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你药粉的人，是谁？除了那人之外，你知道还有谁有？”她问。
水烟笑了一会，面上表情又忽的变了，像是临近死寂，面上看不到如何希望的存在。
她双目无神，望着郁梦吟，低低的说道：“奴婢说了，三小姐能保住奴婢一家六口的性命吗？”
没等郁梦吟答话，她又似喃喃自语地小声说起来。
“奴婢十岁被卖入将军府。家里妹妹三个，爹娘想生个男孩儿，但家里没钱养活那么多孩子，于是，稍大的奴婢和二妹妹就被卖给了人牙子。”
“人牙子看奴婢姐妹两长得可爱，本想卖给了****，但那时已经懂事的我们知道，****是很脏的地方，女孩儿一旦进去了，就是一生被人耻笑。于是，我们就想趁着晚上跑了。只是没想到，刚跑没多远，被吵醒的人牙子便追了上来。挣扎中，奴婢的妹妹撞到石尖上，当场就没了性命。而奴婢，额角上也留下了这一条疤……”
说着，水烟撩起额前刘海，那里，左额角处，赫然是一条食指长度的褐色疤痕。许是当年受伤后没好好处理，那疤痕看来甚是难看。
郁梦吟惊讶了一下：水烟跟着她这么久，她居然才知道她额头上有疤！一个女子，最在意的便是自己容貌，容貌有损，难怪她平日总不敢抬起头来。
水烟放下长及眼睫的刘海，苦涩地笑了下，接着说道：“人牙子见奴婢毁了容貌大怒，将妹妹尸体丢弃在原处，又将奴婢狠狠打了一顿才解气。
后来，便只能卖给人家做粗使丫鬟。可奴婢这般恐怖长相，大户人家是不要的。只有夫人……不是，是三姨娘。只有三姨娘有一次无意间见了，将奴婢买了下来。
老实说，奴婢那时视三姨娘为恩人，对她感激的很。过了大概两年，奴婢对府中已经很熟悉了，三姨娘又派人对奴婢说，将奴婢的爹娘给寻到了，并好生安排了个活计给爹爹，好保一家人的生活……”
“奴婢后来知道，爹娘终于如愿生了弟弟，三妹妹和四妹妹在她们之后又接连被爹爹卖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还有两个最小的妹妹。奴婢都没见过……”
顿了一下，水烟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中，连着郁梦吟也感伤起来。
这样的爹娘，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做货物卖掉，如今，她却跪在这里求她保他们一命。她不知道是水烟可怜，还是他的爹娘够可恨。
水烟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就算是爹爹已经将奴婢卖了，可他们毕竟是奴婢的亲生爹娘！
那之后，奴婢便知道，三姨娘是有事要奴婢做的。奴婢只是一个小小下人，又凭什么值得如此对待？
果然，不久以后，三姨娘便升了奴婢做二等丫鬟，帮她监视将军府中任何一处的风吹草动。先是二姨娘，二小姐，再是四姨娘和五小姐，然后就是小姐您。奴婢先后在三个园子里待过。每每，三姨娘都会让奴婢将您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偶尔，也会暗中做点小动作，不过，倒没出什么大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