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有十几分钟，屠行长缓缓地直起了身子，目光也没有刚才那么锐利了。他把剑收了起来，放进办公桌的剑架上。自己走到自己的办公座位上坐下，并示意我坐到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r
他斜依着大班椅靠背，又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调整或者揣摩用什么语气才能表达他的意思，才能让我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r
毕竟我还是个副行长，太粗暴对待我，他肯定也觉得不太合适。r
他终于缓缓地用比较温和的声调说：“小章啊，出大事了。”r
“出什么大事？”我知道肯定出大事了，不然他也不至于这副模样见我。但我还是紧张地问。r
“你们对公业务的所有客户，这一周来遭到了扫荡式的骚扰。今天，我估计已经有百分之二三十的客户在金泰银行开了新户了。”r
屠行长的语调虽然尽量缓和，但语气却充满了穿透力，再加上事件的重大的危机性，我不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百分之二三十？这对于一家银行来讲，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次重大危机。而我这分管的副行长在此之前，对此却一无所知！难怪屠行长今天会用这个架势见我。r
“谁干的？”我又急又恼，但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问得极为愚蠢。r
我分管的业务被人撬走了，却要问行长是谁干，这已经不是愚不愚蠢了，简直就是没脑。r
果然，屠行长一语不发地看着我，直看得我脊背冷汗直渗。r
“知道金泰这个揽储员吗？”过了好一阵子，屠行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丢到了我面前。r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r
那张照片里的人，一身职业装，纯素颜面对，长得极为清秀美丽，也是我极为熟悉的人。r
她，正是前些日子还在岐江河味馆向我倾诉着她的不幸、她的痛苦的章扬。r
其实，屠行长一提起我们对公客户遭到扫荡式骚扰时，我就应该想到是她。现在的金泰银行，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去这样做，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去做这样的事。r
这小妞真是穷疯了，要钱不要命，豁出去干了。可也不能这样对我啊。她是知道我是银星银行的分管副行长，怎么连一点情面都不留，这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啊。r
我不由自主地咬了下牙。r
“这个小女生非常的厉害，才进行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自己搞了个十五人的团队，而且个个都非常生猛。听说不仅是我们的客户受到这样大面积的骚扰，其他行也不同程度受到了骚扰。只是我们行特别的严重，几乎是无一客户幸免此扰。看来，金泰出招之前还是制订了严密的计划，专门冲着我们来的。我今天找你，是想问一下，”屠行长的目光突然间又变得犀利起来，盯着我双眼，狠狠地看了一阵，才又接下去说，“这明显是我们的客户名单遭到了泄密，你难道不知道是谁泄的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