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在这个疲倦而冷漠的世界里过完嘈杂的一生。r
从倾其所有,r
到一无所有,r
我们是相互交错的经纬,r
被岁月织成锦缎,r
与虚无的结局丝丝入扣。]r
“……r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r
我从北方到南方,再由南方到北方。奔跑了一圈,回到这里,门口再也没有人等候把我引进房间递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丫头,如你说的,那山,那水,那里的都一样。只是那人,不可复制的温存。r
在列车上被车轨的摇晃声惊醒,急切的下车,待冷风吹醒。住在过道很窄的旅馆里,早上很早有穿戴不整齐的女子经过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身在哪里,穿过窗户,没有拉紧的窗帘一晃而过的彩色衣裳。我会在这样懒散的情景里惊慌而坐,匆忙地穿上衣服站在窗外等待她经过。在她慢游游的提着早餐袋正面走来,才发应过来这样无聊的自己。她走到我的身边挤了挤站在过道里的我,无所谓的样子走去,进入某一间房间,然后大声的关门。惊地吓我闭了一下眼。然后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r
我曾无数次的想起楼兰,想起她不会离开我,而且在离开我以后一定会回来。后来我才知道,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以为别人离开我便无法生存,谁知对方完全可以做到悄声匿迹。我曾无数次的想,她去了哪里,她应该会去哪里。然后再由这个问题而把自己惹笑。r
她那里都没有去过,除了等待去了哪里都不知道的我。r
森林,海洋,岛屿,都没有我回来的那片陆地让我有归宿感。看习惯了那么多来去自如的人,当有一天一个人忽然离开,就适应不了了。我在自省的过程中无数次的清理那些并不根深蒂固的生活,然后想和衣服一起打包丢到我的世界之外的时候,就立马收手。最终,我还是回到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里,躲开我人生的冬日。r
丫头,生活如此动荡不安,不打得你四分五裂决不罢休。但是,只要习惯了,就好。我在适应这种兵荒之年里的饥渴年月。就像谁说:即使生活有一万个死亡的借口,你也要活下去。r
寻找本来就是一件徒劳无归的事情。所以也就谈不上绝望。r
风和我的身体对抗着,拼命的往衣领里窜。我向上拉拉衣领,在出口站的人群里挤过压抑的空气,需要不穿的那么厚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个城市的温度。我几乎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了,这里没有明显的四季变更让人活的浑浑噩噩。从一段冬天的车程里转到夏日的温度,就像世态如此讽刺。r
时间终于不再有空隙让我往外逃,真正待着的时候就像早晨做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梦,即而发笑,再无睡意。屋子里塞满了所有的以前,什么都没有缺少,只是留存下了一个人的沉默。在被释放后,深夜又狠狠的往回吸。r
这样的我让自己感觉到羞耻。也让你感觉到憎恶吧。一定是,不然我为什么那么难以启齿。只有在你面前才如此大胆毫无保留的吐出最后一丝自尊。或许我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我永远那么的高高在上。r
罢了,罢了。红尘往事,过往去烟。r
似乎自从别离后,我就一直对你说个没完。也不见得你的半点迅息。只是你常挂在口边的那句我挺好说了无数次。中秋节的时候你有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把所有人推开,一个人窝在沙发里不开灯。那样一个你,让我时时不放心。你长大了,大的在我面前都已经不再坦白。开始变得有隐私了。r
