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急急忙忙的走出检查厅,秦榛靠在车门旁朝她招手,她笑脸盈盈,竟看呆了去。
他真的好帅,从大学一直追逐他的脚步,死缠难打后如愿以常的成了他的女友。
那天,他与她共进烛光晚餐,他从怀里拿出了钻戒,还未等他开口,她点头如捣蒜: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他笑了,他的笑容让她招式不住。
可是老天对她开了玩笑,第二天,她就香消玉殒。
然而,她又遇上了士桢,他的笑与秦榛一样,让她沉迷如醉,她一直在等他,等他长大,等他再次爱上她,她终于相信了世道轮回,相信了前世今生,士桢就是他的前世,他的身上有秦榛的影子,她用同样的方法来爱他,然而他却总是无动于衷,士桢,你真的是秦榛吗?
十五来,你从来没有在梦中出现,如今,你来了,秦榛,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迷迷糊糊当中,感觉有人抱起了她,然后,周围一片嘈杂,有数多人影晃动,片刻,又安静了下来,接着,“咚”的一声,身子痛得不行,她嗖的睁开了双眼。
她被人丢在了床上,凶手正立在床边,一双冰冷的眸子透着刀剑般的锋利。
她挣扎着起身,脑子里顿时清醒过来。
“白子容,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白子容突然倾身扣住她的下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徐安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是一种奸笑。
“秦榛是谁?”
“嗯?”
徐安年惊讶,双眼瞪得如铜玲。
“乖,秦榛是谁?”
他再次相问,声音居然柔软似水,不过,她知道,那软刀子杀人的厉害。
徐安年扯了扯嘴角,暗忖,刚才自己梦见了秦榛,难道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该如何解释?
下颌再次痛疼,她“嘶”了一声,顿时泪眼蒙蒙
“秦榛?他是,他是……”徐安年瞧着他,火冒三丈,
尼玛,凭什么我要给你解释?
于是,她突然伸出双手,用力一推,白子容迅速退开两步,离床二步之远,脸色难看的瞪着她。
“白子容,秦榛是谁管你何事?”
“别忘了,你入京赶考,需要我的支助。”
“你?”徐安年一时哑然,这个妖孽居然拿此事威胁她,她气得真想吐他口水,难道人在屋檐下就非得低头吗?
徐安年回瞪着他,
“别以为没有你,我就到不了京城。”
“哈哈……既然如此,白某就此别过。”
白子容说完,拂袖一甩,大步出了房门。
留下徐安年垂头丧气的呆坐在床上,脑子里一会儿是秦榛的笑脸,一会儿是沈士桢的冷漠。
*
白子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掠衣摆愤然而坐,手指叩着桌面,
“毕方!”
瞬间,一个黑影落在他的身后
“去查查秦榛。”
“秦榛?可是金吾卫指挥使秦榛?”
白子容沉思片刻,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又道,
“查查他与宋怀安的关系?”
毕方惊讶的抬起头来,瞧着主子脸色严肃,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于是拱手一拜后瞬间消失无踪。
白子容仍端坐于桌前,想起徐安年的梦呓,
“秦榛,我好想你……”
毕方来到客栈后院,昆仑正在给马儿喂食,他轻咳一声,懒懒而道,
“昆仑,我有一个消息,五两银子,想不想听?”
昆仑笑得有些不地道,“我也有一个消息,十两银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两人决定信息共享。
昆仑道,“宋怀安去了沈士桢处,估计讨赏未果,独自在雨中淋雨,主子心疼异常。”
毕方道,“主子让查宋怀安与秦榛的关系,秦榛乃前届的武状元,估计二人有私情,主子愤怒异常。”
最后得出结论,减少在主子面前露面,但此消息,不能告诉麒麟与青龙。
*
徐安年本不是什么大病,吃了一付药,身子渐渐好起来,这两日她也想了许多,觉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确是真理,她准备好一番说辞,决定向白子容道歉,不管他如何言语相讽,她都忍了。
然而,李宝告诉她,白子容己于昨日离开了客栈,赶向京城了。徐安年很受伤,骗子,都是一群骗子,她用可怜无辜的眼神瞧着李宝,李宝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我对男风不感兴趣。”
徐安年先是一愣,随后一拳揍了过去。
随后,李宝还告诉她一个消息,王氏上吊自杀了,早在第二次堂审时,王氏就表现异常,回到周府后,更是重病缠身,大夫说她是受了刺激,导致寻了短见,而沈士桢也去悼念了她,徐安年心里一阵难受,脑子里出现那个瘦弱的女子,感叹古代女人的命运,还有那周兴儿失去双亲,却拥有庞大家产的孩子,今后的命运不见得就会因此而风顺,或许那份家产还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灾难。
不过,这些徐安年己是无能为力了。
徐安年离开之前想去向陈大人辞行,但是想了想自己的身份,陈大人未能揭穿她,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此番去京城凶多吉少,若以后身份受揭,岂不是会连累了他,于是,徐安年没有去衙门,她悄悄的离去,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次日,徐安年与李宝租了辆破旧的马车,幸得周太傅一案中赢来的赌金,于是如大多士子一般向京城而去,会试近在眼前,一路上李宝会声会色的谈论往年科举盛况,而徐安年默不作声,想着心事,在苏州耽搁了半月,也不知爹爹与娘亲怎么样了?
行了几日,两人出了苏州管辖范围,来到山东境内,进了青城,这里是山东的一个小城镇,在城门口,徐安年无意中瞟见了城墙上贴着她的通缉令,下意识的把沙帽戴在头上,引来李宝好奇的询问,徐安年简单的回答他几个字,这样很酷!
此刻,正是午时,两人来到街道上寻找客栈,如今赶考的士子增多,许多客栈满员,只有那高档酒楼还有些空位,不过两人身上的银子越来越少,那敢进入五星级酒店,只能望而叹息。
李宝一阵嘟噜,有朝一日他入了士,一定要开个大酒楼,对上京赶考的士子一律免费。
徐安年瘪瘪嘴,大梁国有法文规定,为官者不得行商,这厮若为官,还要开酒楼,定会是贪官一名,真不知他的“才子”之名是如何得来的。
正在这时,街坊一侧有嘈杂声转来,两人寻声望去,一大堆人围在了一起,其中有不少赶考的书生。
“臭小子,还敢来匡我钱财……”
“你胡说,这明明是我的钱……”
徐安年本不想管闲事,却被李宝拉进了人群,只见一书生与一壮汉纠扯在一起。
那位书生不是别人,正是苏州衙门师爷的儿子莫世杰,而他的书童,徐安年记得曾帮她在公堂上占过位置,叫小成,十四,五岁的瘦小少年,他一边帮衬着,一边大声嚷道,
“这钱是我家公子的,你凭什么抢我家公子的钱。”
然而壮汉却一脚把他踢开,小成摔倒在地。
徐安年不曾想到,在苏州城也算横行的人,在这青城却受制于人,再看那壮汉,浓眉大眼,苍髯如戟,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主,这强龙遇上地头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