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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襟绸缎


[那天晚上,r

我在速写纸上写,r

我想去相信某个人,r

非常想。]r

蓝澜要结婚了。r

爸爸拉着她的手站在人行道旁红灯下的时候,随口说道。绣忽然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盯着爸爸一直看。爸爸用手掌揉着她的头发,微笑的安慰她。r

两边静止的车辆间隙中,爸爸拉着绣的手走过斑马线,她注意到父亲左右观看车辆的认真表情,拽着他的衣角紧跟他的脚步。r

“爸爸也希望,有一天能把你的右手交到另一个男子的手中。”在红绿灯交替间,爸爸自言自语道。r

绣没有理会他,只是思量着那个被大家看成盛大喜事的消息,无论如何自己都变的开心不起来。她只是依附着爸爸的身体,像要整个人贴到爸爸的身上。r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粘人。”他看到绣紧紧的抱着她的胳膊,令他走起路过十分困难。r

“为什么要结婚。”她声音压低问。r

“啊?噢,傻孩子,因为哥哥长大了呀。”他被这不懂事的孩子逗乐了。r

“长大的一定要结婚吗。”她抬起头,齐眉的留海被倒开来,散落在额头两边。r

“当然了,长大了一定要结婚的。爸爸的公主,长大了也会结婚,就不要爸爸了。”他从自己的胳膊上拉过绣的手,拉过手背拍拍说道。r

“我不会结婚。”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r

“这孩子,今天变的奇怪起来了。”r

绣没有再说话,噜着嘴贴在爸爸的身上。r

爸爸掀开门拉着身后拽着不愿意进门的绣。她站在门外边,极不情愿。r

“进来啊,走到自家门口了还不进来。快点。”爸爸松开手示意她自己进来。r

绣慢慢的走进去,像一个去别人家做客放不开的孩子。低着头慢腾腾地往里走。取下肩上的背包,用手提着,看着沙发上坐满的人她不知道放在哪里。爸爸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包向书房走去。她看了一眼妈妈,妈妈似乎有意地躲开她的眼神。没有爸爸的场面,她更为尴尬。r

走过去挤在妈妈的身边,不自然的一个人来回抠着指头。r

“蓝昔绣,你怎么了。”她听到哥哥的声音,抬起头正眼的看了一下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r

“没事。有点不舒服。噢。哥,恭喜你。”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打圆场地说着。r

“这丫头,长大了哈。”蓝澜边往口里送着葡萄边对她说。r

“绣。你下周有时间么。”坐在哥哥旁边的秦弦忽然开口说。r

“啊?嗯?下周有时间。”绣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r

“我和你哥哥下周一举行婚礼,如果可以,你一定要请假回家。”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贤淑的样子。r

“嗯。我尽量。”绣对着她笑着说,然后低下头。r

“什么叫尽量,是一定要请假的。你就这么一个哥哥。”妈妈没好气地对她讲着。r

“嗯。我知道了。”绣拉下脸,一脸的不高兴。r

“怎么跟孩子说话呢,那么硬邦邦。”这时恰巧爸爸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听到妈妈地说话声,随口说了一句。r

“没事的。爸爸。下周我有时间。”绣抬起头看着向旁边走来的爸爸,努力的挤出笑容。r

“孩子,要是没时间,就不要请假,还是学习重要。”爸爸坐在靠在自己一端的沙发上揽过绣的肩膀。r

“爸爸,我知道了。”她差点要哭出声来。r

“她就是被你宠坏的。”妈妈转过头看了一眼绣,没好气地跟爸爸埋怨着。r

“女儿就是用来宠的。哈哈……”爸爸又发出长长的笑声。r

那一年,她记住了爸爸说的那句话:女儿就是用来宠的。r

蓝澜结婚的场面好热闹,那一天爸爸格外的高兴,在飞扬的彩色气球里来回走动,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陪同爸爸的妈妈也收起了她往日里的冷漠,表现上很和蔼。r

这是后来她听到锦颜说的。r

阳光照到被自己手掌压的桌面上,窗户把手被照的失色。偶尔从过道里走过去的别班同学在她的书本上打照成一处影子,然后恍然消失。绣坐在窗户的位置上,斜着头看着外面发呆,直接过滤掉讲桌前老师的声音。坐在她身旁的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走神的绣,拉了一下她的衣襟。绣转过头看着看她的英。遥遥头以示没事。r