懂得隐忍和微笑的你,更加的难以接近。我不知道你的身边有什么样的人或者是正有着什么样的人。我愿她对你是十分的真。我也了解我的自私与无情,我怕我会影响到你。但你心里的那份热情是真的,因了这个世界的不值得,你也只能时时的将它压下去。在后来的不相见里,我丢下你一个人远走的时候就是残忍的开始,如果我不回南方,那么现在的你是不是也如同某一个同龄孩子般简单自如。这显然已过期了。r
我的女孩。我们的修行不够,以至于在与世态对抗的时候,会自行认输。刻意的用剩余的力量来保护自己。r
你说。我们怎么办。r
上次你说你去看父亲了,在他面前站了一下午。荒凉的冷风营造了不悲伤的气氛。刮起了来路不明的情绪。丫头,你看,你还是维护不好自己的情绪,在不经意间让它有机可乘。你说大抵很久没有人去看他了,在所有的坟茔里荒废而出。你说你用手摸着岁月残留在大理石上的斑痕,竟忍不住低下了头。我想着,那天肯定没有蓝色的天空,不然为什么你会那么的难过。r
他好么。自从上次一别,你都要把自己假装成一个大人了呢。你呢,是不是真如你口中的一样,是真的好。我只能这样客套且庸俗的问你。如今的你已经没有问题要我解释,倒是我常常反过来问你怎么办。下雨的时候,透过玻璃的想念有没有拉近我们的距离,望你不会被该死的情绪影响到。r
丫头。无论怎样,你知道的,在你面前,我胆怯提到悲伤那两个字。r
开始整理房间,这个过期了,那个不需要了。都一一扔掉。才发现生活要回复到简单这么容易。空洞的房子里方方正正的家具,其余什么都没有。在下楼的时候看到花圃里迎面而开的微笑,诱惑着心里的潮湿。在这个四季花开绿阴成海的城市里,我活成了夏天。r
安稳的生活源于灵魂的安份。我开始安定的工作,朝九晚五。不定期的在城市边缘晃荡,像年少的孩子。不再以乘车睡觉为方式而奔赴千里,正真的投入到生活的本来面目。想起你说的,无论走到那里,最终还是要回来的。r
那天早晨急匆匆的路过一所学校,朝阳下蓝白相间的中国风制服摇摆若风。透过绿叶下的栏杆,他们在操场外的铁栏间隙里拼凑成一支支方队。我站在涌挤的公车里拉着把手竟为现下的自己难过的不敢合眼睛。嘹亮的广播声伴随着他们年轻的面容闪闪发光,白色的统一球鞋来回走动。那个动荡不安的青春岁月,记忆一发不可收拾。那一年的你,我尽了全力却还是没有照顾好。r
想起现在的你,那个风雨中行走不肯低头的孩子。丫头,如今的你,有没有想过要靠岸。不再想着去陌生的城市。不再像之前的我一样为赢的世界步步为营,却还是彻头彻尾的输给了自己。r
想回到北城,回到我们的家。看着那个把自己装成大人的你。然后我们一起好好生活。r
……”r
收到信的那个下午,屋外下着雨加雪。蓝惜绣围着围裙,用胳膊肘蹭开门把,邮递员把信放在她的胳膊下。举起手臂沾满调料的手夹住腋下的信件。她没有说谢谢。只是对着邮递员微笑,在对方轻轻关上门的瞬间,表情僵硬在脸上。r
用围裙擦了擦双手,奔到厨房把火关掉。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取下嘴里叼着的信件。邮戳的始末时间相隔甚远。她不知道这封信在路上被颠覆了多久才拐弯抹角的到自己的手里。也不清楚有这样的多少份封信被丢弃在半路。r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磨损成半旧的信封。她看到最后一句:想回到北城,回到我们的家。看着那个把自己装成大人的你。然后我们一起好好生活。r
她抬起头打量着房里整齐的家具,没有自己动手原封不动的一切。开始感到陌生。她低下头甩着手里的信件,笑了。r
北方的初冬薄薄的雨雪,碰到地面误伤了季节。把自己放在沙发里吃着自己亲手做的暖心的饭菜,听雪落下的声音。r
空荡荡的房间里响着突兀的声音,吓的她握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感觉到腿底下压着的遥控。自误自乐的笑了。随手把信件夹在书厨的某一个缝隙里,书桌的抽屉里已经放不下。满满的岁月蹉跎。r
