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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烤小鱼,香到爆


  到了家,先给鑫儿找了点事做,然后多多便开始处理小鱼。

  这种野生的小鱼,在现代,一般都是用油炸着吃的。不过,这个做法在现在就不适用了,村里人普遍都不富裕,油算是稀罕物了,一家一年也就那么一小壶,不过节不来客人的时候,都是不能用油的。所以多多那里舍得用油炸呢!

  不能油炸,她便想到了干炕。

  前世她到坝上草原去旅行的时候,吃过一次炕小鱼,感觉味道实在是太美了,于是就缠着厨子教她怎么做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能用到!

  先一条一条的开肠,挤出来肚子里面的内脏,然后放到一个瓢里,清洗干净。放到盐水里面,腌起来。

  然后又抓了一把高粱面,调和成了面糊糊。

  本来这个面糊糊是要用玉米面的,可之前她问过马氏,马氏却说根本就没有一种叫做玉米的粮食。一想到现在的年代,按照历史来说,才是隋唐时期,玉米还没有从海外传入,所以她只能用高粱面代替了。

  弄好了了鱼和面糊糊,多多从家翻出来一块特别大瓷片子。这片瓷还是上次冯氏来她家闹事的时候,打碎的罐字的碎片,因为比较大,马氏便没舍得扔,正好便宜了她。

  拿掏火棍扒拉开火盆,再往里面放点碎的耐烧木材,然后把瓷片子放到火盆里面,烤热。再用刷子,给小鱼的一面刷上高粱面糊糊,然后把有高粱面的一面放到瓷片上去。

  待到下面的那层高粱面已经固定了,在给上面刷一层,然后翻个儿继续烤,因为瓷是滑的,所以面糊糊不会粘锅。来回翻腾了两三次之后,高粱面便在小鱼身上形成一层脆脆的壳儿。

  如果有油的话,这个时候刷点油会更好,可惜家里油不多,不能用,不过,即便没有油,这样炕出来的小鱼味道也是极其鲜美的。

  给瓷片子上面放一个碗罩着小鱼后,多多找到了家里用来煽火的扇子,开始扇着火盆,给小鱼加热。

  她一边加着热,一边想着,一会要怎么和马氏说,马氏才不会觉的她不对劲儿。

  不过,她还没想到出个所以然来,马氏便突然回来了!

  马氏是回来拿家具的,有人家炸糕时,村里关系好的都会去吃饭,然后农家锅碗瓢盆桌子什么的,备的本身就不多,所以都会和别家借几套用。

  多多家虽然锅碗瓢盆啥的不多,可是却有一个大的、能往地上放的圆桌,村里人都习惯在炕上吃饭,很少有人家会置办这种圆桌,所以,无论谁家办事,基本都会来借多多家的圆桌。

  “卢多多!你干啥呢!”马氏一进门,就见多多拿着个扇子在扇着火盆,脸色不由的就沉了下来。她虽然宠多多,却也不能惯着她浪费东西的毛病。

  多多正低着头扇着扇子,所以也没注意到马氏进屋,马氏突然这么一吼,把她下了老大一跳,差点把头扎到火盆里去。

  “娘,你咋回来了?”多多瞧着马氏那张灰蒙蒙的脸,连忙缩着脖子,做出了乖巧的样子。

  她从来穿来了,就一直没有惹马氏生过气,所以这次马氏生气,她格外害怕——听说古代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来着!

  多多差点把头扎到火盆的时候,马氏吓的一个哆嗦,见她没有让火盆烧到,才暗暗放下心来,又黑起了脸训诫起了她。

  “卢多多,才几天没说你,你就又不懂事儿了?家里柴火都是你爹辛辛苦苦一捆一捆抗回来的!你就是这么糟践的?”马氏越说越来火,声音也越来越大。

  其实,这个事儿,要是给在前几天,她估计还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因为之前的多多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三岁娃娃,整天调皮捣蛋的,她都习惯了。可现在就不行了,她已经习惯了多多懂事听话,突然又来这么一出儿,她火气才特别大。

  “娘,多多错了!”多多赶紧认错,然后,低着头,用小身子挡着火盆,只怕晚了,让马氏发现了她火盆里面的东西。

  不过,火盆里面那么大的一堆东西,怎么是她这个小身子能挡的住呢的!

  “多多,你火盆里面放着啥?”马氏刚刚光顾注意多多对着火盆煽风了,现在她不煽风了,自然就注意到了火盆里面的东西。

  多多一听马氏的话,就知道要坏了!马氏这几天嘱咐的最多的,就是让她别去河套玩,而她今天不但去玩了,还抓了鱼!马氏看见了,还不定气成了啥样呢!

  “娘,你别骂多多……多多不是故意的……多多想吃肉肉!”不过她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用苦情戏打动马氏,反正马氏一直十分疼爱她,一直责怪她没有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虽然她利用了马氏对她的怜惜,可是这样既能摆脱自己不听话的嫌疑,又能给烤小鱼顺利的找个借口……真是完美!