她数着窗外有四只鸟飞过她的视线,似乎听到哥哥婚礼上响起的进行曲。她答应了所有人会回去,却临阵脱逃。她没有告诉爸爸为什么不想参加,只是站在压抑的马路旁边的电话厅里握着听筒说:爸爸,我不回去了。然后再没有说话,她没有听到爸爸的声音,以为爸爸挂断了。刚要放下手臂的时候听到爸爸在那头说:没事,我的公主要考大学嘛。她没有接下去,慢慢的挂上听筒。r

从小到大,她的所有心事都满不过爸爸的眼睛。爸爸知道她不高兴哥哥结婚这件事,顺应她的心情不再为难她。r

绣走下电话亭的台阶,背靠着玻璃门,把手把她的腰给垫疼了。她把双手交叉在腰间低住把手,看着北城阳光明媚的天空,同样发生着明媚的一件喜事。然后想着是不是应该送哥哥一件礼物。r

早熟的叶子已经落到地面上,明明是暖色的天,却也凉风兮兮。她顶着头顶上压下来的大片大片繁茂的树叶,脚下踩过片片绿叶,向学校走去。在经过食堂的时候看到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个人吃饭。然后她低下头走过去,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俩不再是像以前学校公认真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各自装满了心事也彼此推开。r

食堂快要离开她视线的时候,她听到后面向自己跑来的声音。认为是那个调皮的男生,不加理会继续向前走去。一双跟她一样的白色球鞋进入她低下头的视线里。绣慢慢的抬起头,看到英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r

“去哪里了。最近不理我。”英一蹦一跳的左右打量着她。r

“我啊。出去了一下。”绣用手指指到自己心脏的地方,差异的说。r

“那现在是要去哪里啊?”她一眼怪表情的点着头说。r

“前面。”她指着女生宿舍楼层的管理员阿姨,此时的管理员阿姨正撅着屁股弯下腰,正好整颗脑袋从后面的两腿中间框出来。r

“哈哈哈…”英顺着绣指的方向看去,接着发出和以前一样夸张的笑。r

“我们走。”英一把拉过绣的手,像以前一样疯跑。绣被她扯着头差点撞到她的背上。伴随着英长长的笑声,在宿舍楼上与脚步声一同发出响亮的回声。r

英穿着脱鞋口里嚼着苹果在地上走来走去,然后转到绣的背后左看右看。不明白她这是要在宿舍里干嘛。r

“蓝昔绣。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想起在宿舍里画画了。”她蹲下来,看着绣支起的画架,嘴里咬着苹果发出“咔嚓咔嚓”清脆的声音。r

“今天你陪我回家好不好。”绣认真的摆着画具,没有看她。r

“呜。是噢,你好久没回我家呢,我妈妈上次还问起呢。不过我没打理她,因为上次我也不想打理你嘛。哈哈……”塞满苹果的口里糊里糊涂的说着话。r

“英,你认真点,我说的是回我家。”绣转过头来严肃的对她说。r

“你是在邀请我么?哈哈……”她把脸抵到绣的面前。大颗的苹果横在她们中间。r

“夏支英。”绣生气的叫了她一声。r

“好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事吧。陪你去就是了。”她站起来向阳台走去。r

绣看着她,无奈着笑了。r

男孩拉着小女孩的手,在家旁边废弃的火车轨上每天经过。车轨的那头,是他们的学校。小女孩读幼儿班,男孩在更远的路的前方上初中。他总是会把她安全地送在校门口,把小手交到老师的手中,再一个人向学校走去。r

晚上回来的经过车轨的时候,总是赖在那里不走。在红黄色的夕阳里,哥哥从背上取下妹妹的书包丢在一边,然后自己躺在变形的旧式木头的车轨上,双手枕在头低下弯起单腿。小女孩学着哥哥的样子也躺下来,扯过丢开的书包枕在头下。她看到哥哥看着被电线隔开的天空,透明的蓝色。不解的问:“哥哥,天空有什么好看的。”r

“天空上有梦想在飞翔。”男孩子从容的从口里吞出一句话。r

“梦想在哪里?哥哥。我怎么找不到。”她不解的皱头眉头问。r

“梦想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男孩转过头摸着小女孩的额头,温柔的说着。r

后来,她还是会经过那条火车轨,会经过那个幼稚园。看着身旁空空的位置向那年哥哥离开的方向走去。r

那个抢她糖果,时不时欺负她,却带她一同玩耍并且在别人欺负她时站出来拼命打架的大男孩。如今要结婚了。r

她看着被自己涂抹上去的颜料,未饱合的浅色调画面。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走在云端。身后阵阵轻风,女孩头上漂亮的丝带被风拉扯着,吹到男孩的肩上,长发吹满整个男孩的背部。头顶是穿行而过的朵朵云,脚下是时光印记里的旧车轨。右上角写着:天空上有梦想在飞翔。r

