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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所向披靡


从沈修栋房内搜出一个荷包,王嬷嬷隐隐地有了一些成就感,她歪头看了一眼沈修寒和沈修栋二人,便带着人趾高气昂地扬长而去。刚刚行至门口,忽然见沈锦颜和孙秀妍二人立着,似乎专门在等人。王嬷嬷行了个礼,并不说话,摆出一副凛然不讲情面的姿态。

沈锦颜笑笑,“嬷嬷辛苦,不知嬷嬷收获可多?”

“四姑娘言过了,二位少爷屋内并无金银,也无宝贝,倒是找出了这么一件东西,不知四姑娘可曾见过?”王嬷嬷颇有些炫耀,又仿佛带着几丝嘲弄地将荷包从袖口中抽出来,举至沈锦颜面前。

沈锦颜立时脸色大变,“嬷嬷从哪里找出来的?”

“这个,是从修栋少爷的床上翻到的,四姑娘竟毫不知情?”王嬷嬷看着手中的荷包,翠绿的流苏摇晃着,像是搅乱着一个世界。

“嬷嬷,可容锦颜细看看?”沈锦颜往前一步,伸出手去。

王嬷嬷左右看看,见自己带来的丫鬟婆子们都眼睁睁地盯着,料想也不会怎样,便将荷包递与了沈锦颜,“姑娘请看,待看过后还请姑娘交还与我,我好在太太那儿交差。请姑娘体谅我们这些下人的难处……”

“嬷嬷多想了,锦颜自是知道你们的,绝不会为难你。我只是看看而已……”沈锦颜接过王嬷嬷递来的荷包,拿在手中,细细地观看。只见她用手轻轻拂过去,停在那精美的绣工上,“嬷嬷您说,咱们府里头有谁的绣工是这样精致的呢?”

王嬷嬷张了张嘴,又忽然闭上,良久,才缓缓说道,“这个奴婢说不好……也不一定就是咱们府里的……”

沈锦颜微笑,然后转过身,将荷包递给了孙秀妍,“秀妍,王嬷嬷既然说不准,你来瞧瞧,依你进府后对各房所用婆子、丫鬟的了解,你说说这绣工像是谁的?”

孙秀妍接过荷包,仔细看着,眼神里流露出旁人看不懂的东西。她忽然将荷包往袖子里一塞,又甩甩袖子,王嬷嬷一急,几步上前将孙秀妍的胳膊拉住,“姑娘,你这是……”

“嬷嬷想多了,秀妍只是设想着绣荷包的人定然将荷包藏起来,以免被人发觉,便是交到修栋少爷的手中,也一定是塞在袖子里的,于是便试试……这个荷包绣得果然好,又刚刚能藏进袖子里……”孙秀妍又甩甩袖子,在王嬷嬷紧张的神态中,轻松地把袖口内的荷包掏了出来,放回王嬷嬷手里。

王嬷嬷拿着荷包,感受到了体温的温暖。

时下已是近午时分,王嬷嬷带了荷包同几个婆子、丫鬟前往胡氏的住处交差。进到院子里时,胡氏正同沈家大小姐沈锦若说话,二人同站在院内花坛边上,胡氏正爱怜地抚着沈锦若的头发,亲密地说着什么。

见王嬷嬷回来,胡氏略偏一偏头,王嬷嬷便带着下人立在原处,只等胡氏再度发声。

“若儿,往后,你进了朱家,一切都要自己打算好……”胡氏仿佛有着说不完的嘱咐,她又絮絮说道,“你夫婿朱学代仪表堂堂,年纪轻轻早已在朝里谋了差,你只需理好家……”

“母亲说得极是,锦若再不把自己作小孩子看了,可是,母亲,我……”沈家大小姐沈锦若在自己母亲面前向来乖巧得像个孩子一般。只见她用两只手抓着胡氏的胳膊,轻轻晃着,竟在众多下人面前对着自己的母亲撒着娇。

沈锦若一袭水蓝色长裙曳地,裙裙用淡粉的丝线缀着一圈精巧的梅花花朵,花朵边上又勾着一层金丝,璀璨耀眼,长裙外面罩着一件同为水蓝色的碧罗纱衣,绣着同样的点点梅花,一举一动之余,全身的“梅花”像被风吹动了一般,朵朵流转。沈锦若头上插着一支莲花金簪,脑后垂着几股蓝色的流苏,几根发辫盘于头顶,围着一颗硕大的东珠,两鬓处分别垂着一绺青丝,却是一个十足美丽的大家闺秀。

胡氏见王嬷嬷带着人回来,知道必然有事要回,于是哄着沈锦若回了屋子,自己也抬脚进了屋,王嬷嬷随后跟了进去。

“嬷嬷,可有事相告?”胡氏喝了口茶,问道。

“太太,有件东西,还是要请您看一看才放心。”说着,王嬷嬷将那个荷包从袖口内拿出来,递给胡氏的大丫鬟湘莲。

湘莲接过来,扫了一眼,便递给胡氏。

“太太,您请看看,这东西可是出自咱们家?”王嬷嬷谨慎地问着。

胡氏将荷包拿在手中,又放在鼻前微微嗅了嗅,顿觉一股异香扑鼻。“这东西,是谁家流出来的?”

“太太,说来有些像是玩笑话,这个荷包竟是从未过继的少爷沈修栋床上找出来的。”王嬷嬷又带着十分的不屑说道。

“沈修栋?便是要过继给二房的那个小子?”胡氏狐疑地盯着王嬷嬷。

“太太,正是此人。”王嬷嬷头虽然低着,但脸上却现出得意的神色。

胡氏心中疑惑不已,按她对沈修栋的观察,沈修栋这个孩子一心向学,品性端正,对长辈谦恭有礼,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看来不像是不务正业的。

“锦颜可知道此事?”胡氏又问道。

“回太太,四姑娘是知道的,奴婢前来向太太回禀,四姑娘并未拦着……”王嬷嬷又答道。

胡氏心中更为疑惑,这个荷包从何而来,沈修栋又是在何时结识了女流,这一切仿佛一个

解不开的谜雾,笼罩在胡氏心头。

沈锦颜接下来又意欲何为,她葫芦中又卖的什么药,胡氏一一不得解。

“回太太,四姑娘屋中也全都看过了,奴婢看了几个珠宝盒,其中一个盒内盛的是一块玉佩,四姑娘说是其父母留下的,又找出一件纱衣,说是送给大小姐出嫁的礼品,奴婢打开看了,是从来不得见的样式,大小姐穿了定然美似天仙,另一个盒子里是四姑娘抄的《金刚经》,说是要送给二太太的……”王嬷嬷再将情况细细地说与胡氏听。

“嗯,锦颜这孩子果然是个有心的……只是这个荷包……”胡氏拿着荷包又细细观看一番,但见绣工十分精巧。

“依你看,这东西若出自咱们家,那么,谁家有这样一双巧手,能有这样好的绣艺?”胡氏又问道。

“太太,这个……”王嬷嬷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