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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为扣


[在二十岁的某一个彻底未眠之后的清晨,r

世界醒来了。r

我看到那些曾经无处安放,r

满得快要溢出生命的青春,r

曾经给予我们多么美好而奢侈的方式,r

修饰人生的平凡和落莫。]r

“……r

我走了。r

在你完好如初的样子里,哪怕是春天铺开的假象。r

如果有一天,你想我了,就来见我。或者我回家来接你。突然感觉房子好大,以客人的身份来到你们家,然后成了我们家,时间从中作梗。我清理了房间里所不需要的一切物品,我知道你适合简单的布置,那些方方正正的家具会碰的你遍体鳞伤。衣服留下了两件,都是你穿过的宽大上衣,我不带走了,就留给你打扫房间的时候穿吧。还有我的书,对不起,全要拿走。窗台上的植物已经复活了,不需要大量的照看,冬天的厚衣我也帮它们脱了。偶尔恋恋它们,还是照顾好自己。r

我帮你看了爸爸妈妈。r

白雪皑皑里他们很安静,他们想告诉你的是:不管命运堵住了所有通往阳光的道路,你也要在隧道里找到光明。丫头,他们很好,真的好。在你从不去看他们的途中,想念跳跃过明暗隔膜,一直满满的装在心里。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带上他们,就等于带上了勇气。r

在一层雪色之后,世界变的更安静。阳光下折射出的世界,他们躺在你身上的希望里。而我也知道,他们一直住在你的心里,从未离开过。和他们絮絮叨叨很久,有关你所有生活的细节。我想让他们知道,现世里的你,已经是一朵春天绽开的花蕊,层层都是阳光。不论是真的朝阳还是对人类的刻意躲闪,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长大了。r

我帮你整理了日记本。r

我翻看了日期,空白的页面被停在某个时光隔层里。随着日期一本本凉在书厨的最高层。我想,你是取不到的。不要刻意的去隐忍,大大方方的告诉自己,它们提醒着我:向前迈出一步。r

我帮你购买了冬日所需。r

你是冬眠的蛇,需要足够的储存才够熬过这慢长的一冬。回家之前记得把掠在阳台上的衣服收拾起来,那样包在身上才有温暖的味道。打开冰箱,储存柜,合理搭配,用我教你的方式去喂饱自己。r

四季分隔的衣柜里,你只需要用手去找一件适合季节的衣服温暖自己。不要再四季混乱的穿那么少,你需要加件厚衣来暖暖冬日的心。爱够了自己,才不会为难别人。r

回了趟我们的“家”。路上满是厚厚压过的雪层,会担误脚步。远处看不到的位置里一片白茫茫。麦田里半截枯杆挑破雪层咋咋呼呼的在外面露着,风还是冷的,心里却应眼睛而变得无比温暖。桥还是那座桥,和我们遇见的时候一模一样,水冻成了冰,在初春下泛着白光。几个调皮的孩子,像当年的你一样大,不顾衣服坐在冰面上,一个拉一个向前滑动大笑。周围一片白色花草,因了中间的滑动笑声,世界才不肯以黑白呈现。丫头,有时间的时候,带着爸爸妈妈回趟家。记忆里黄色麦田大片大片,你站在田梗上望着眼前自然辽阔。那一年的你,还是那个象牙塔里的公主,做着童话的梦。而如今,你已经有了一双明亮的双眼,能够看清前面道路处的暗阴并勇敢前行。你终是长成了我希望的样子,纵使生命疼痛难忍,依旧对生命报以祝福。r

沿着那条新铺的公路南下,就能找到往夕里你的城堡。半壁江山已经被涂改,但那方净土永伫世间。陷下世俗里的车流如水中,我们需要用孩子时的忘记来想起那些不曾遗忘的时光。面目全非,但那里才是你心中真正意义上的家。r

丫头,我希望你,撇开心里隐藏的后患,不要再度委屈自己,不要时时抱着过去的事,那样只会对现在的你更加残忍。这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状态,面前的你阳光样子,我明白或大一部分是你有意制造的假象。愿我离开后,你得以被时光拯救,真正意义上变的阳光起来。r