张望一个人走来的深深浅浅的光景里那个不咸不淡的存在,她应该是幸运的。世界不爱她,至少,有人惦念。r
“秋天里,繁华的,也只是,叶落片段,长长的,冬季里,任性的,保留着你,该往哪里走。想了那么久,忘了我自由,随你漂流,该往哪里走。停了那么久,已经不适合,没有笑容,该往哪里走。想了那么久已经不适合,没有笑容,该往哪里走…… 长长地 岁月中 淡淡的 保留着你……”r
耳窝里掉下来的耳线单唱着:任性的,保留着你,该往哪里走……r
她转身走到锦颜的旁边,抬着下巴望着他那张无奈的脸。锦颜打量着她满脸的怨怼,大声的说:阿姨。送医院。他的声音大地惊动了周围的人,他看到了蓝绣绣眼里的不甘,那份不明不白就瞬间失去的温度。r
背上的父亲的手在锦颜的胸前无力的向下垂着,头搭在他的肩上松下来。像一条围巾顺从柔顺。绣看着那个往日里对自己说着坚强话语的天空就那样自己先行倒塌。她跑在锦颜的后面紧紧的攥着衣角,等待预知的结果。爸爸自己是医生,他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能够康复,就不会看到今天的样子了。但是她不想问妈妈,哥哥,所有人。她只想让医生亲口告诉她爸爸为什么要离去。r
绣站在离手术室最远的拐角的墙壁,阳光暖暖的从过道里照进来,毛线衣发出白色的光芒。她看到锦颜握着妈妈惊谎的手坐在椅子上绝望的神色。白色的帆布鞋松松散散的带子绕在一起。左手握着右手的食指低着头。四下安静,医院过道里穿梭着冰冷的气息。空气里是未知前残忍的安静。蓝惜绣盯着自己的鞋,像是要等候一盆开花的树。她信心满满的确定,哪怕是所有人都已经绝望了,她都明白爸爸不会丢掉她。r
“怦……”r
巨大的推门成惊醒了她。妈妈哥哥还有锦颜拦住门口的医生,她听到妈妈由于失控不小心拌到的脚发出的声音。r
“医生。我先生怎么样。怎么样。他是不是根本就没事。啊。他只是一时过度劳累的吧……”r
“阿姨,您先让医生说。”锦颜打断妈妈的话。r
“医生。叔叔他怎么样。” r
“医生。我爸他没事吧。” r
锦颜和蓝澜同时问。r
之下来是一片安静声。谁都没有讲话。站在过道尽头里的蓝昔绣等待着医生的回答,却迟迟不见。他怦住呼吸,眼睛睁得很大,盯着外面暖融融阳光打到墙上好看的方块。之后,她要等的那个陌生的声音没有发出一个字。而是听到母亲嘶心裂肺的哭声打破她所看到的眼前的阳光。越来越碎的斑纹,直到在她眼中一片虚化。睫毛慢慢的移动,不敢合眼。用手臂支住身后的墙壁,整个身体顺着墙慢慢下滑,蠕动的双脚无处安放与墙壁相互依靠。白色的瓷砖过道墙里壁被太阳打的暖融融,可传向皮肤的却是椎骨的寒冷,像北方冬天马路上迎风而来拼命向衣领钻挤的烈风。她双臂抱住膝盖,把头埋在回忆间。现实像龙卷风一样排山倒海淹没了所有的美好,膝盖弄疼了前额,阳光调皮的窜进怀里,没有照到的半边脸像现实给它狠狠的一巴掌一样疼痛难忍。肩上的长发随着她低埋的脸孔慢慢散开来,只到彻底的遮住阳光,像水晶帘子一样遮蔽她的世界。r
身边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阳光下拉长的影子打过她的头顶,伴着哭喊声一同溶化在她的世界里。r
晴好的光景,一片假象。r
一双手碰到蓝惜绣的肩膀,惊动了恐慌。埋下的头猛地抬起来,整个人贴在墙体上。睁大眼睛四下无措。r
“丫头。是我……”锦颜试图再去握她的肩。还没等他讲完,蓝昔绣像一头受惊了的小鹿一样向门口跑去。松散的鞋带差点拌倒了她,抚住门框稳定了情绪之后迅速逃离般的向阳光深处散开。r
光满人间,打照的其乐融融的场景每个人松散的行走。世间像麦田一样装满了人群,她拔开一扎一扎的人,向前奔去。秋日的风已经冷了,吹到脸上像薄纸无意间滑过般痛。身后是锦颜一声接着一声慌乱的叫喊声。r
夜挥着布匹包住面孔,密不透风。寺庙里传出钟声,敲打骨髓。细密的汗从背后渗出来,晚风吹过贴在面颊,安静下来的蓝昔绣打了个寒颤。她站在寺院灰白色的高墙外,早熟的叶子在地上划开了口子,向她吹来。r
“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保护他留在人间最爱的人。”蓝昔绣想起爸爸跟她讲起的话。r