  果然,马氏听完了她的话,心里一阵发酸,拉着她的手道:“傻丫头!你想吃肉,和娘亲说啊,你拿着个火盆,能烤出啥来?对了,你这个烤的到底是啥?从哪里弄的?”说完,马氏上前,就要掀开盖章瓷片子上面的碗。

  多多忙说道:“家里没肉肉,娘,所以我自己想办弄来了!多多可聪明了!你赶紧亲亲多多!”

  马氏听见多多的话,本来绷着的一子乐开了花,心道,这个丫头,也不知道随了谁,越长大越会撒娇!一个丫头家家的,都三岁了,还总是让人亲,真是不像话呢!

  不过,她还是对着多多的脸亲了一口,闺女么,就要娇养着,多顺着的心意!

  马氏亲完了,多多笑眯眯的让开了小身子:“娘这是多多做的呢,多多也会做饭了,多多做的可香啦!”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来,让娘看看你这到底弄的啥!”马氏早忘了她还在和多多生气了,笑的十分开心的掀开了碗。

  碗一掀开,一阵烤鱼的香味立刻从碗里蹿了出来!

  马氏的笑脸一下子凝固了,变成了满脸惊愕!

  她本以为多多就是瞎倒腾着玩的,毕竟,之前她和鑫儿也经常倒腾着玩什么假装在做饭、假装去种地之类的游戏。可看着眼前色泽金黄,香味扑鼻的小鱼,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瞎倒腾就能倒腾出来的东西!

  马氏自己做饭做菜,不敢说是全村最好的,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可眼前的这样色香俱全的小鱼,她自己都没自信能做出来!多多一个三岁的孩子,是怎么弄出来的?马氏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

  “多多,这小鱼是你弄的?你怎么弄的?”

  卢多多听见马氏的问话,立马回道:“娘,是多多弄的,多多也不知道咋弄的!多多弄的好不?”

  马氏抿嘴一笑,对着多多说道:“你这个臭丫头,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说完,又忙又补充道:“弄的真好,就是娘也弄不出来这么好看的呢,我们多多真是个天生心灵手巧的!”

  多多见马氏没怀疑她什么,这才放心的用筷子拾起来一条看起来熟透了的小鱼,对着马氏卖乖:“娘,就光好看有什么用啊!你赶紧尝尝,好吃不!”

  马氏早就想尝尝味道了,不过是孩子做出来的,她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拿,所以多多喂她,她便没客气,就着多多的筷子,上去咬了一口,然后,马氏吃惊的瞪圆了双眼——这也太好吃了!

  其实马氏也会做小鱼,不过手法多是北方常用的手法——炖!

  可是这种小鱼个子太小了,不好捉,而且腥味特别大,炖着吃是十分难吃的。除非是穷的不行的人家才会去捞着吃——不管好吃难吃,反正好歹是口肉么!一般能过的去的,都不会去吃它。

  不过,多多这一弄,愣是把它弄成了一个美味的东西!

  马氏不由的乐了,她就继承了多多姥姥的天赋,从六七岁就能做饭了,没想到多多更厉害,三岁就能捣鼓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了,长大了肯定更了不得!将来,就凭这一手做饭的好手艺,也能嫁个好人家!

  可是她这么好的女儿,却被订给了一个俏货……

  一想到多多订的那个亲,马氏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心里的高兴劲儿下去了不少。

  多多见马氏神情不对,以为她是知道了自己去抓鱼,所以不高兴了,于是,狗腿道:“娘,多多看了,河水很浅多多才去的,多多知道深的水不能去,会让娘担心!”

  马氏闷头“嗳”了一声。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多多说的是啥,不由大声道:“你说啥,你去抓鱼了?不是告诉过你好机回不能拿去河套了吗!你咋这么不听话?是不是领着鑫儿一起去的?”

  马氏一边说,一边责怪着自己太粗心,刚刚就只顾着看着小鱼高兴了,竟然忘记了想鱼是从哪里来的!

  “娘……”多多搂着马氏的胳膊,挨挨蹭蹭的撒着娇。

  “多多姐,好吃的……马姨你咋回来了?”多多话才说了一半,便让揉着眼的鑫儿给打断了。刚刚回来,多多怕鑫儿碍事,就给她找了个挑豆子的活儿,让她坐炕头弄,结果没几下,她就睡着了,刚刚马氏说话声音太大,才把她吵醒,她一醒来,立马下地来找多多。

  马氏见鑫儿出来了,捡起了一条小鱼,道:“乖鑫儿,告诉姨,你们是不是去河套了?告诉姨姨给你好吃的!”

  “没去!”鑫儿谨记着从河套回家的时候,多多教她的话。

  马氏见她竟然见到好吃的也不承认,忍不住抿嘴笑了。这俩孩子,竟然都学鬼了!

  逗完了鑫儿,马氏又给多多拿了一条,让她尝尝味儿,又拿三条给多多藏起来了,剩下都包上了,打算拿到董氏哪里去,给鑫儿姥爷下酒。

  收拾好了东西,已经不早了,马氏算了下时间,估计也该开席了,便搬着桌子,领着多多和鑫儿出了门。

  三人出门的时候,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多多拉着马氏的手,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自己怎么才能在不暴露智商的前提下,让马氏想到,小鱼能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