言红着眼圈点头:“好的少爷。”说着转身进屋收拾随身所需要携带的物品。自从自己五岁跟着少爷上山来,十一年了,从来没离开过少爷和师父身边,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师父天人永隔了,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想再去看两眼师父,可是又怕打扰师父让师父不能安心离去,而且之前师父给自己交待的许多事还需要慢慢消化,不然明天下山万一遇到突发状况难于应付。衣裳,内衣,少爷的钱币,自己的剑。。。虽然伤心,但许小玉还是认真的清算着所需要的东西。
时间悄悄来到凌晨三点,许小玉收拾好了东西正坐在床沿发呆,而徐小逸却是不知喝了多少杯酒,桌上由原来的两个酒壶变成了七个。当看到时针指向三点,徐小逸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到王威房前将手中一杯酒缓缓倒下,然后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般向地上倒去。早已听见动静的许小玉立马闪身过来,在徐小逸倒地前扶住了他,而徐小逸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以后小爷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然后便失去知觉。
当徐小逸醒过来时天已大亮,昨夜的醉酒已全无影响,看了看趴在床沿的许小玉,暗道:“这傻丫头,定是怕我睡着了难受,在这儿照顾我一夜。”以自己的本事即使是有几分醉意也没必要不堪到需要人守夜吧,徐小逸下床将小玉抱上了床,许小玉睁开美目看着徐小逸,“少爷,你醒了,我去给你做早点。”
“不用了玉儿,你再睡会儿,我去跟小虎子和村长他们说说事情,等我回来。”徐小逸笑笑对许小玉说道,说罢却是在许小玉的唇上亲了一口,搞得许小玉羞红了脸,然后便起身离开屋内。
徐小逸找到小虎子和村长跟他们说明了自己和玉儿要下山去城里了,但是却没说臭老头死了,只说臭老头出去云游,自己和玉儿呆在山里无聊便要出去,村长他们表示理解,毕竟徐小逸他们是外来人,对此村长他们也没啥意见,倒是小虎子嚷嚷着要一块儿去,却被徐小逸以小虎子太弱的理由拒绝了,说是等小虎子变厉害了才能来找自己,对此小虎子虽有些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不过徐小逸还是花了点时间把一些功法和练习方式教给了小虎子,不知道突然就要离开,只能教个大概,剩下的靠小虎子自己去摸索吧。
徐小逸回去已经中午了,许小玉已经做好了饭菜,不过看样子情绪还是不高,徐小逸进门也只是低声叫了一声少爷便不再言语。其实徐小逸对于王威的离去已经释然了,他常年跟着王威学习相术对于生死悲欢有特殊的见解,所以难过了一晚上也就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许小玉。
吃过饭,两人来到了王威屋里,他就这么安详的躺在那儿,半白的头发却显得格外刺眼,徐小逸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他怕自己也忍不住和玉儿一样落下泪来。徐小逸静静的看着玉儿在哭泣,他知道玉儿需要发泄一下情绪,从昨晚到现在玉儿一直压抑着,现在亲眼看见了,难过之情溢于言表。
过了一刻钟,听见许小玉的抽泣声逐渐恢复平稳,徐小逸轻轻将她的眼泪拭去,“玉儿,不哭了,咱们拜拜臭老头就离开吧。”
许小玉点点头,跟着徐小逸跪了下来,朝王威磕了三个头。
“好了,咱们走吧。”徐小逸将王威的遗体抱了起来,走出了屋外。
许小玉看着徐小逸,很是不解:“少爷,你把师父抱出来干嘛?”徐小逸看了眼房子说:“就让臭老头跟房子在一块儿吧。玉儿,去把东西拿出来。”许小玉进去拿出了一个包袱和一把剑,徐小逸示意让许小玉抱着王威,然后化作一道虚影飞快地绕着房子跑了一圈,在许小玉错愕的目光下,房子轰然坍塌,化作一片废墟。徐小逸把王威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废墟之上,然后放了把火,不多时便成了一片火海。徐小逸绕着火海一圈圈转着不让火势蔓延到周边植物,过了一会儿,看到整个房子烧得差不多了,王威也早已化作灰烬,徐小逸停了下来双手成掌不断拍出,竟是将火熄灭了。还好小虎子不在这儿,不然非得抱着徐小逸让他教这一招儿,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徐小逸负手走到许小玉跟前,“玉儿,终于可以下山了,开心点。”
许小玉一如既往的那般乖巧,“嗯,少爷。”
两人朝山下走去,身后烧过的房屋依然浓烟滚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