“怎么忽然画这幅画。”英走过来侧着头看她架起的画。r

“我哥结婚,我送他的。”绣抬头看着不解的英解释道。r

“明白了。你是画的你嫂子跟你哥吧。”英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点点头说道。r

绣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笑了笑。r

在后来的颠沛流离里,当她再一次想起送给哥哥的结婚礼物时,承认英说的是对的:你是画的你嫂子跟你哥吧。r

左言开始越来越频繁的来找她。r

在一次的畅谈中她讲:我开始厌恶这个世界。绣忽然想起有一个叫箫红的作家说过:她太爱这个世界,世界不爱她。r

“绣,我开始怀疑爱。”左言抚在樱雨桥没有开灯的栏杆上,望着远方。r

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靠近她身子一些,拉住她的手。她看到满天的星星,万里苍穹,谁能知道哪一颗才是寻找的。r

“绣,你说爱一个人,是不是当对方把你身体里的全部爱都吸走了的时候,对方就趾高气昂的可以离开了。不管你的死活。”左言的话说出来在风里像针尖一样刺到蓝昔绣心里。r

“我回答不上来,对不起。”绣从后面用一只胳膊揽过左言的肩,让那个看似坚强的左言,在自己的面前松散下来。r

“绣。我终于理解到你说的那句话了。”她在风里大声的叹着气。r

“哪句?”r

“你说,你不爱任何人。”r

绣答应左言去爬山。爬北城最高的一座山。r

从黄昏出发。r

绣坐在玻璃窗里,车内被照的依常舒服,减少了坐车的痛处。枕在她肩膀上的左言似乎是睡着了,压麻了她的整条肩膀。她看着那个白天坚韧的孩子晚上那么软弱的样子,把头转向了窗外。马路边瞬间穿过的叶子,拉成直线的围栏。r

在要下车辆时候,左言仿佛没有要醒来的样子,绣取下耳朵里的耳塞,拍了左言的肩膀。她坐正后,痴痴的发着呆。r

“到了。要下车了。”绣推了推木木的左言。r

“嗯。知道了。”她似乎没不是没有睡醒,而是一路上都没有睡着,只是靠在绣的肩上休息了一会思绪就跑出老远了。r

延着石阶一直向上,嗓子处像有火在燃烧般让人难受。一路上,她们都没有说话,各自装着心事。绣走在前面,站在几乎垂直向上的台阶上,用手抚着护栏,把整个头伸出去,长发在半空中飘浮。看到左言倒影在她的视线里。r

直到左言跟上来,一把拉过她,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挤出:“你不知道危险么,万一护栏坏了怎么办。”r

“那你不要让我等你那么久啊。”绣向上翻着白脸。手背在后面说。r

“好累啊,我实在走不动了,听说上面更陡峭。”她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r

“还有七百多米呢。你真不打算走了啊。”绣置疑的问她。r

“那先休息会,我喝口水,好不好。”她表示出求饶的姿态。r

她们俩坐在山腰间平坦的地方,双腿悬空来回摇摆,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双臂支在身后仰面大笑。任身后投来奇怪的目光她们也无所在乎的肆无忌惮。绣看着这样发疯的左言,觉得青春如此美好。左言穿着的短裤在触到壁垒时,感觉到石墙里一丝丝的凉意。究竟是阴凉之处,坐一会就会全身发凉。她活动活动走得僵硬的腿,盖上瓶盖放在一边,透明的水在树阴下明灭可见的层叠出一条线。她把头放在绣的肩上,双手抱着她的胳膊。放松的周身此时就像散架的骨头,一点力气都没有。r

“森林深处是什么?”她看着眼前的树冠丛生忽然问道。r

“还是森林。”绣平静的答到。r

“你走进去害怕吗?”r

“有一天,我要找到我的绿色森林,就永远不会出来。”r

左言从她的肩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看着绣没有任何平淡的说。r

“绣。你相信梦想会实现么。”左言再次轻轻的把头靠在绣的肩上。r

“相信。”r

“可是我不相信梦想。”r

“梦想给人留下了幻想的空间,而生活直接把人拦腰劫杀。至少,我可以做做梦。”r

“可是梦是假的。”r

“曹方说过一句话:喜欢做梦的人,永远不要醒来。我就是那个醒不来的其中一个。”r

“绣。我想远离所有。”r

“你我自是年少,参不透俗世绝尘而去。”r

“我觉得活的好为难。”r

“那就别为任何人放下你的骄傲。”r

“你知道的,我做不到。”r

“那就只能自取其辱。”r

左言双手掩面,像一个男子一样把食指放在眼窝处,双手合拢向下滑,然后紧紧的捂着口闭上眼睛低下头。r

“生活从来不会因为你的不满意而顺从你,上帝从来都是过眼尘世,顾及不到每一个受难者。请你收拾好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伤口,不要轻易搬出来颠覆遥醒。”r