她抬起头,黑幕就那样涌入她的世界。遥远的天边靠近边缘的方向像钻石般的光击中了她。整个街道路上游人散尽,人间睡熟了。只有她无比清醒。r
“丫头,我们回家吧。”她听到身后的声音猛的转过头,看到锦颜伸出的双臂,向后倒退了一步。抱紧那个不肯面对的自己。r
“有我。你不会是一个人,你一直有我。”锦颜伸开手,邀请那个受了伤的孩子。r
蓝昔绣慢慢的蹲下来,中秋节的月光照到她的周身格外凄凉。像一个上台临时忘记台词的演员,头顶上打着灯光,慌乱的她找不到出口。锦颜走过来,蹲到她的面前,手缓缓的落到她的肩上,蓝昔绣还是被这这突如其来的温度惊地抬起头,但是这次她没有逃走。锦颜看着这样的她,眉头蹙在一起。r
一天一夜没有说话的她盯着锦颜。眼睛里满是绝望。r
“丫头,有我。有我。”他紧紧的抱住蓝昔绣。r
蓝昔绣放下了所有的警觉,倒在锦颜的怀里。r
“放开你所有的伤心,放心的撒向我。丫头。”他怀里那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把自己缩成铅块,棱角碰疼了别人。r
“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家。”他放开那个把自己抱的很紧的孩子,抱着的双臂慢慢抚起来。r
站在风里的蓝昔绣周围的铜墙铁壁把她眼前的道路挤成一条线。她低着头,沉默似一个咒语。长发朦住眼睛,令她看不清自己。r
锦颜脱掉上衣裹住她,把长发压在衣服里,看到她的脸颊像冬日的树皮一样干的要裂开口子。他抱过身体里像穿了一根铁棍的蓝昔绣,手掌紧紧的握住她颤抖的肩膀。蓝昔绣把头深深的埋在锦颜的胸口,闭上眼睛。r
深夜的北城像经过了一场拼死战斗,街上七零八落飘浮着落叶。卷进一场伤悲里。左右摇晃的高楼令中间的马路更加空旷。风扯着树技召唤着寒冷,窗户里打出团聚的温厚,只隔了一层透明。明显的喝着握着热杯的手,还有升起的一股股白气,三三两两的人们欢声笑语,孩童们在门口打闹的声音忽高忽低,像一阵阵好听的曲子。偶尔会有大人呵斥的声音传来,孩子的声音消失了,过了一会啊,那好听的“曲子”又从风里传来,夹杂着嘴里的甜食发出模糊的笑声。r
蓝昔绣松散的鞋带在锦颜的步履里掉在空中,白色的球鞋勉强的依附在脚板上,像松固的脚铐,在空中摇摆。锦颜的手臂里下垂的双腿露出来白皙的小腿与风较量着,退去了夏日奔跑的力量,一幅狼狈的认输感。r
一个瘦高的身影和一双上下摇晃的双腿,在中秋节明亮的天空下慢慢退色。r
锦颜把像折了几折铁丝的她放在沙发上,在黑暗里按亮了灯。他看着蓝昔绣没有任何反应。r
锦颜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一勺一勺的抵到她的唇边,她没有拒绝,只是一口一口的抿着,眼睛里空无一物。锦颜用纸一边擦着口一边喂饭。r
“丫头。我明天陪你去看爸爸,好不好。我和你一起去。你一直那么听话,要是爸爸看到你现在这样,他会不高兴的。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哭吧,好不好,你哭,把所有的难过都哭出来。把所有的疼痛都向我撒来,我替你装在心里,好不好。你哭出来好不好。”锦颜握着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蓝昔绣的胳膊,恳求她。可是她的眼睛中间像是有一根木条顶着,怎么都合不上,只是定定的望着窗外。r
他抱着蓝昔绣,黑色的长发在她的胳膊间像帘子般散下来。锦颜用脚抵开卧室的门,把她放在床上,轻轻的向她的身上拉着被子。他放平的身体在被窝里转了一个身,缩在一起,靠近那一堆书。r
锦颜在门口叫着蓝澜,扣门的声音在过道里发出回声,惊亮了灯光。开门的秦弦脸上挂着泪水,身后是蓝澜一脸的无力。客厅里打出没有关门的卧室里的灯光,照得格外凄凉。r
“蓝澜,绣在我家。”锦颜忽略过眼前的秦弦盯着蓝澜说。r
“我和蓝澜要回我们家了。”回答他的却是这句搭不上边的话。锦颜看着秦弦头顶略过那张和他互称哥们精致的脸。低下了头。r
