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接着问：“能说说吗？”r
章扬吸了下鼻子，抿了抿嘴唇，点点头，说：“我也想请教请教你。”r
“那你说。”r
“你遇到过说好到你那边开户的客户，过几天却突然反悔了的事吗？”r
我笑了，说：“我以为什么事啊。这不是家常便饭嘛。别说开户了，现在结婚离婚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怎么，你为这个难过啊？”r
“我现在已经做了快一千个客户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这是头一次遇到，所以，觉得有些伤心。我还花了两千多块钱了，又给他们红包，又请他们吃饭的。”章扬戚着眉，接着说，“那可都是我自己掏的腰包，他们还以为是行里给的呢，拿得心安理得。本来以为他们到我那里开了户，行里给了奖励，可以把本扳回来，现在好了，这个月好在有老萧这里可以赊账吃饭，要不然都没钱吃饭了。唉，干这行怎么就这么累呢？”r
我想到自己送了礼，不但不亏钱，还净赚了几千，看着章扬犯愁和不解的样子，感到确实可怜。她们这种揽储员赚的都是明白钱，做了什么，得到什么奖励，行里的方案上写得明明白白，绝不可能额外多得。r
所以，她们能回馈给客户的费用，只能控制在可能得到的奖金范围内，经常是给行里完成了任务，自己却赚不到多少钱。r
像章扬今天这样子，投了进去，客户反悔了，奖金一分钱也赚不到，又不可能像我这样，可以在行里弄点补贴，那就是纯亏本了。r
不过，我也很佩服章扬这么敢投入，一个客户一下投进了两千多。她的收入不说绩效，基本工资应该不会超过二千元，还没有五险一金的，这样大手笔的投入，一旦做不成，拿不到奖励，当月没钱吃饭都是很正常的。r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她与佳艺工艺品公司的财务经理进进出出的，不知道是不是讲的就是那个事，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心地问：“是佳艺那个财务经理吗？”r
章扬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把我的客户给抢了？”r
我心里一时不安起来，却故作镇定，避开她的问题，反问道：“我好像听说他们已经在你们那边开了户的啊。怎么又会销掉呢？”r
“不是已经开了户，是说好了准备在我们行那边开户。可昨天突然变卦了。财务经理告诉我，说是他们办公室主任找了老板，老板说已经给财务经理做主了两个银行，这个就给办公室主任去搭关系了。所以……”r
“那他有没有说换了哪家银行了？”我心悬了起来，我知道章扬的性格，要是知道我抢了她的客户，她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r
章扬摇了摇头，说：“财务经理说要保密。不过，我相信，我会查得出来的。敢跟我抢客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r
我看着章扬目光中闪过的那一丝狠劲，心痉挛了一下：这小妞是个外柔内狠的角色。真得留心着点。县城地方小，也没几家银行，要想查这事，很快就可以查得出来。要是现在让她知道是我干的，还不张牙舞爪地立即把我撕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