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将不知该推拒还是欢迎的手揽在他的肩上。
他像是得了鼓舞,将手顺着腰后的脊骨往下滑动着……
突然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啊!”
端着醒酒茶的婢女没有想到屋里的场景这么暴躁,迈了步子一进来,腿上就是一软,好在训练有素,才险险稳住了手中的盘子。
司空慕寒当然听见了这响动,跟着也清醒过来。
恶作剧似的用手在她身上重重地捏了一下,让她吃痛低低地呻吟。
这才将手退了出来,总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
他在她的身子露出来之前用被子裹住了她,然后才从她身上起来。杜姝醉着,本能地轻轻翻了身抱紧被子将头埋了进去。
司空慕寒拉了拉方才被他扯开了领口,“拿过来。”
婢女反应了数秒,才明白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只是他这般露着半个胸膛,帅气逼人地坐在地上,竟将她迷得有些意乱。
她颤巍巍地走上前,将醒酒茶放在桌上。
司空慕寒转过来,盯着她,“半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那婢女本来春心方动,便看见这三皇子转了过来,露出半张修罗一般恐怖的面具,又对她说了这样的话,一时间吓得将手里的盘子也掉在了地上。
他皱了皱眉。
可怜的小婢女吓得快傻了,也不止是腿软还是惊吓,“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只一叠声地说着是。
司空慕寒不想为难她,便挥手让她下去。
至于那碗醒酒茶,却是他自己喝了。实在是太过危险,还是他自己清醒些的好。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夏末的雨总是带着秋意的微凉,在这庭院中寂寂地吹着风,他走到廊前,任由着又凉又湿的夏雨落在他半裸的怀里,将心中的躁动一点点都冲刷下去。
回头再看时,那人已是紧紧裹着被子睡得熟了。
……
再波折的夜也会过去的。
杜姝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茫然,那红尘醉乃是烈酒,却绝在不管喝了多少,第二日也不会有宿醉的头疼不适。
她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被子,突然发现自己衣衫凌乱,狠狠地吓了一跳。
昨夜的情景支离破碎地涌进她的脑海,烧红了她的脸,又让她心惊肉跳。
这个衣冠禽兽!
若不是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不妥,她可真是想要立马去拍死他!
她四下里望了望,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雨后的院子里空荡荡湿淋淋的,让人看了也厌倦。
她将自己粗粗收拾了一下,唤进来门外的侍女,倒是司空慕寒的贴身侍女,名唤华裳的。
“你家王爷呢?”
华裳只道她是醒来见不着情郎,眼睛里微妙地鄙夷了一下,却是恭敬地答了,“王爷上朝去了,吩咐您在这里等他回来。小姐可是要梳妆吗?”
杜姝没看见她的鄙夷,只点了点头说,“嗯。”
于是便起来梳妆打扮。
古人的装束发饰分外的繁琐,又是在这三皇子的苑中,少不得服侍得更加周到,先是沐浴熏香,又更衣整理,之后梳头挽髻……
待司空慕寒下了朝回来,杜姝正对着铜镜由婢女摆弄着描眉。
他三两步走了进来,用手捂着嘴咳了两声。
婢女听见响动,连忙放下手里的眉笔,转过来福下身,“王爷。”
杜姝当然也听见他回来了,满脸怒气地转过来,正要发作,却看见他的眼睛笔直地注视着她,眉毛轻微地皱着,却看不出来是什么心思。
他示意婢女们退下,走到她身边坐下,“昨夜,对不起。”
杜姝楞了,没想到他竟这么光棍地认了,还就这么道了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他见她不说,眼神便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看见了她脖子上一点暧昧的於红,抿着唇迅速地将视线移开了。
杜姝好似看出来他在躲避什么,正好抓住借题发挥,“怎么?敢做不敢认了?”
司空慕寒岂能被一个小女子呛住,勾了一下嘴角,“还想再做点什么。”
杜姝,败。
她懊丧地把头埋在了梳妆台上,这人竟然这么无耻!一边道歉一边得寸进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她快崩溃了,只想赶快回家去。
“我得走了”,她闷闷地开口。
不知道怎么的,却有点不想离开这苑子。嗯,脖子上这样,如何能出去见人呢?
可是她一夜未归,要是被将军府的那些人知道了,又要怎么是好?现在连早朝都下了,她要怎么去收场?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司空慕寒看她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原本存着的逗弄她的心思也一并没有了,“现在不能走,除非你想嫁给我。”
杜姝猛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急得直拍桌子,“我说殿下,王爷!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不要你负责,你也别赖着我,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儿都忘了就行了。知道不?”
司空慕寒觉得她的样子滑稽可爱,但听完话里的意思就突然不淡定了。什么叫做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他难得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兴致,还能到了嘴都忍下来,他自己是清楚知道的,他需要这个女人。
不管是第一次看见她一身泥土满口胡言的时候,还是暗中看见她在将军府委曲求全的样子,亦或是那天早上坐在酒楼里一起吃肉喝酒的时候开始,他有些离不开她了。
他听了杜姝的话,只是走近去捏起了她的下巴,“你是我的。”
杜姝彻底懵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救命,她要回现代。这里的人怎么没有一个正常的??
司空慕寒看出她眼睛里的拒绝,皱起了他的长眉,“你好像不愿意,嗯?”
杜姝当然不愿意,妥妥的不愿意。
“不”,她倔强地抬头,直视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哎,那只好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了。”
说着用力将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她的身子在他手里像是没有重量一般,一下子就整个跌在他怀里。
而他换了个姿势,将她放在腿上,自己却坐到凳子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