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马车上,郁梦吟盯着手里的物什,心里直犯难。
那是一个手掌宽的小包袱,用一方上绣红梅的锦帕仔细包裹。但是细看,还是可以看得见里面的物什。
她也不知是撘错了哪根筋,居然答应她那二姐带东西给瑾王?也许是她求她时那为难又楚楚可怜的眼神,像极了前世她那双胞胎妹妹。因此,当她刚一提出,她就下意识地应了。待意识到不妥,自己已经坐在马车里往皇宫赶了。
“春娅,你方才怎么不阻止我头脑发热呢?”郁梦吟满脸苦色。
春娅不紧不慢地为她递上一杯茶,又将那小包袱从她手中接过,放在一边,道:“方才小姐和二小姐说话,春娅作为一个奴婢,怎么敢插话呢?”
话是没错,可她现在这种情况,看到瑾王逃都来不及,现在居然要自动送上门去,而且,是去送这么一件极其****的东西……
唉,怪得了谁呢,都是自己作的。
“二小姐也不知是何居心,竟然要小姐带这种东西……”夏初用剑挑了挑那包袱,那本就裹得松松的锦帕就那么散了开来。里面,是一条男士的腰带,玉白色,金色镶边,上绣梅花。
在枢蓝国,女子送男子亲绣腰带,那是表达爱慕之情的表现。虽然此腰带看似不似新绣的,但郁梦昕将此交予郁梦吟的用意,着实可疑。
试想,即便那腰带价值万金,又为何偏偏选在她入宫赴宴之时要她转交?况且,一个男子能将贴身腰带留在一个未婚女子身边,这其中关系本身就会令人遐想。
郁梦吟心里暗自琢磨:郁梦昕此举,怕是听了今晚皇上要为她和瑾王指婚的传言,特意用这代为转交一事提醒她,她和瑾王之间的关系。
其实,她是多虑了。即便今晚皇上真会指婚,她也会抵死反抗。她的婚姻,她要自己决定。
正想着,前方马车突然一顿,整个车身连同郁梦吟几人都猛地一震,好在夏初反应快,及时拉住了两人,才不至于磕到车沿上。
“怎么回事?”春娅撩*开帘子问随行的侍从。
“回小姐,是丞相府的马车方才超了过去。小姐可有大碍?”
“无碍。”郁梦吟淡淡答,心里却想着:丫的,敢超我车?姐在狂飙车的时候你丫还没出生呢!
要不是今天要进宫,不能出岔子,郁梦吟定会让他们好好领教下什么叫超速度的激情!
“吁……”
几声马的嘶鸣声在前面不远处响起,随即是一小阵的骚*动。
“又怎么了?”郁梦吟探出头去,她怎么觉得今天这一路都不安生。
随从上前打听了一番后回来,满脸喜色地回禀道:“禀小姐,是大少爷拦下了那急驶的马车,说是于闹市赶快车危及百姓安全,有扰京城秩序,正在教训那车夫呢!”
看那随从一脸得意的神情,郁梦吟只得无奈轻笑。将军府和丞相府不合已久,连同两府的下人都看各自不顺眼。方才超车时已有不满,哥哥这么一拦,怕是正合了下人们的心意,连带着暗自叫好。
哥哥身负玄武营副帅,同时兼负皇城秩序的维护,这么做其实无可厚非,就是丞相府记恨,也没个借口。况且,哥哥那样的人,很懂得分寸,必不会叫人难堪。毕竟对方那是堂堂一国丞相,在朝中也是掌握半边天的人物。
果然,前边只是短短一阵喧闹过后,马上就恢复了平静。马车又正常行驶,而那丞相府那飞奔的马车,也不在疾驶,而是规规矩矩地行在不远处。
只是,在郁梦吟的马车经过一辆造型精致的马车时,分明听到那马车里传来一个冷哼声,随即是两个尖细的嗓音响起;
“那就是将军府那呆傻的三小姐?”
“姐姐,你忘了,那三小姐呆傻病好了!不过,像她娘一样,却是个短命的种……”
“呵呵……”
马车里一连串刺耳的笑声飘了出来。
夏初紧握手中剑,作势就要出去教训教训那嘴贱的女人:夫人和小姐,谁都不能侮辱!
郁梦吟按住她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撩*开车帘一角,向那马车看去,眼里精光闪现。随即手腕一翻,几粒细小的石子从两指间弹射*出去,打在对面那马车的马肚上。
马儿受了惊,当下乱了脚步,嘶鸣声接连响起。车身一阵晃荡,那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接连几声沉重的“咚咚”声和里面人儿吃痛的“哎呦”声。
“废物,赶的什么车?”
“快把那该死的马给制住,不然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车夫没料到如此,急忙挥动手中鞭子控制马儿。却被一匹马抡起的后蹄一脚踹了下去,引起过往的路人一片哄笑。
丞相府在雍京城百姓心目中的名望比不得将军府,其少爷小姐又天生骄纵,往日飞驰的马车时常闹得行人人心惶惶。此刻见这罪魁祸首倒了霉,心里自然痛快,纷纷看起了笑话。
郁梦吟“啧啧”地摇了摇头:要你嘴贱,送你几个爆栗!
一边,春娅笑着看着她,一脸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