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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大学插班生


回想起刚才门外一事,不禁令陆健默然一笑,但眼前觉得最自在快活的事,莫过于洗去一身酸臭汗,临睡前,坐在海景窗旁,好好喝上几瓶啤酒。对于一个习惯自在孤独的人而言:毕竟,酒,好比女人,伤身只伤自己,而伤害不到别人,偶尔还可以随意摸摸它丰满诱人的瓶臀,深吻不离唇边,滴滴甘暖尽回入心。人,有太多没法忘怀的过去,太多不敢想象的未来,也不致使要将自己记忆中的情感痛苦宣泄在滥爱之上。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处身极度阴戾的背景,一个既懂得珍惜而不曾拥有过的人,是不值得去爱。r

吻别美女,混血儿,日本牛,中国货,楼兰王国的圣地葛丝络… …我挚爱啤酒啤酒啤酒!哈哈哈哈哈哈!r

午下,心情颓霾。r

“程瑶,干嘛老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难得借此机会出来玩,你应该开心点才对?”沈珀玉和程瑶走在人群懒散的船顶甲板上,迎着海风,程瑶奈何地延叹一口气。在得知原来东青又扔下程瑶一个人,自己却跑去赌场时,沈珀玉依旧开朗地安慰程瑶说:“别这样,也许明天会更好!…咦!你看!”蓝蓝长空挂满赤霞,一轮红日泻于金海。不知从何处放来这首《铁达尼号》主题曲,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注意到船头之上……“痴线!太恶搞了吧?!”沈珀玉愤然指向船头大骂怒问。r

“Oh!Rose,no!瑶,你爱我吧?”在莫子瑜的横臂环抱当中,爬在船尖围栏前坦胸展开双臂的男生不知廉耻地说:“咦——!东青你好讨厌哦!捏得人这么痛……”此时莫子瑜那只令人作呕的怪手还故意放在男生胸前不停地搓揉。情何已堪呢?被恶搞之人如此作弄,前面还有同学用手提DV摄录下来。一气羞怒之下,程瑶泪盈满脸地奔向船尾。r

沈珀玉赶紧追而上:“程瑶,别这样!他们只不过是嫉妒你在学系里的优异成绩,你的容貌……”r

迷人长发被海风吹得散乱,柔香四溢,她盈泪默然于碧海,纠缠住她的不仅仅是一个如魔鬼般恐怖的心理阴影,还有世俗人对自己和东青的种种歧视眼光,天塌了,无法挽救自己对未来绝望的心情。r

远洋宏美的日落,也无法挽照出昨日一张冰之美人喜悦的脸。“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找东青,让她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程瑶闻言大惊:r

“别!千万不能让东青知道刚才的事!她一定会把他们这班人续个扔下海里的!”沈珀玉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反应,便接着哄回她说:“不找她来也行,那你先别哭。”r

见程瑶渐渐用纸巾抹掉眼泪,她便又拿自己的娃娃音安慰鼓励道:“他们这班人都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常常当住别人面前或在背后做出那等古灵精怪的恶作剧来戏弄人。像我这样也是常常被其他人取笑我是娃娃怪、毒咒恶巫、乌鸦嘴等,但我反而不在乎他们怎么讲,其实他们是忌妒我才对,试问有谁的预言能力如此准确,又试问有谁能唱出像我这样可爱动听的卡通歌曲呢?r

——“灵感IQ称得上十分之高超,创作力量同幻想会吓你一跳,古怪事情嘻嘻哈哈开心到不得了。人人朝住那方向心中带着笑,浮浮沉沉天空里自在像小鸟,小瑶同小玉好重要(歌儿唱到这里程瑶已忍不住被逗笑了)…美梦如炸弹开心的轰炸,天空朗日也欢笑,你睇(一时唱得投入,沈珀玉随手一指)…猪仔嚟……”当“喇”字放开后,沈珀玉突然愣住。她所有动作和目光都随着手指指住的那方而心悸般地停留,她深深地被某人静对日落的背影吸引住了。r

“珀玉,你干嘛发呆?……”见她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程瑶便随着她眼神停留的方向望去,是陆健一双沧然沉郁的眼神,蓦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迎对海风,衣领不由泛动起猎猎颠簸的波伏,坐在船尾栏杆前面,悠长发垂随然飘散,从侧脸看上去,剑眉神洳,星目锁海,堂正若邪,鼻嵴耸云。静对海日渐落,也在海云间,令睦邻女子痴迷的神俊,显著的,韬日的,浮游浪叠地飘扬在漫天赤霞当中。醉教世人,迷离的缕缕忧郁… …r

“Leonardo吃屎啰!……”r

沈珀玉不由自主地爆了句老粗,恍如着魔似的漫步上前……“喂,珀玉!”程瑶叫不住她,只好跟随上去。r

别人却不知他此时的内心世界为何会如此忧郁?下午才刚从睡梦中扎醒,一打开卫星电视新闻联播时,眼睁睁见到湖南全省地区灾情日渐加剧严重——截至今晨08时统计,全省受灾人口达133万人,因灾死亡3人(其中衡阳县2人,道县1人),失踪1人(道县1人),紧急转移15.8万人,饮水困难人口7.5万人,因灾伤病4784人;农作物受灾面积57千公顷,农作物绝收面积11千公顷;倒塌房屋3807余间,损坏房屋9400余间;直接经济损失5.8亿元,其中农业直接经济损失2.6亿元。目前,灾区降雨仍在持续,怀化地区开始浮尸四现,灾情还在发展。r