“那你妈妈怎么办,绣怎么办。”锦颜一脸不解地问。r
“我不知道。那是蓝昔绣自己的事。”秦弦一脸不屑地看着锦颜,强在蓝澜欲讲话之前生硬硬的说道。客厅地板上的灯光里,印出他们三个人的影子,锦颜穿过她直接看向蓝澜,他希望这个他自以为很了解的朋友给他最后一句话。可是许久,他都没有讲话,而是漫漫的低下了头。r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蓝澜,我全明白了。我还把你当好朋友看。”锦颜点着头看那张在黑暗里低下去的脸,已无话可讲。r
再次推开门,已经面目全非。快入冬的室内没有暖气,扑面而来的冷气冲来。跟在身边的锦颜关上了门,紧步上去握住蓝昔绣的双肩。r
“妈妈。”看到坐在床上没有盖被子的母亲,蓝昔绣说出了近日来的第一句话。r
母亲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蓝昔绣,随手抓过身边的枕头向她砸来。来不及躲闪的她被扑了个正着,整个身体倒在一边的门框上,碰疼了头。锦颜上来抚过她,蓝昔绣摇摇头挣开他。r
“妈妈。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爸爸,好不好,我陪你去。”她慢慢的走向母亲,快要靠近床的时候,忽然母亲伸开脚,用力的踹她。没有任何防备的蓝昔绣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闭上眼睛缓解疼痛。r
“绣。你怎么了。没事吧。”他跑过去蹲在蓝昔绣的面前,握着她的肩。r
“锦。你明天在家照顾我妈妈,我去看爸爸。”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用力的支起自己。r
站起来的蓝昔绣慢慢的抚着墙向厨房走去。换了一身深蓝色布衣的她更显的瘦小,长长的袖口裹住双手,在空气里随着身板甩来甩去。r
“丫头……”锦颜转头看到这样的她,再看着她的妈妈,无能为力。r
“妈妈,你先吃饭,我给你做了粥,胃空的时候先不能吃别的,只能喝粥。”她从厨房门里一边嘀咕一边走过来,双手捧着一碗刚盛的粥,袖口因为过长只能看到碗边上掐住的大拇指。她裂着口角,勉强微笑的一边小心地端碗一边看向母亲,随后经过锦颜,向床边走去。r
“丫头,我来……”r
“啊……”还没等锦颜说完,她伸出的手子里的粥连汤带碗一起打翻在手背上。烫到的蓝昔绣尖叫了出来。伸出手打翻碗的母亲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女儿。锦颜跑过来看着红肿的手臂,闭上眼睛。 r
他把蓝昔绣抚着坐下,为她处理手臂。那么固执的她瞬间散架,像毛线一样折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烫伤的手臂,她一点都不在乎,甚至于没有任何表情。r
“丫头,我必须告诉你……”锦颜跪在地上一边帮她处理手臂一边说。说了半截的话凉在空中。r
蓝昔绣转过视线盯着他,等待他讲下去。r
“我昨天就来过你家,蓝澜,他和秦弦,他们俩……”锦颜不知道怎么跟绣讲这件事情,可又不忍心不告诉她。r
“你不要讲了,我知道,他们不要我和妈妈了。不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我一直没有见到他们。”她接过锦颜的话,一口气讲完,随后竟然笑出声来。r
“丫头。我……”锦颜看到这样的她,不知道该再讲些什么,他是想安慰她,可似乎蓝昔绣表现上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安慰。r
“帮我照顾妈妈,我去处理别的事情。”她低着头笑着,投以拜托的表情。r
“丫头。我陪你去明天。好不好?”他握住蓝昔绣的肩膀。r
“妈妈怎么办?”她接过话堵住锦颜的嘴,用手推开她肩上的手,低着头双手握在一起。松懈下来的她必须长大,在时间的连推带搡里一起卷进世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