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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说到底她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和二太太争那口气,丈夫经常开会,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她一个人在家除了和牌友打打牌喝喝茶就没什么事了,整日闲的不行。虽说灿灿也是可爱的孩子,可那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再好也是别人的。又听说儿子半个月都不见人影了,这才猜到小两口多半是闹别扭了,想着晚上把儿媳叫过来好好问问顺带敲打敲打,让她对儿子多上点心。

看她在自己面前恭敬柔顺的样子,她也觉得之前口气有点重了,不自觉放柔了口气,又嘱咐了她一番,这才放她离去了。

等锦瑟走了,傅太太拿起话筒开始给儿子拨电话。

“喂,妈?”

傅华年正和一众哥们在会所打牌呢,大宅的电话他是知道的,一看是母亲那边的,心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却被彼时的他毫不自知的忽略了过去。

“华年,最近很忙吗?”傅太太直切正题。

“嗯,挺忙的。”傅华年答。

他没撒谎。龙天广场的开发项目一直在调研讨论,虽说竞标在即,许多开发商也都盯准了这块开发潜力异常巨大的土地,傅华年却仍是对这块地志在必得,调研从开发到销售预期,开发成本以及开发规模等一系列问题早已呈上日程,只等竞标了。

“又胡说,我明明听见你那边麻将的声音了。”傅太太耳朵尖的很,一听他的话就觉得是在敷衍。

“现在都晚上了,我总不能还在公司吧,总得找点乐子放松一下啊。”傅华年伸手摸了一张牌,随手又甩了一张八饼出去,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这还叫忙啊,你都有空整夜在外作乐了,就没空回家一趟?我可是有半个月没见你的人影了,你总不会比你爸这个领导人还忙吧。你可是结过婚的人了,别见天儿的不着家,像什么样子!”傅太太有些动怒了,口气也凌厉了起来。

“好了妈,等忙完这几天我就回去陪您吃晚饭,今天天气不好,您早点休息吧,就这样。”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这样子夜里必定是要下雨的,他们原本就准备玩通宵的,这下更是有了借口,就说雨太大回不去,家里也就不管了,再说会所楼上就是他们常年定下的房间,累了就去眯一会儿,完全没必要担心。

“哎,我说三哥,最近怎么没见你回家啊,不怕三嫂一个人在家寂寞啊?”坐在傅华年对面的宁浩边看牌边笑问,话里不乏揶揄的意味。

“对了,华子,听说你老婆可是漂亮的不得了,啥时候带出来给哥们看看啊?”章安杰也帮腔,他近期才回国,还一直没见过他老婆呢,只听哥几个说是长的贼漂亮,这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要说漂亮的女人他们可是不要太多,能让这些眼光奇高的主儿交口称赞的女人,他是真想认识认识。

“哪能啊,你不知道,华子把咱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嫂子保护的好的不得了,怎么舍得带出来啊?”坐在傅华年下手的梁文也跟着帮腔。

“一四七,糊了。”傅华年根本不理他们的话,突然冒出的一句又是和话题完全不搭的,众人瞬间哀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

这边厢锦瑟回到家就洗了澡****睡觉了,今天突然大幅度降温,她又是个怕冷的,左右也没什么事,就早点睡了。

哪知到了半夜,一阵一阵的雷声将她惊醒,窗外的惊雷嘶吼狂叫,似是要将天给撕开一道裂缝出来,轰隆声响不绝于耳,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骇的她惊恐不已。

锦瑟觉得雷声越来越大,雨倒是没有下起来的,最骇人的是那撕裂般的轰隆声好像正朝这个方向转移,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在头顶炸响,在这黑漆漆的半夜,令人悚然。

锦瑟颤抖着摸索到了开关打开了床头灯,又拿出手机开机看了一下,已经十二点多了,她又不敢一个人下去喊人上来陪她,内心慌乱不已。

锦瑟将头紧紧的埋在被子中,似乎这样可以躲避那令她惊惧的声响。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果真如之前预料的那样,响声越来越近,几乎是在耳边炸响一般,震耳欲聋。锦瑟之前一直生活在憬城,从没听到过这样可怕的雷声,在家里的时候稍微一打雷,妈妈就会过来陪她,安慰她,把她搂到怀里哄着。可是现在,她独自一人孤身在这儿,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她该怎么度过这个雷声轰鸣的夜晚?