隐藏一件事于你。我去了香山,一个人。在你入睡的时候。r

今日,枫,连同这封信,留给你。无论时光如何变换,你的世界里永远有赶不走的我。等你来时,只愿款款而谈,惊破我心事。r

此时的南方应该绿洲似海,卸下寒冷,中转到这里。丫头,你所成长的那座城市,是这么些年,我唯一待过最寒冷的地方。冬天的慢长几乎能让人忘记刚过去的那个夏日,可是我知道,你喜欢那里。你要在那里重新开始。r

在没有我的年生里,自此后,愿你自慰报生命以敬畏。而我,一直都在你归来的途中等你。随时迎接恐慌的你。r

丫头,行李箱提到门口了,我站在你喜欢的那面墙角下用你的画板撑着写字。然后转眼看到躺在你床上阳光下的融融熊。r

丫头,祝你节日快乐。r

如果有一天,你想来这里,我所在的南国。我一定会把你扣下,让你偿尽这散慢优柔之境,四季如春之城。到时候,我当然是非常欢迎你带着身边欢喜的人来见我,答应我。r

我们没有分开,只是别离。r

……”r

蓝昔绣又一次来到医院,空空的长廊里急促的声音向前使去。她跟在夏支英推床旁边,像几年前一样被挡在门外。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她握紧双手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心里翻江倒海。r

医生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她上前问。就看到对方遥了遥头,一边接着口罩一边说:对不起。她听到这三个字就像父亲离去时一样,灵魂被打入天牢。她靠着墙壁半曲着身子,不知所措。这时候楼道里传来急步的声音,接着是夏支英爸爸妈妈握住她的双臂问:绣,小英呢,小英在哪里。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夏妈妈焦急的一遍一遍地问。蓝昔绣低着头没敢看她们,抽出身从她身边走过。刚迈出一步,身就就传来死心裂肺地哭声……r

蓝昔绣手里提着玩偶,满手血迹,干涸的血痕沾在衣服上一片一片,她用身体推开门,走向锦颜的房间。扑面而来的阳光让人晕厥,她看着窗户外面充足的暖气。满身是夏支英的微笑,而她就像是一个奇迹,从此不再出现。r

重重的甩在床上,床头柜碰到她的胳膊,钻心的疼痛感让她瞥了一眼桌面,她看到躺在阳光下锦颜的信,阳光照花了眼。她迷迷糊糊的枕着布偶睡去。梦里她听到英的笑声,从马路对面向她招手,在人群中挤出的头忽上忽下,向自己挤来。举过头顶的布偶在空气中晃动,嘴里喊着:蓝昔绣,我在这儿,在这儿……r

“……r

蓝昔绣站在云南街道偌大的梧桐树下。暖风吹过脸颊,似肩膀上行过的朵朵云。彼段,身后二千八百里外的塞北大雪封山,寸步难行。r

他穿着长黑色外衣,脖子上显少的藏蓝色围巾松散的搭在胸前。双臂直垂,在南方早晨湿冷的空气里逆行,眼睛里少有的惊喜与期望。黑色休闲皮鞋踩在枯叶上,脉络节节断裂,这声音像是铅笔在素描纸上轻轻滑过,好听极了。r

南方的气温比她想象中的冷了许多。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她只穿了一件大红色羊绒披肩,随手把包搭在肩上就出了门,一点也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她把双手放在唇边哈气取暖,看着脚上那双帆布鞋原地打转。枯叶一片一片落在窄小的纹路边,行过的车辆带动飞舞起来。她下意识的躲身跳开。r

“怎么穿这么少。”还没等她注意到,锦颜把围巾取下来一圈一圈绕到她脖子上。r

她抬起头看到高大的锦颜,比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更加成稳,更加消瘦。身上还是那股至年少时的清草香,却多了一种烟草的味道,浓厚的盖在清淡的气味之上。双手依然是十一年前握着钢笔为她写下“紫檀未灭我也未去”的白皙模样。眼睛却比以前明亮很多,镶嵌在方方正正的脸膛上,如钻石般光彩夺目。她看到站在眼前这个三十岁的男人,拉动她松垮的披肩,埋怨着自己的话话,不禁笑了。好像岁月并未带走什么,又似乎带走了所有。r

他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头发长长齐腰间,双臂躲在披肩里紧紧靠近身体,耳朵上一个又一个的耳洞,穿过的耳针像眼泪一样,在他眼里刺绣成蝶。她已经从一个小孩逐渐过度到如今模样。他比任何人明白生活给了她什么,她为这成长,付出了什么。r

