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姝觉得他这说法颇有些自嘲的样子,随口接了一句,“那你可有杀过谁让你心里不舒服的么?”
司空慕寒听了我这话,神情竟然就是一暗。
她心道不会吧,随口接了句嘴怎么就说中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司空慕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那你可有杀过人吗?”
他突然想起方才在那人的剑下她的表情,那般的坦然又机敏。刀架在脖子上还在想着和别人谈条件的人,怎么也不会是没见过血的。
杜姝喝了些酒,多少有些飘飘然起来,听了他这么问,下意识地就想起了手术台,她救过许多人,也看见过许多人死在手术台上。
可只有那一次,她失过手。
病人来的时候已经很危险了,那是她主刀的第一次手术,紧张得满身都是汗。伤口已经处理完了,开始上线缝合的时候,病人突然大出血,她手足无措,看见在一旁的导师抄起镊子,迅速精准地夹住了病人的动脉……
她被推推搡搡退后,人群慌乱中突然听见了刺耳的“哔——”声……
她那时几乎想要放弃医学,只因不想再看见任何人死在她的面前,更不希望那人是因为她的无能而死。
在导师的劝勉下,她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恢复过来,立志不会再出任何差错日夜都在努力地修习。
她终于一步步成长为国际一流的外科医生。
却因过度劳累而死,穿越到了这个朝代。
她到底有没有杀过人呢?
她不知道。
司空慕寒见她突然不说话了,只道她是害怕了,也不再去提,只是端了酒喝着,“人总是有生死的,可我却不知道为何活着。”
杜姝听了,也端起酒喝了一口,却觉得那极品的红尘醉此时喝起来寡淡如水,“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救人,但很多时候却无能为力。”
司空慕寒有些意外,不过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又如何能救什么人呢?何况她几乎不懂武功。
杜姝却没有理会他的那些心思,“我只知道,人都是脆弱的。一个不留神就会死,我不怕死,却害怕别人死于我的无能。”
她的目光坚定,殿里的烛火映在她的眸子上,灯影摇曳,灼灼地发着光。
他看得有些呆了,连夹在手里的一片牛肉也忘了送进嘴里。
杜姝突然自嘲地笑笑,“那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她不再言语,只是闷闷地喝着酒,她果真是醉了,却不是因为司空慕寒。
原以为对曾经的生活可以离开得毫不留恋,她只是一个无亲无故的人罢了,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一份心思是割舍不下的。
这古代里,纵然她有再精妙的刀术,可却没有一架手术台。这里没有合适的消毒设备和应急设施,对于外科手术来说,失败的可能性几十倍地增加。
她终究很难再有机会拿起手术刀了——那曾是她全部的生活。
她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脑袋昏昏沉沉,最后直接夺过了司空慕寒手里的酒,就着酒壶往嘴里猛灌。
司空慕寒怕她喝醉了,劈手就抢了回来,“你喝醉了。”
可惜杜姝已经醉了。
甚至有些坐不稳了,她晃晃悠悠地朝着木制铺着竹席的地上倒去,司空慕寒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却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接住她。
“唔……还给我……”杜姝在他怀里轻微地挣动着,举起手来要拿他的酒,却是有气无力,在他的胸口挠着。
他被她摸得有些烦躁,便将酒壶往外一丢,唤进来一个婢女。
那婢女唯唯诺诺,看着醉倒在他怀里的杜姝也是惊疑万分。
“去做碗醒酒茶来,再拿条薄被。”
“诺。”
那婢女又诚惶诚恐地去了,立时便送来了一条薄薄的棉被,至于醒酒茶,却没有这般快了。
司空慕寒将被子往杜姝身上一裹,他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到嘴的肉向来是笑纳。军队休整期间,几个副将少不得要拉着他一起去逛逛烟花柳巷,他却是不好总是拒绝的。
这杜姝喝得醉醺醺的,在他怀里竟然如此不安分,因着酒热将那薄被也扯开了少许,香肩半裸地扑在他怀里。他喝了不少的酒,又如何稳得住呢?
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的一只胳膊就揽住了她,背上空荡荡地悬着,半点也不舒服。想也不想,就爬进了他怀里。
这时她酒意正酣,晃悠悠只觉得面前的怀抱似乎极舒服,便是用手环住,心满意足地哼了一声。
司空慕寒觉得自己要炸了。
翻身就把她压到在身下,连声音都有些沙哑起来,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该死。”
他一点也不想动她,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
可她的身子娇若无骨,酒香味带着少女特有的芬芳,无孔不入地往他身上钻,每一个毛孔都不曾放过,转瞬间便吞掉了他仅剩的清明。
裹着她的棉被在他手里被捏得皱皱巴巴,面目全非。他却终究没有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柔唇。
杜姝虽是迷糊,却到底留着几分清醒,这突然贴上来的火热唇瓣,她竟有些不知所措,睁着眼要看清楚是什么情况。
司空慕寒几乎是瞪着她在吻,突见她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只是那迷迷蒙蒙的眼神,却更加勾起他的欲望。他索性也就闭上眼睛,加深这个吻。
她只觉得他沉沉地压在自己的身上,嘴里混乱一片,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隐隐地预感到了什么,伸手去推他,却那里抵得过他的坚决。
他将手滑进她的薄衫,贴在腰间的柔软弧度上重重将她压在自己的怀里,像是要将她揉碎入骨那般的用力。
杜姝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贴在他火热的身上,连自己也跟着滚烫起来,呢喃着偏头躲过他的亲吻。
只是他的火一时没有消退,无从排解,重重地便吻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嗯……”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将不知该推拒还是欢迎的手揽在他的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