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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问题(2)


  同时,她还必须让自己有事可做,而不用整天关注自己的反应和分析自己的情绪。在眼下和近期之内,她的感觉肯定还会和之前一样是复杂的、不确定的和痛苦的,所以何必对它们那么在意呢?她必须做好准备在未来的几个月里渐渐“飘然”地靠向目标。希望能幸福地生活在家里是成功的基石。我解释说,“飘然”意味着她必须等待幸福的来临,而不能指望很快地恢复。她必须试着让所有令人不安的记忆或破坏性的自我暗示从头脑中飘走。

  长时间独处对抑郁的人来说是很不明智的做法,所以我建议这位妇女常去城里走走,并在等待新观点确立的时间里邀朋友与自己同住。对于神经衰弱患者来说,听到房间里有其他人走动也能产生不可估量的积极作用。

  坚持新的观点

  如果你也想忘掉令人苦恼的看问题方式,那么就去寻找一种更能被你接受的替代观点吧。一旦找到了,你就必须坚持这一观点。如果由于情况变化需要做出调整,那么你必须与你的顾问商量,除非你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并确信自己不再需要帮助时,你才可以自行做主。如果你对自己信心不足,那么你必须再次寻求帮助,否则你会再犯那种忽左忽右的老毛病的。

  在这个阶段你没有必要自己做出决定,这样做不会给你带来持久的好处。最重要的是,不要因为无法做出决定而过于不安。要知道这是由疲劳造成的,一旦好起来之后,你就又可以像从前一样自己做决定了。而且或许在有了这种体验之后,你做决定的能力会变得更强。我想强调的是,此时能否独立做出决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的顾问能就你的问题达成一致并照此执行,这样你疲倦的大脑才能得到休息。

  一位抱怨自己做不了决定的男士在咨询他的顾问时被告知,他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做出一项决定,这样才能赢得斗争的胜利。这位顾问还说,做出这项决定之后,他就能顺利地做出其它决定了。这样的建议会误导患者,他可能会花大力气做出一项决定,但这并不能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即他的大脑仍很迟钝,他的神经系统也依旧疲惫,所以做决定对他来说仍将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既然疲惫的大脑无力做出决定,那我们又何必过于强求呢?一旦它摆脱了恐惧得以歇息,那么做决定自然也会容易得多。

  不能解决的问题

  有些患者在听到要他们寻求解决办法或折衷方案的建议时会这么想:“我的问题没法解决,所以我也不必找什么出路。”对于这样的说法我并不赞同,因为我看到过太多表面上无法解决的问题最终都得到了解决。你的问题在你看来可能是无法解决的,但你如果碰上经验丰富的顾问却可以迎刃而解。就算难以改变现状,他至少也可以教你如何从不那么悲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举例来说,有位妇女因为和婆婆住在一起而心情郁闷,但是这种状况又无法改变,于是她对我说,“您看见了吧,大夫,我的问题没办法解决。”

  我解释说,如果她把婆婆的离开当成惟一办法的话,那么问题确实无法解决。我建议她不要用憎恨的眼光去看待婆婆,而应该努力去关注她的优点,看看这样是否会令她产生不同的感觉。一般来说,人们会针对别人的态度做出反应,并经常会下意识地按照别人期盼他们的方式行事。那位婆婆一定是感觉到了媳妇的厌恶,于是她下意识地将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展现给了媳妇。令人欣慰的是这位年轻的妇女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并成功地改变了这种状况。

  真正的器质性疾病

  对于并非由单一神经问题引起的器质性疾病,保持达观的心态不是件易事。如果这样的疾病是引发你神经衰弱的原因,那么你需要一位善解人意的医生,因为即使是这个时候,学到一种从医学方面看问题的方式仍然会对你有所帮助。

  我的一位老朋友如今已85岁高龄,多年来他一直患有高血压。15年前,当她得知自己患上了高血压时,因为担心中风她害怕得几欲崩溃。不过,在与医生进行了几次平静的交谈后,她终于能够以一种理智的目光看待问题了。多么幸运啊!如果那位医生不与她倾心交谈,我的朋友也许会在此后的15年里一直为那不曾出现的中风而担惊受怕。

  换个环境

  在神经衰弱患者的生活中,常常会反复出现一些能勾起他们痛苦记忆的地点。很多人觉得他们不应该与这样的困难做斗争,因而迫切地希望换个环境。但是,他们的朋友常常会建议他们“坚守阵地”。为了不被别人当成是临阵脱逃的胆小鬼,他们只好留了下来。

  是否建议患者留在他们发病的地点应该视情况而定。如果离开意味着逃避某些应该面对的东西,那么我建议患者留下来。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比较明智的做法也是要求患者暂时离开,等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回来。例如,有位来我这儿求助的年轻教师,她因管理不了班级里不守纪律的学生而患上了神经衰弱。我没有建议她调换学校。如果那样做的话,她可能会遇上另外一个不守纪律的班级。就算没有遇上,她可能也总是担心会这样。我建议她休一个月的假,然后回来以一种新的方式管理班级。后来,她成功了,而且很庆幸自己没有调换学校。

  不过,当一位因妻子离去而患病的男士前来求助时,我却建议他离开那个充满了回忆的家,直到他有了承受能力后再回来;或者采取更好的办法:离开镇子,半年后再回来。每天都要被揭开一遍的伤疤是不会很快愈合的。

