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双闪的越野车停在雨中,突兀嚣张,霸气锋利。
绵绵落下的雨滴击打在车身上,溅起一层白濛濛的雾气。
越野车外,一名西装男子穿梭在一群学生中央,单打独斗,无可匹敌。
他仿佛是一只饥饿很久的野兽,两只眼睛里熊熊燃烧着凶狠、残暴的血光。
他握紧拳头,一拳打中面前学生的肋骨。
那名学生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胸前肋骨处塌下去一个拳头的深度。
他又抬腿踹向另一名学生。
还是不偏不倚的,稳稳踹中那人的肋骨。
不到三分钟,那群学生七扭八歪的倒在雨中。
鲜红的血水从他们身下缓缓流出,往下水道的方向流去。
西装男子甩了甩头发,走到越野车前伸手敲了敲车窗。
车门打开,他快速的钻进去。
两摞整捆的人民币顺着车窗抛到雨中,越野车亮起转向灯,瞬间扬长而去。
咖啡厅里,慕子扬端着咖啡杯的手隐隐在颤抖。
他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幕充满血腥的暴力画面,一时忍不住,扶着沙发干呕起来。
…………
街边一角,一名白胡子老头领着一名小童走出汉堡店。
老头一边喝着加冰的可乐,一边和身旁小童唠唠叨叨的抱怨着:
“哎呦!真是晦气。一下山就遇到这么脏眼睛的东西。你说我是管呢,还是管呢,还是管呢?”
小童咬着嘴里的冰块,发出一声‘咔擦’的脆响。
他压根儿就没想搭理老头,孤零零的把老头晒在一旁。
老头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内心霎时吹起无数萧瑟的黄叶子。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童的脑袋,说道:
“小童,快告诉师傅,从车上丢下来的那两捆红票子,是不是钱?”
小童揉着脑袋,斜看老头一眼,说道:
“嗯。整整二十万不易之财。你敢拿吗?”
老头眨着眼睛,摸着胡子,认真的想了一会儿。
他猛的一拍大腿,欣喜的说道:
“为什么不敢拿?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接骨哒!”
“那又怎样?”小童不理解挠挠头发。
老头凑到小童耳前,笑眯眯的说道:
“那些学生被打断三根肋骨,我要是把他们治好了,那二十万的诊费,我还不收定了?哈哈哈!”
老头放下手中可乐,大笑着冲进雨中,直朝他的二十万诊费奔去!
小童站在汉堡店门前急忙大喊:
“师傅,你别去祸害人家了。上次你接错位,那个大伯可是直到入土,都没长回来啊!”
几名走出汉堡店的客人听到小童说的话,顿时冷汗淋淋。
他们躲到暗处,悄悄拨起求救电话。
一心想要收诊费的老头,就这么被自家徒弟赤`裸裸的出卖了。
半个小时后,慕子扬忍着胃里的不适,起身离开。
一辆警车停在咖啡厅前。
一名白胡子老头抱着怀里的二十万现金,领着一名喝可乐的小童,莫名不解的被警`察叔叔带上警车,离开了。
慕子扬不禁感叹世风日下,说道:
“哎!拐骗儿童的人,得抓啊!”
…………
华长风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匆匆下楼。
一进审问室,他就看到了那个满脸委屈的白胡子老头,还有一脸无辜的小童。
华长风一张冷峻深沉的迷人面容,简直快要冰山崩裂了。
他朝同事挥挥手,示意这件事情由他处理。
关好监控器,华长风皱着两道如墨的眉,不悦的问: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避开华长风的视线。
他伸手一指小童,把责任全都推到小童身上:
“你问他喽。是他报的警。”
华长风一记冷眸朝小童瞥来。
小童立刻摆手,撇清关系:
“不是我。我只是顺道被带过来而已。他们要抓的是师傅。”
华长风早就料到老头和小童会互相推脱。
他解开衬衫领口上的两颗扣子,轻轻呼了口气。
然后翻开笔录,无声的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老头始终望着两捆红艳艳的‘诊费’,委屈不已。
小童低头喝着加冰的可乐,偶而把冰块嚼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一老一少,看起来都是很无聊的样子。
华长风看完笔录,瞧也不瞧老头和小童一眼,直接向外走去。
老头挪啊挪的,站到小童身边,小声的问:
“小童,你师兄会不会生气了?”
小童白了老头一眼,说道:
“我又不是师兄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老头摸了摸胡子,又不太明白的问:
“小童,你师兄不是武术教练吗?什么时候当警`察了?做了这个,还能捉妖吗?”
小童满额黑线,无语的说道:
“师傅,我也好几年没见到师兄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在老头和小童即将开始一场舌枪唇战的时候,华长风推门而入。
华长风拎起两捆红艳艳的‘诊费’,面无表情的说道:
“还不走?准备留在这里吃晚饭?”
老头和小童彼此对视一眼,迅速撒丫子跑人。
过了一会儿,华长风在警察局门口寻找到两人。
他像抓皮球似的,一手一个,把老头和小童塞进车内。
老头好奇的看着窗外的雨景,笑眯眯的说道:
“还是山下好。吃的饱,住的暖。长风啊,快把诊费还给我,我带你们去泡温泉。”
华长风挑了挑唇角,说道:
“诊费充公。归我了。”
老头立刻不乐意了。
“长风,你转行当土匪啦?我接那些断骨头,很辛苦滴!”
华长风眯了眯眸,问道:
“师傅,你下山来,要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没错吧?”
老头愣愣听着,点点头。
他徒弟说的没错!
师傅下山,不吃徒弟的,喝徒弟的,那收徒弟干嘛?
华长风继续说道:
“师傅,你一下山就给我闯了个大祸,再加上前些年进凤凰山时欠下的债?你觉得二十万够么?”
老头摸着胡子认真琢磨一番,没有发现任何蹊跷。
他瞬时热泪盈眶的点点头,说道:
“不够!徒弟,辛苦你了。”
“呵呵。不辛苦。为师傅服务么!”
华长风噙着唇角一丝笑意,驾车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