“可不可以不这么直接。”她低下头为难的问。r

“没有这么残忍,那你怎么舍得。”绣转过头看着她闭上的双眼,更加绝决的说了一句。r

“绣。我……”r

“我同情不了你,给不了你心里想要的让步。”r

“我懂了。”r

“既然把心事抛到了底下,那咱们言归正转吧。”她清了清眼神,侧着头转向左言。r

“还要往上走吗?”左言怀疑刚才绣说过的话。r

“不要怀疑我。”然后邪恶的笑着指着身后的看不到山顶的山峦。r

“要还你是去吧。我在这等你,我仅有的力气,只够走下山了。”左言委屈的看着她。r

“好,那我一个人走了,你别动。在这等我。还有,我的包你拿着吧,简直是个累赘。”她手里包丢给左言,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跳到地面上,在过往的游人中间穿身而过。抚在护拦一直攀登。其间,有过欲退下山的迟疑终被心中的不惜顶点倾峰满林的假像打败。r

身后传来一对父子的对话。r

“爸。十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您走地快啊。”儿子气喘嘘嘘的说。r

“你小子。再来个十年看能超过你老子不。”父亲声音里有得意的意味。应该是走在前面,转过头对身后的儿子讲话。r

“我知道,爸爸您永远比我走的快,在前面为我探路,待我一路畅通。”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下来。父亲没有讲话,只是长长的发出大笑声。r

蓝昔绣听着听着都笑了。时光流转,如果自己还是当年的小女孩,是不是如今也能这般自豪地说:有你在前面探路待我一路畅通。父子俩把她落在后面,他看到前面的宽大的背影,她想:灾难突如其来时,要怎样的坚强才能让别人靠着这样的肩膀活下来。r

她站在风口里,看到整个城市都在脚下。展开双臂,眯起双眼听风从耳朵小语。阳光正好照到她靠着栏杆的后脑勺上,令头发度上一层金黄色。虽然亲临数次,但总有不一样的感受,或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愫的原因。回头独览一城,目不暇接。所到之处只不过云消雾散后的众生匆匆奔跑层出不穷的斑痕。道路也被聚集成一条曲线,跟无数次想像的铁轨有相似的路径。r

身后是万丈深渊,欲有踩空的感觉,到处一片清绿,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错感。眼底是逼仄攀岩而起的台阶,固定在石缝里的抚手空悬在半空,现在看到真是吓一大跳,大多是不敢前进沿路返回的身影。偌大的峰顶她看不到半个人影,此时的北城,高高耸立起的摩天楼盖过了俗子奔波无所得的身影,一片死寂。被高空中的雾裹住楼顶,格外入世。自己好像是被大人高高举过头顶的孩子,享受着瞬间的欢乐,命运却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r

绣站在下山道口,看着向四面延伸下去的四条石径路,慌了神。她不记得自己是由那条台阶上上来的。也分不清左言现在在哪条半路上等着她。空空的双手慌了神。她攥进拳头,凭感觉选择了一条,在刚踏下一台的时候手心里浸出了汗。她不确定是不是正确,如果只此与左言走失,结果她都不敢想象。r

依然是手抚护栏,一路随着护栏弯曲向下。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向感觉好准的她这次分不清是不是走错了。她站在平台上向休息处走去。不知道此时的左言也像她一样还坐在那里等她下山。站起身,向侧面的树林走去。r

眼前是潮湿的土壤,用脚踩过留下深深的印痕。她用力的往上拔着陷进去的脚丫,转身向上走去。分叉四通八达涌现在面前,她看着满林树木直地而起,铺满整片天。树木深入还是树木,没有尽头的绿色看花了眼。风吹动着树枝来回遥摆,相间发出好听的摩擦声。她眼前幻想着有一架马车驰骋而过,马啼声惊动了整片林子里睡着的鸟儿,扑翅四散。那场面壮观极了。天幕像命运的双手一样从眼睛处盖下来,她心里慌张,脚却移不开步子。她不知道左言在哪里。r

她怕走失,在人群中找不到对方的感觉让心很恐慌。身后经过的闲谈声渐行渐远,似乎整座山都安静下了,留她只身一人。她深一步浅一步的差点摔倒在前面。她感觉到那股味道。在天要合眼的前一秒钟,她从黑夜里逃脱出来。r

“我怕与你走失,看你迷茫站在路口不知所措的样子,担心极了。”绣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猛的转过身向对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