锦颜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北方的屋外窗台上白雪堆积如山,阳光照在玻璃上层层叠叠,他抱着她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小心放在偌大的床上,等她入睡。。他喂她吃饭,帮她梳头。却怎么也换不来她开口讲话。r

镜头切换到眼前,他看到她在阳光下明媚微笑,眯起的双眼那么美好。锦颜单手抚到她后背,轻轻的拥他入怀,思绪拉到很远很远。张开的嘴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怎么也讲不出一个字。r

她贴在他的胸前,觉得他像一个家,任她自由玩耍,也不怕失足跌倒。r

她忽然开口讲:你和爸妈离开的时候,我有害怕过。但是渐渐的我什么都不怕,我喜欢什么都不怕的自己。r

他听到这话,心头一冷,想说声报歉却咽到心里。他松开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回家。r

一路上,他一直拉紧她的手,直到她感觉到手出汗了也没有松开。他们在南方的街道上消失于万人之中。十一年的光景里久别重逢,如最初在北方遇见的模样。r

他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女子,扑面而来的微笑包裹住绣。拉过绣的胳膊拥抱她说:回来就好。r

……”r

绣在北方的清晨被电话吵醒。r

“您的信件,请您来指定地点领取。寄件人没留姓名。”r

她看到窗帘背后的风信子开的盛大,蓝色香气如经年淡妆。窗外飘着大大的雪花,那么安静,那么遥远。像是谁走了大半夜,帽子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身后是深深浅浅的流年。r

“麻烦你退回寄件人。”r

白茫茫的山路,一圈一圈旋转而上。脚下的风景是一排排黑色技杆组成的宽线条。耳机里放着《神秘花园》曲子,她深吸一口气,拔开唇边的围巾,大大的吸一口气,冬日的城市醒的晚了一些,大雪封住了行人使它比平常安静了许多。她看到中学时的老校墙的红色在白雾里朦胧一片,连接着不远处的大学操场,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r

满目林木之中,她看到了夏支英,在天地间向她大知着跑来,有一瞬间,错觉中她听到夏支英说:蓝昔绣,你来了。r

周围视线所到之处全是树木,树上压着厚厚的积雪,被风一吹,像花一样落下来。突突的枝桠上有一个个空空的鸟巢,被风吹的也快要松散的掉下来。她站定,着到那个鲜活的肉体如今这般安静,眼泪吧啦吧啦的掉下来。她笑着抹去眼泪,把手里的花朵放到英面前。r

“我可是花了很久路了整个城市才找到这花的,好看吧。嗨,这花朵就像你的笑,黄灿灿的如春天的太阳。噢,忘记跟你讲了,我从南方回来了,也许再也不走了,就要在这里安定下来了。嗯,是有点想你了,这次来看你啊……分别的久了,还真是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哎,我挺好的。还有书店我交给左言打理了,你看到这店啊,肯定会喜欢的,那是咱们那时候的愿望啊。嘿。你听,你听,我在听《神秘花园》啊,这曲字真是好啊,不过啊,还是喜欢听你弹的。山路不好走,我走了一大个早晨才来看你的。嘿,你真是安静了,我以前总说你太吵,这回子真是安静下来了……”r

她像一个老人,絮絮叨叨的像跟一个老朋友聊天一样,没头没尾的说着一些小事情。走两步再回过头看一眼,深深浅浅的尘世走去。r

“……r

锦。r

早安。r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嫁为人妻。在北方我从小生根的地方,依附着那个离我很近,给我足够安定的肩膀共度余生。r

用半生年月卸下路途中的那人那事,救赎放弃当下幸福的女童。我确以身无退路的方式走开的,一并赶赴没有你的盛宴,掂量过去那个自己。有人说,假如一个人的梦想无法实现,那么仅有一个姿势也是好的。比如摆一个飞翔的姿势,或者在睡前说句祝福在梦中能见到大海的话。r

记忆由此恢复到那天。r

包里除了你寄给我的厚厚的明信片,其它的东西因为身体不堪重负而一一丢落。依照着上面你寄的地址,让眼前的世界,与手里的明信片重合。我开始想象那么些年你辗转年月踏平的心事,埋藏到了哪里。那些少年心中隐藏的陷阱,如今落在哪条街道上。你几时在某几条街上留下的只言片语,成了我离开时的信仰。r

