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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剑惊魂


沈赤黔看着周媛,坚毅的面庞明显露出犹豫的神色。

经过这一路短暂的交谈,周媛觉得他虽算不上君子,但也绝不是一个小人。她往前移了移身子,转头望住沈赤黔的眼睛,试图打动他:“你方才说如何倾慕我,难道都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沈赤黔急忙否认,他好不容易消除周媛对他的反感,生怕她对自己的印象再度变差,他轻叱道:“长茂,别胡说。”

沈长茂阴测地瞥了周媛一眼,好不掩饰他对周媛的不屑和反感,他告诫沈赤黔:“阿兄莫要上了她的当,这女子诡计多端,狡猾得紧。”

周媛冷笑道:“你说要娶我为妻,为何你这兄弟根本不将我当大嫂看到?反而不断辱蔑轻慢?”

“阿兄莫要错失良机,”沈长茂以一种嘲讽的语气问沈赤黔:“难道阿兄还期望周媛真会原谅你的行为?要知道她可是被阿兄强行掳来的。只怕她若得安然归去,不仅不会嫁与阿兄,还会转头让周闵对付阿兄!倒不如生米煮成熟饭来得干脆。”

沈赤黔不赞同地说道:“我既然喜欢她,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便伤害她?”

突然出现的三人惊动了正在这附近躲避老鹰追捕的一只灰兔,它惊地在草丛中飞奔,长长的耳朵时隐时现,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沈长茂取下背上的弓箭,从箭筒中抽出一支铁箭,张开满弓,充满威胁的睥了周媛一眼,瞄着周媛:“阿兄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咱们沈家打算,阿兄难道想看见昔日祖父身上的悲剧重现吗?若阿兄果真不愿,索性便就此射死她,也省得阿兄束手束脚。”

周媛抖了一下,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这句话并不是玩笑话,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沈赤黔怜惜的将周媛揽紧,沉默半晌,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便揽着周媛翻身下马,压在她身上,身上的重力令周媛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慌。

“这才是我的阿兄!”沈长茂赞赏地大笑起来,他的箭嗖地射向在空中飞翔的老鹰,一箭中的,那老鹰以一种无法形容的姿态在空中挣扎着,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头,急速向地面坠落,啪地一声,正落在周媛头边。老鹰僵直的腿擦着周媛的耳朵,透过羽毛传来丝丝温热。

盛夏将过,天气已不像前些日子那般炎热,荒野中无可遮挡,更是不时刮过阵阵凉风。然而周媛却被这耳边的温热生生激出阵阵冷汗,方才沈赤黔若是拒绝了沈长茂,那么此时自己只怕给跟这只老鹰一样了。

可是若不是沈赤黔将自己劫掠了来,自己又怎会遭遇这番折辱与惊吓?

沈赤黔体贴的将老鹰扔开,然后轻柔地,仔细地抚摸着周媛的脸颊,低语道:“真没想到,这么快便能再见到你。”

他的掌心带着灼人的热度,他的抚摸很轻柔,可周媛唯一的感受便是屈辱。她积蓄了全身的力量,死命推开他,狠狠的打了他一掌,质问道:“你口口声声对我说有多么倾慕我,却肆意欺辱于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倾慕吗?”

“对不起,可是我实在不得不如此,”沈赤黔歉意的望着周媛,他闭了闭眼,又欺身压上:“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周媛歪过头,不让他碰自己的脸,沈赤黔扳过她的脸时,摸到了她面上的泪水。他心里的歉意更深了,然而同时在内心深处又激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欢欣和激动,这个自己深深爱恋的女子,即将属于自己了。因此他的声音更温柔了,甚至还亲昵地唤起了周媛的名字:“阿媛,别哭。”

“沈赤黔,你真的要娶我?”周媛冰冷地问道。

“当然,我做梦都想迎你过门。”沈赤黔喜道,他支起胳膊,眼睛亮亮的看着周媛。在他看来,周媛会问这个问题,那就表明她已经向自己屈服了。

“那么为何留沈长茂在这里?我若真的嫁过去,他便是小叔,你竟要我当着,当着他……”周媛说不下去,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她抽出袖中的短剑,就要往自己脖颈上抹。沈赤黔被她唬了一跳,劈手夺过短剑,扔到一边,哄劝道:“阿媛别恼,是我失误了,都是我的错。”

他板脸向沈长茂说道:“你去后边守着。”

沈长茂冷哼了几声,似乎是埋怨周媛事多,但终是没有违拗他兄长,骑着马往后边去了。

他一走,沈赤黔便有些忍不住了,他隔着轻薄的夏衫抚摸周媛的身体,轻轻吻在她耳边,脖颈上,然后一路吻下去,沿着领口向下,轻咬着周媛的胸乳。很快他便不满足于隔着衣裳,迫不及待地去脱周媛的外裳,双手探入她的绯色抱腹内,轻轻揉捏着。

他粗糙的手掌磨砺着周媛的娇嫩,凉风一过,周媛顿觉不寒而栗。她忍住心中强烈的屈辱感,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沈赤黔的动作。两眼紧盯着不远处,被扔在草丛中的短剑。