  所以说,在建议变换环境之前一定要分析每个患者的具体情况。不过,短时间的改变对所有人都是有好处的,因而也是值得提倡的。这种改变就像是轻微的电击,它可以缓解由某个地点的重复出现所引发的疲劳,从而帮助患者从更合理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自己和自己的问题。

  有位神经衰弱的年轻男士同朋友们一起来到了一处陌生的海滨胜地。一走进宾馆大厅,他就注意到,一群兴高采烈的人正站在阳光充足的窗台边交谈着,而在房椽上则挂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古航船雕刻模型。看到这些并不熟悉的有趣场景,年轻人的思维开始快速运转起来,而他的注意力则得以从自己身上移开。就在此时,年轻人突然对自己的状况有了深刻的了解,他头一次意识到,是情绪上的疲劳导致了他把自己的问题看得过于严重。实际上,这些问题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不可克服,如果身体好起来,它们其实都不难解决。

  那天晚上,这位年轻人焦急地等待着朋友们游泳归来。这种在其他人回来后自己才能安静下来的焦虑让他觉得难以忍受,以至于他感到大脑神经像要绷断似的。继大厅里的那件事情过后,这件事更清楚地向他表明,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在于他自己疲惫的身体状态,而不在于引发他神经衰弱的那个问题。

  还有一些处在同样疲惫状态的患者抱怨说,他们好像是在黑暗、低矮的天花板下摸索,每当他们试图挣脱问题的束缚、进行清晰的思考时,天花板就会向下压来。另外一些人则描述说,他们的大脑像是被裹在了灰色的毯子里一样动弹不得。如果你了解到患者的视力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以至于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切看上去也是阴沉沉的,你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动不动就想躲避现实了。

  黑暗的天花板和灰色的毯子都不过是大脑过度疲劳时的视觉表现。学生们在连续学习了三、四个小时后也会有类似的感觉,他们会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必须要到外面浇浇花,让脑子清醒一下才行。可几个星期甚至是几个月来一直在研究自己问题的神经衰弱患者却没有到外面去浇花,难怪他们的脑子会疲劳、迟钝。

  你常常会发现,这样的患者会渴望登上山颠或乘坐飞机,因为他们认为这种俯瞰脚下一切的感觉,能够使他们摆脱被困于万物之下的压抑感。这些患者真的很需要睡眠,并且是连续几天的睡眠。这样他们才能从无休止的焦虑中解放出来,得以休息。

  在患者恢复期间,妨碍他清晰地看问题的灰幕会时不时地拉开,让他能够像过去一样自由、敏捷地思考,并让他感受到片刻的喜悦。第一次正常思考时,患者甚至会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前面提到的那位年轻患者告诉我,在从海边回来后的某一天,一位朋友请他包扎割破的手指,在“手术”进行过程中,那层灰幕忽然拉开,以至于他几乎扯开嗓门喊道:“我又能清醒地思考了!”

  这位年轻人很聪明,他能够发掘出隐藏在症状背后的病因,并在很少求助他人的情况下自行治疗。他说那次在包扎完手指后,灰幕很快又落了下来,不过几个小时后它又再次拉开了。在随后的几天里,灰幕一会儿拉开一会儿落下,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的大脑好像很脆弱似的,他必须小心使用才能避免它彻底崩溃。他感到自己正变得越来越紧张,他想要控制住大脑,并阻止灰幕落下。这时,他想起了我所说的接受和飘然,于是他放松了下来,不再理会灰幕的变化,并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就在此时,住在远方某个州的几位朋友邀请他前去做客。他知道如果他去的话,全新的环境和突然的改变将会令他焕然一新,那层灰幕将永久性地拉开,而他则会从神经衰弱中恢复。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以此向自己证明,他可以无需外部帮助而依靠自己恢复健康。当他最终得以解脱时,他说自己就像是获得了新生,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前所未有地灿烂,它们的色彩看上去也更为艳丽、更加生动,天空蓝得是那么纯粹。年轻人浑身荡漾起一种幸福的感觉,一切事物在他看来都显得如此亲切,以至于他不忍心去伤害一只蚂蚁。从那以后,这种感觉就再也没有真正离开过他。如果你和这位年轻人一样正承受着痛苦,那么同样的回报也在等待着你。对于从神经衰弱中恢复的人来说,回报的法则显得尤其有效。

  不过,以上的事例并不意味着你应该拒绝别人提出的有关变换环境的建议,因为你无须向自己证明什么。你可以去效仿那位年轻人,不过既然痛过了,你何必还要去延长痛苦呢?我们应该抓住彻底改变的机会,并接受由此而来的解脱。

  所以,你应该:

  和一位明智的顾问一起探讨你的问题并为之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办法或折衷方案,然后再去探讨下一个问题;

  坚持新的观点,就算开始时每天只瞥见一眼也应该感到满足;

  坚持一种解决方法就如同给疲倦的大脑固定夹板;

  如果疲劳妨碍了精力的集中,不要紧张地强迫自己去思考,应该以接受的心态按大脑允许的速度慢慢思考;

  旧的恐惧卷土重来时不要绝望,接受所有的挫折,并飘然地走向康复;

  患病时不要把重点放在自己做决定上;

  接受变换环境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