最后到达的是你口中一年四季如春的地方,我在等左言的音迅里等来了你的消息。那消息辗转数日到我耳里的时候已经过期。我曾试着想过,我们会不会在这里偶然相遇,你手里拉着的孩子挣脱你的手,活泼的跑到我的面前,一点也不认生的叫着姐姐。然后我们跑过去一人一边拉着你的胳膊在清淡的街道上来来回回无数遍的走,聊着这些年不见你的家常。然后身后是那个端庄大方的女子,一点也不介意的对我热情微笑,我转过身跟她相互充满笑意随合自足。你会拉着我们在一家甜品店的窗前站定,买得两份一模一样的食品,欢喜欢的看着我们嘻闹。转过身搂着她的肩膀,看眼前的我们追赶奔路。当下的你,是不是感觉到我的幸福。此下却正好是北方的冬天,我身边的你,你们却完全是一幅春日景象,靠记忆里的碎片才能窜连起那整个寒冬,一眼望不尽的却是你口边滔滔不绝的欢喜。杨柳与双足缠绵,山水相拥,满山风光,与影互映。我在波影里望见四人的微笑,坐下来不小心甩脚惊碎了水的梦,一旁的小女孩和我打闹,你们俩坐在一旁会意微笑。r

可事实上,我没有遇见你,没有遇见这一切。r

南方像是一个磁场,我拒绝不了它的诱惑。但是毫无留下的意愿,路过看看还行,如果真要住下来,哪怕是找到你,我想我也是不愿意的。那里的一切太过温暖,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有一种邪恶感。触心的不真实。r

我租过一个小院,干净的天蓝色床单被太阳照出健康的味道,窄小的窗台上摆放着从外面摘进来的花朵,半瓶水在阳光下发光,姿生着整个季节南方特有的温度。床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桌台,上面有我随着带着的书本,台灯下蓝色的光里翻上几页,在你的城市做一个没有你们的梦。半夜里被狗叫声吵醒,半闭着的窗户花香扑鼻而来。看着深蓝色冬日里的春天苍穹,顶着一片安静的蓝回忆来时的路。我想我始终是一个过客,迟早都得回去。哪怕某一天遇见你,我也必将离去。r

那里有你口里所说的桂花香,在这个季节北方不多见的花期里,它如期绽放。我记得你跟我讲过,它的香只有在有月亮的夜里,靠着红色的砖墙才能闻到。隔着北方冬日的厚重棉服,我尽轻巧的闻到了这厚实的香和泥土味,是何等的奢侈。那一刻,我真想找到你,告诉你,我在你长大的地方感受着你,那片土地上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你,我甚至把他当成了你的母亲。你每次讲起她的时候目光都是温柔的,像是看见了在北方冬天里的一缕阳光。除了母亲这层关系,想必她是你欣赏的女子,就如同你执恋要来这里的原因一样,你是欣赏这里的。r

轻风吹过的绿色麦田,一片连着一片,直到远山连接处,谱写开来。走在田野的边的小道上,想起你说起的这里,和当下完全一样,你说你在傍晚的时候沿着田野的公路一直走,直到自己把白天和黑夜隔开。郊区的公路,傍晚时分人群散尽,与我平行的是那条空旷看不到尽头的路,站在它之上行走,麦叶隐隐抚动着小腿,眼睛所到之处,处处是一张明信片。r

风吹着衣角挂在田枝上,脚背上沾着的泥土让皮肤如此健康。远处隐约人影慢慢来回移动,在阳光下成一点黑色。远离市居,在此度过一个下午,张开衣袖,将整个人铺在大地上,天空被绿意圈成了一座城,枕着手臂呤听大地传来你对它的热爱。我还是依旧在听《好久不见》,我们。好久不见。r

公寓下坡路段遇见一家书店。让我想起了“锦绣华韵”。我把她丢在了北城,抽身来到此处,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她是我的孩子,我应该在爱自己之前好好爱她的,终究我还是这样,照单全收了内心的欲望。写到此处,我不由地会插进来左言,她是不是坐在我的位置上,手里捧着某一本喜欢的书籍,望着北方窗外突兀的树枝,三三两两裹着外衣一晃而过的路人,等待我的归来。我知道,虽然她不需要我,但她还会思念我,因为我很自信的知道我不是她的路人甲。我的那份感情放在她那里,十分安全。把“锦绣华韵”交给她,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眼前的门窗随风来来回回动荡,思绪被扯回面前书吧里面隐显的画面中。r

