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姝看着这一幕，感动得泪流满面。
司空慕寒当然不方便跟谢氏和林氏动手，对方毕竟乃是女流。可是他这一手杀鸡儆猴用得妙极啊！这比真的揍了谢氏她们还要有效。
为了帮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她怎么能不感动？
司空慕寒眼神转了一圈儿，见没人再敢出头，便拉了杜姝，“走。”
杜姝傻了。
不知道他这是闹的哪出，但连个去哪都没来得及问，便被司空慕寒扯着走了。
偌大一个将军府，见了司空慕寒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眼睁睁目送这二人出了府。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天边一抹鱼肚白将整个冷冷清清的街道照得暖洋洋的，有些个早起了的店家正忙活着准备开张。
杜姝被街上的风一吹，突然就从司空慕寒侧漏的霸气中惊醒过来，“你带我出来要去哪？”
司空慕寒冷笑，“那你倒是回去啊？”
杜姝乖了。
那谢氏和林氏吃了这么大个亏，叫了满府的人围堵着看她和三皇子玩了一把暧昧。要是这个时候她还不知死活地要跑回去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晃悠，那可真的叫做欠抽了。
怎么也要等着她那老爹回了府再说。
可说到杜浩，他这一晚上没回家，又是到哪里去了？
还有这个三皇子，他怎么突然跑到将军府去了？虽然看起来像是路过的，但是除了顺手救了她以外也没干什么别的事情啊。
司空慕寒瞥见了一脸狐疑的杜姝，“怎么？”
杜姝缩了缩脖子，这位爷的脾气她可摸不准，头一次见面差点一剑杀了她，第二次见面却是又救了她一命，差别着实有些太大。
司空慕寒见了她的怂样，没来由地起了一丝火气，扭头就走。
杜姝跟在后面追，“哎！你去哪！喂！”
他顿住了脚步，“司空慕寒。”
杜姝赶上来喘着气，听他这么说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名字，喃喃地跟着念了一遍，司空慕寒。慕寒，呵，难怪这么不通人情。
“杜姝”，她因着礼貌也回了自己的名字。
司空慕寒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在古代，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自己的芳名是不能随便乱讲的。
可说都说了，又收不回来。
她埂了梗脖子，“去吃点东西吧？”
在柴房关了一个晚上，连晚膳都没赶上，又一晚上地折腾，她饿得快要超脱了。
这话看来是说到了司空慕寒的心里，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领着杜姝就走。这一走竟然还不算近，直到杜姝饿得两眼发晕，才终于到了一家酒楼上坐下。
杜姝四下看了看，她在帝都呆的时间少，这酒楼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眼瞧着那菜单上的名字各种文艺，什么带雨海棠之类的，光从菜名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司空慕寒坐在对面，见她对菜单没什么兴趣，便开口问她，“怎么？没有喜欢的？”
杜姝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看不懂菜单，就将菜谱推到他面前，“你点吧，我有肉就行。”
司空慕寒抬了抬眼皮，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招呼了小二过来，要了几个菜，另点了一坛子女儿红。
那小二仔细看了看司空慕寒，大概因为他乃是这家店的常客，就连跑堂的小二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不由就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蒙司空慕寒邀请，出来一起吃饭。而且一大清早天还没亮透，这两人便是要大鱼大酒地开吃，丝毫没有贵族的风范。
杜姝懒得理会店小二的好奇之心，只饿得蔫搭搭地挂在桌角等着上菜。司空慕寒看着她这样子颇感滑稽，大半夜的连着收了两个消息都跟她有关，只能出来瞧瞧，谁想到她竟这般不同，丝毫没有那些深闺女子的气息，倒像是从哪个山里蹦出来的一般。
菜上得很快，大抵因为客人都还没有到。除了有一道鱼因为他们来得太早还没有原料送来，其他的菜一下子就呼啦啦地上齐了。
杜姝叫不出菜名，可看见肉就来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也不等司空慕寒客气，抄起筷子就开吃。
两人风卷残云地吃着，期间司空慕寒一巴掌拍开了酒坛子上的泥封，举着酒坛示意她，杜姝迟疑了一瞬，冲他点了点头。
司空慕寒于是拿了一个酒杯和一个空碗，一起倒满了酒。正要递过去，那杜姝却是吃急了一口肉噎在嘴里，也什么都不管地伸手就拿了他的酒碗，咕噜噜一口气灌了个底朝天，末了还咂咂嘴，一脸爽的表情。
他真的汗了。
将手里的酒坛子放回桌上，一时间被杜姝的做派惊得连吃饭也顾不上，只道，“你一个姑娘家，吃饭怎么这么……”
他沉吟了一会儿，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来。原是因为他日常就是这么吃饭的，总也找不着一个贬义的词来形容。
杜姝连头也没抬，只留给他一个乌黑油亮的脑瓜子，嘴里应该还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得了吧，这又没别人。在家里吃饭连添个菜都要拿声拿气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不吃个爽，那不是傻吗？”
司空慕寒失笑，堂堂将军府，倒像是少了她吃一般。
他却哪里知道，这杜姝自打穿越到了这里，虽是在将军府上山珍海味，可那规矩也不是一般的多，吃个饭自然憋屈。偏偏她自己又没什么地位，要是自己出来吃饭，保不准连饭钱都付不出来，其中的艰辛，又哪里是他司空慕寒能知道的。
司空慕寒看了半晌，满桌子的菜竟被她消灭了大半，立马也是抄起筷子加入战斗。
她的爽气让他觉得颇为亲切，在军中，又有哪个男人不是大块喝着酒大口吃着肉的呢？
转眼菜便空了。司空慕寒是照着一般姑娘的饭量点的菜，可杜姝又哪里是一般人，速度快不说，直到桌上的菜都一扫而光，才依依不舍地打了个嗝，露出一分满足的表情来。
而司空慕寒刚才一个走神，吃到最后却不过半成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