“喂,疯了你干嘛?”程瑶欲想劝阻拿手机偷拍别人的沈珀玉。r

“嘘!……”沈珀玉轻吹玉指,继续拿手机近距离地发出“咔嚓!咔嚓咔嚓!…”刚按响快门几下声音时,恍然惹起陆健注意。他蓦然回过神来,侧看身后,第一个出现在影像记忆当中的是程瑶;第二个,立眼,冒傻般地将手机对焦点转移到程瑶身上,接着又偷偷借意向人打声招呼的沈珀玉:“Hi!”看后,陆健略微点过头,无奈戴回那顶黑色鸭嘴帽,当程瑶欲想开口道歉时,他默言走开了。r

“叫过你不要打扰别人,你看?”谁知沈珀玉照样不听,转身又继续鬼鬼祟祟地跟在陆健后面。来到往一下层饮料自动贩卖机前面,她突然在正喝着可乐的陆健身后,问:“哎!…”陆健认得她的娃娃音,回哼句:“嗯?…”r

“你是哪所学校的?”r

“噗——!”气泡攻心。r

“喂…今晚一起吃饭!”说后,见沈珀玉转身若离,陆健于是往后问她:“你还以为早上跟你开玩笑时说过的话,是真的吗?”沈珀玉轻巧扭过身子,面带笑意地回他说:“这都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陆健听完,忽尔喷笑,兴许问:“为什么你能肯定?”r

“哼,那还用问吗?因为我…可爱吔!”可以接受,这可是一个不觉呕心的答案。陆健不由笑容饱满。r

远送这娃娃女孩可爱娇俏的背影,忽有种亲情感飘浮在空气微粒之内,恍如隔世相认,这一种遍布深海窒息般的浓厚气味,令他凝重沉溺,以致溺爱之中,艰巨潜游。r

谬论。r

假如她是小雨就好了,但我也确实不是她哥哥。爱妹狂,别乱搞暧昧关系了,我不想住在任何人心中,我生来只会连累别人的家庭。r

蹭顿饭还可以… …r

晚上,吃自助烧烤餐期间,在沈珀玉多番介绍之下,陆健开始认识了在场一部分新闻系学生。r

来来去去不是Angel ,便是Angela,又Adam又John。港人很奇怪,逢人见面都特喜介绍自己英文名,渐渐沿袭至大陆学跟风。宏观经济,宏观调控,大众脸,大众名,大众车堵通街。茶楼酒肆倾茶递水的地喱阿婶也叫Polly,刚从大老北下来港学做白领照镜子露短裙的也叫Polly。Polly给壶普洱,茶楼一块接招广告砸下来,至少整条街几百人认头。r

唯独是另坐一台的两人,不由让他默默关注起来。r

二人用餐时,又是因为东青豪赌成瘾的问题,程瑶才不得已跟她嘈了一顿。见到她像对两口子的暧昧闹翻后,陆健第一次听见沈珀玉在别人面前惋惜说:“不对,又为何执着呢?”杜纪图腼腆地看过她一眼,沈珀玉才间歇停下脸上那份失望的神情,接着转个话题问陆健:“对了,你好像还没向我们介绍你自己?我们都已经彼此向你介绍过了,你的身份用不着这么神秘吧?”r

陆健恍然回答:“哦!对不起,你叫我阿健就行了。”r

“我要知道的是你全名。但你不想说也可以,呆会我准去问导游,在我们大学生组织的旅游团里,怎么会多了一个神秘团员?”在沈珀玉如此逼问下,陆健这才肯告诉她自己真名。r

“什么?你叫陆健?那你岂不是当天在码头被警察铐查那个吗?神婆你疯了?怎么能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啊?”听到某位女生反应激烈地问,其他同台学生都不禁吓得哑然失色,然而只有沈珀玉和脸带灰笑的陆健依然淡定坐着。r

听见陆健向他们解释说:“别担心,当天那个人只不过是小偷而已,他趁我排队不注意居然从后面把我的钱包和证件都偷了,之后还想冒认我身份上船顶风作案。幸好警方及时将他擒获,要不然的话,我也不能在此和各位见面。(捏把汗!真难为了当天那个无辜被抓真名叫李大海的兄弟。)”解释后,诸位“天使与盗墓者们”方才安心坐下。r

猜不到,沈珀玉却略带狐疑眼光,当众千般暧昧地靠过去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很像最近某杂志刊登拐带富家女,暴打的士司机,当街‘冧友’那个大陆嫌疑犯呐?”诸众一举望住陆健顶上的鸭嘴帽,神色凝重… …陆健闻言兴许主动向沈珀玉相鬓旁靠近,“嗯!我还杀过人,你信吗?”r

“… …”沈珀玉听后,愣然一笑。r

由这一刻起,杜纪图再也忍受不了,对沈珀玉这段几乎幻灭的情感。他忽然当众站起来说:“不,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故意气走杜纪图成功后,沈珀玉毫不介怀地继续看着陆健。那样子很亲切,忧郁的,亢奋的,归属感… …r

“小女孩,别再拿我来开玩笑了。”陆健凑近低沉一句,接着杜纪图脚步借故离开。r

“你认我小,那个地方?”沈珀玉一刻格外上心问。r

“年纪。”看似成人未满18,却原来已25,还与离台怪客是同龄人?跟东青同一个星座,‘火象’白羊,大学插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