原本以为一切都是复古的装饰,有咖啡桌椅,供读者享受。而窗户外面吹进来的风,恰好在你所坐之处。推开玻璃门进去,一切出乎我的意料。经直而上的玻璃阶梯,直达二楼。阶梯期间有全开着的书厨,里面有数来本读物,任你随手取下。你大可随地坐定,翻看字里行间的人间世事。圆形楼梯直达四楼,顺着左边的书籍拾阶而上,百色的门敞开着,直经到里面,玻璃书架上放满了书籍,却只够一人从中穿过,尽头是白色的桌椅,窗户旁边是自点的奶茶,每个人可随需自应。玻璃外是城市中央穿行而过急匆匆的白领层。你或看书,或发呆,都被这一年如春窗外风景所蛊惑,以为是应了上苍的恩赐,掉到了这人间天堂。也应了它的名字:最美的年华。r

橘黄色封面的《北城以北》,看到书架靠边的位置上,我没有取下来,只是看到一个孤单的影子,旁边有摄影师的名子。再次看了一眼之后,毫不犹豫的从书架上取下来据为己有,谁曾说过:相逢不如偶遇。然后翻开片篇的橘色之后就是一句:献给Zeus——在你身上我曾有过多大破碎的梦想。r

我看着那一行书页中间的小字,把它扔进包里,从书店逃出来。r

锦。没有人伤害我,是我伤害了我自己。r

后来拿着那张明信片在街上走了五天,在人来人往里神经似的忽然转过头,跟自己打赌,看能不能遇见你。后来证明,这种电影里的镜头全是制造出来的。我无法再见到你,在北方零下二十度的气温里。r

坐着火车颠簸,身后的种种因为没有见到你而慢慢浸泡,最后彻底沉灭。车窗外的大地慢慢由绿叶成荫渐次过度到灰白色世界。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多年前你离开的那一天,那么,节日快乐。r

街道边相拥的情侣,卖花的小姑娘,搀扶过马路的老伴,匆促行走的青年,宽松校服低头漫步的孩子,当下的北城,正在为新春来临做准备。整座城市各种气味掺杂起来浮在空中。扰乱了寒冷。我背着厚厚的满足走在我们一起过走的每一条大街小巷,看到窗户里面一家人吃着热气腾腾的饭,父亲为女儿擦着口角,红色的灯笼打暖街心。雪花迎来圣诞前夕的欢乐,鞭炮四起,热闹至极。我穿着大红色旧棉服行走在年末的团聚声里。脚下绕过的孩童笑声,我左右为难的为他们让步。树枝上突兀挂满了节日的颜色,色彩斑斓的流星雨似少年的梦想。再一次路过陶笛店,墙角里爬满那位不知名词人的前世来世,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思绪顺着曲子刺中他的瞳仁,目光呆滞抽走所有色彩,连同心脏处腐朽的双叶窗面红芯黄一同窝成整团。r

锦,愿幸福永远像春节前夕,我们如当下般这样幸福下去。r

……”r

清静的咖啡厅,窗户上接着薄薄的冰花,雕刻出来的模样打动了眼眸。跟随她翻跃千山万水回来的背包摊在身旁的椅子上,它也需要丝丝整理情绪才得以排列开来。多少的江南古镇,才能换来一抹冬日的北国风光。蓝昔绣手里握着温热的杯子,透过窗户看到新年沸沸扬扬落花无数。人间景象,别来无恙。r

她看到桌边上的信件,像在旧日味道里浸泡过发出熟悉气味的书。在红色的节日气氛里渐渐隐去。小厅门檐上挂着的风铃响了,蓝昔绣转过身看到一个男子走进来,抖了抖帽檐上的雪,把身后的背包取下来向这边走来,绣这才认出了,是凌雨。他看到绣,也一样的惊讶,然后自然地向这边走来,坐在绣的对面,两个人相视而笑。凌雨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我刚从云南回来,有点接受不了这里的温度啊。绣看着眼前这个安定自若的男子,“是在云南饿回来的吧。”她扬起嘴角取笑他,笑声满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