方才她之所以以死相逼,便是想激沈赤黔让沈长茂离开,一次对付两个人,是不可能成功的。但若只有一个人呢?而且是一个陷在情欲中,对外界的感知暂时不那么灵敏的男人?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觉得很值得一试。听了自己的那些话,周怜应该不敢使绊子,可他们何时才能找到自己啊,周媛简直开始绝望了。那柄短剑恰巧被扔在了老鹰旁边,周媛努力伸长胳臂,却还差一指远才能够着它。

沈赤黔解了一下周媛的抱腹没能解下,索性刺啦一声撕开。感到胸前一凉,周媛下意识的用手去捂,却被沈赤黔拿开了。他望着面前雪白坚挺的双峰,呼吸渐渐粗重了,周媛自己的两腿间分明被一个硬硬热热的东西抵着,她知道沈赤黔已经开始动情了,心中更加慌乱。

浓重的羞辱感几乎将自己淹没,但周媛依然没有放弃,她一直努力去够那柄短剑,然而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她忍住恐惧,拿起那只被沈长茂一箭射死的老鹰,用老鹰做工具,终于触到了剑柄。她心中一喜,慢慢移动短剑,总算握在了手中。

沈赤黔的坚硬在周媛腿间研磨着,他忍耐的吸了一气,丝毫未察觉到周媛已经悄悄握紧了刀子。

周媛的左手慢慢,慢慢地抚上沈赤黔的背,沈赤黔以为她有了反应,大喜过望,更加卖力的揉捏她,待他感到腹部有一丝凉意时已经晚了,周媛右手上的短剑已经不顾一切的刺了进去,随即她又狠狠将剑拔出。

沈赤黔吃痛,双手一紧,周媛胸上立时渗出数颗血粒子。他随即便失了力,周媛趁机爬起来要跑。沈赤黔一把抓住周媛的头发,嘶声道:“我一片真心待你,你竟刺伤我?”

“你一片真心,”一击即中,周媛感到痛快了些,她狠啐了沈赤黔一口,道:“你羞辱我至此,还敢说真心待我!告诉你,这辈子本女郎钟意哪个,也不会钟意你!”

原来人只要逼到份上,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上次只是看苻生杀人她都受不住,如今她自己竟亲手将剑送进了别人身体。血已经将附近的草都染红了,周媛手在颤抖着,心中反而有一种很快意的感觉。

望着周媛仇恨的眼神,沈赤黔颓然松开她,转而捂住伤处。

这时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周媛心下一松,知道这定是自己的侍卫来了。她将剑合入剑鞘,捡起散在草中的衣裳,手忙脚乱的穿上。

沈长茂远远地喊道:“阿兄快走!”

两方显然已经开始战斗了。

“阿媛!”伴着马蹄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媛听出来人是谢玄,她慌忙拢起衣襟,低着头向别处跑去。这种狼狈的时刻,她宁愿来的人是郗超,也不希望被谢玄看到。

“阿媛,你等等我。”谢玄纵马疾驰,飞快赶到周媛前头。他从马下翻身下来,一把拉住周媛。见周媛低着头不肯看自己,谢玄心中疼痛愈甚。他脱下白色外衫,揽住周媛,声音颤抖:“阿媛别怕,没别人,只有我。”

周媛还在发抖,方才有那儿一会儿,她甚至觉得自己这次逃不过了,然而总算挺过来了。她挣脱开谢玄的怀抱,低声道:“别碰我。”

谢玄身子一僵,飞快的松开了手。他看见沈赤黔捂着腹部向外走,目光顿时射出一道嗜血地厉色。他一个翻身便跃到沈赤黔面前,锵地一声拔出佩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拔剑!”

言语间杀机毕现。

沈赤黔也不多说,立即拔出自己的剑应战,他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然而单论剑术,却远逊谢玄,何况今日他还负了伤。因而不过几个回合,谢玄便将他击败。他以剑尖指着沈赤黔,声音冷厉:“敢打阿媛的主意,你便该料到有此刻。”

沈赤黔拄着剑,傲然道:“要杀便杀,少他娘废话。”

就在谢玄举起剑的时候,周媛突然叫住他。

“阿媛,”沈赤黔一喜,艰难的向着周媛膝行两步,拉住她的手,轻声道:“你愿意跟我了?”

谢玄大怒,双目赤红,质问道:“阿媛,难道你想放过这贼子?”

“不,”周媛厌恶地甩开沈赤黔,慢慢摇头:“一剑了结了他很简单,但你别忘了,他身后是桓温。他死了,我纵使有理也变成无理。不如留他一命,把他交给桓温,我相信桓温会给我一个交代。”

这种时候她还能想到顾全大局,谢玄心中隐隐作痛:“阿媛,桓温那里,我自会去说明,你不必如此为难自己。”

“一点也不为难,”周媛一步步走到谢玄身边,她望了沈赤黔片刻,突然拔出短剑,狠狠一刀捅在沈赤黔下体,声音冰冷如千年寒潭:“我本无心放过你,留着你一命,不过是为了在桓温面前占住理。”

沈赤黔不可置信地望着周媛手中的犹在滴血的短剑,下一瞬,痛楚弥漫四骸,他如虾子般蜷起身子,抽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