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显出一种浑沌的神色。
现在他竟有些迷茫起来了,他这么强硬的想要和她在一起,究竟是对还是错……会不会也会将她带入永无休止的险境,就像上次辰光年会一样……
或许,对她的远离才会是一种保护……
天呐,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没自信了?他难道不能保护好她吗?
他懊恼的挠了挠头,或许是对她愈发的在乎了,所以这份不安才会愈发的强烈,强烈到他竟变得这么不自信……
“对于辰光年会的枪杀,你到底查到了什么?”御泽夜重新抬起头时,一张脸又恢复了往常的沉静,碧波无痕,像是什么都不曾留下过。
欧北辰不动声色的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这是他托莫寒,费尽千辛万苦才查到的。
御泽夜拿起照片,眼光突然一滞——没有想到,居然是他?
这照片上站在那天自杀的鬼娃娃身边,摸着鬼娃娃头发、满脸慈爱的人不就是那个阴险至极的男人吗?
他眸光陡然一紧:“谢谢,以后我会提防这个人的!”
一时之间,两人再无话可聊,只是沉静而优雅的和着咖啡。
沉吟了许久,才传来了欧北辰带着点尴尬的声音。
“我们……我们这是算冰释前嫌了吗?”欧北辰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不大真切。
直到失去了这份友情,他才发现他有多珍惜它。
它是他在满身黑暗的时候唯一陪伴着他走过阴暗岁月的阳光,他无法轻易舍弃……
御泽夜微微笑了笑:“如果你不是对浅夏那么执迷不悟,我想我们是可以回到从前的。”
欧北辰的死脑筋,他一直都很明白。
固执的守着回忆,固执的念着恨,固执的念着深爱的人,这一切都怪不了他,只是跟他小时候受的伤痛有关。
想起他这么多年所受的不白之冤,御泽夜又有些踌躇起来,他不知道他该不该把真相告诉他,这或许会成为一个更沉重的打击,会让他完全崩溃掉的!
可是他也是有知道真相的权利的,他也有权利知道他的母亲本来的面目。
“我不会再对浅夏死缠烂打下去了……”看到那天御泽夜受伤时,苏浅夏围绕着他急的团团转,掉了那么多伤心的眼泪,他就明白,他这辈子都是与她无缘了。
他在思索着,如果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会不会为他流泪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不会……她那么恨他,恨到骨子里……
而被死死的禁锢在一个自己最恨的人身边,这辈子是无法获得幸福的。
就算他囚禁了她的肉体,无论百般依存,却依旧得不到她的真心。
那样真的是最可悲的事……
然而最让他下定决心的是昨晚他做的那个梦。
梦中哥哥坐在一个凉亭的石凳上,背对着他。
“求你……求你,放开她……”哥哥的声音很悲戚,似乎哽咽着,在流着泪。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代替哥哥去爱她?”他皱着眉,深切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