本以为这轰鸣的雷声会持续一会儿就继续朝南转移,却不想雷神不知为何赖在这儿不走了,一个接着一个闷雷在头顶炸响,似是不把老天戳个窟窿不罢休了。

锦瑟在被子里闷坏了,忍不住将头伸出来,深深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顿时肺里好受了许多。可是思绪一旦运转,那轰隆的响声立刻紧接着传入耳膜,吓得床上的人儿一个激灵。大概是受恶劣天气的影响,电压极度不稳,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的柔光也越发涣散,忽明忽暗的,下一秒就可能突然熄灭的认知让锦瑟更是心里一紧,接近恐惧的边缘。

再也受不了这窒闷几欲令人窒息的压抑,锦瑟伸手够到了放在枕边的手机。

城南会所。

“浩子,你来替我一下。”傅华年叫过正在一边唱歌唱得high的宁浩,让他先打一圈,他要去一趟卫生间。

傅华年走出了包厢,路过拐弯处的玻璃窗时不禁朝外瞥了一眼。刚才那样大的雷声他们当然也是知道的,大概是持续了有十几分钟,就渐渐往城北转移了,这回儿大雨也已经倾盆而下了,豆大的雨滴打在厚厚的玻璃窗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又很快的汇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水流朝下方蜿蜒而去。这窗户隔音效果绝对是顶尖的,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能听到那越来越急的拍打敲击声,可以想见外面的雨势是怎样的大了。

忽然想起家里那个柔弱的小女人,不知道此刻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被雷声惊醒了?家里的佣人应该会上去陪她吧?这样一想,那些敲击声就像是敲打在了他的心尖上,有些疼。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他到底也是了解她一些的。她虽然看似柔弱,内心却是坚强的,就如上次他怒急之下下手没了力道,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明明是痛的不行了,却还是不吭一声,等他从她身上翻身下来,才发现她居然将自己的唇都咬的几欲出血了,可见是多么的疼痛了。

他是知道她的娇弱的,即便是她动情的时候,也只是堪堪能容得下他的巨大尺寸,更何况是前戏都没做足,他又是不管不顾的一冲到底,到底是弄伤了她。

那夜,突如其来的怒气瞬间侵袭了他,令他发狂,怒火转为欲火,全部加诸于她。可是事后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却是想不通自己的怒火是从何而来的。是为了她让他用******?

他极欲否认这个认知,可最后又无力的不得不接受,他确实听了这句话而“兽性大发”的。其实他不应该有那样大的反应的,******这种东西他一直常用的,和那些女人在床上的时候,他都会采取措施,必要的时候甚至两层,倒不是怕搞出人命后麻烦,而是他有洁癖,他嫌她们脏,哪怕是跟了他许久的女人也是知道的,但却从来不敢说什么。

所以,锦瑟跟他提出这个要求应该是称了他的意吧。他是不想这样早就有孩子的,束缚了自己,也束缚了婚姻。可是当他的妻子跟他商量的那一刻,他却忘记了自己的本意。那一刻,他只是感觉愤怒,原来,并不只是他不想有孩子,人家还不想跟他生呢。

有了这个认知,他更是难抑心中的烦躁,刻意的忽略心中那无法无视的失落感,骄傲如他,何时被一个女人这样漠视过?

这个女人绝对是不在乎他!

她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哪怕是他N多天不回家,也绝不会有电话“查岗”。即便他回家的时候总是笑脸相迎,温婉以待,他却仍能清晰的分辨出她对他的态度,只是一个普通妻子对待丈夫的敬之如宾,却独独没有爱,没有一个女人应有的依赖,撒娇,甚至是痴缠,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向他昭示着一个事实:她和他一样,是厌恶这样的豪门联姻的。这桩婚姻,不仅仅是束缚了他,于她,大概亦是一种无可奈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