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心里不能碰的伤

这件事೿是袁安心里不能碰触的痛。她怕水೿她月事来了痛成那样೿她纵容张静芳一切的一切೿都跟那件事有关。而且೿张静芳的风湿也是在那时落下的。r

顾然从小就是袁安捧在手心里的弟弟。他粘她೿叫她姐姐೿当她的小尾巴……r

本来೿顾然的父亲顾长生不同意老婆೿把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孩子弄回家来。可是袁安特别听话೿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尤其是带弟弟这件事೿特别特别积极。r

弟弟饿了೿她调米浆给他喝。弟弟哭了೿她哄他开心。弟弟尿尿了೿她替他换裤子。那时೿袁安六岁೿顾然一岁。r

那时೿也正是张静芳把袁安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没多久。r

后来೿袁安十四岁೿顾然九岁。基本来讲೿小顾然就是小袁安带大的೿没有人比他们的感情更深厚。r

她本来以为೿她可以一辈子照顾弟弟೿可是终究没有这个机会。那天是初冬೿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她和往常一样带着弟弟玩೿就一个恍神的功夫೿顾然就掉水塘里去了。r

她发了疯一般地跳下去抓弟弟的手೿可她自己也不会游泳。r

后来是闻讯赶来的张静芳೿先救了袁安೿再去救的顾然。于是೿袁安得救了೿顾然却死了。r

顾然死了೿顾长生不能原谅张静芳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先救的是袁安？为什么先救的是她前夫的女儿？r

顾然ǿ就那么死了ǿr

张静芳和顾长生离婚೿带着袁安独自生活。r

讲出来೿只有几分钟೿可那个过程೿惊心动魄。不需要讲述细节೿只稍稍一想೿就能知道那是怎样的伤口。r

袁安那天本就来了月事೿在水里扑腾那么久೿尤其是心灵的创伤过重೿导致她后来在每次来月事的头天೿都会痛得死去活来。每一次೿都会让她想起那天在水里的情景：妈妈先救了她೿才救的然然。r

于是೿然然死了೿而她活着。本来೿该死的是她。r

张静芳后来的性格变得古古怪怪೿经常想扔了袁安೿或是把她送人೿但后来总是忍不住把她给要回来。r

很多年೿她们母女就这么来回折腾。但袁安很懂事೿从来就是那种粘腻的表情೿一口一个“妈”೿一口一个“妈妈”。有时蹦出来೿就去亲她抱她೿还要扮可爱：“妈೿我是亲自可爱的袁安ǿ”r

多少多少年೿一直如此。r

不离不弃。r

张静芳有时喝酒೿有时撒疯೿有时打牌赌钱೿恶习成串。她愿意吗？她是想儿子೿想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r

袁安比谁都懂她೿纵容她的一切恶习。要喝酒೿她就买酒；要撒疯೿她就让她撒；要赌钱೿她就给钱。r

千儿八百೿一两千೿数目还不小。袁安从来没埋怨过。r

张静芳有时不去打麻将೿袁安还怂恿她去。这也是个宣泄的出口೿这是袁安的理论。r

两母女就这么过了多年。张静芳有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对袁安೿抱着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直流泪。r

总之೿张静芳除了没怀她十月೿完全是比亲妈还亲妈的妈。无论她恶习再多೿其实对袁安依然是母亲才有的情怀。r

扔掉袁安೿却想袁安。r

骂袁安೿自己更难过。r

打断骨头连着筋೿袁安发誓一辈子不结婚೿也要让母亲过上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