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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见长安见尘雾(上)


  在场诸人听闻顿时将目光投向蓝贵仪,蓝贵仪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说道:“启禀皇上,惠嫔娘娘和荣婕妤聊天之时婢妾却是在场,只是婢妾位分低微,却是离两位娘娘小主有些距离,两人说了什么婢妾却是丝毫不知,望皇上明鉴。”

  “蓝贵仪你胡说,你没说实话。你可知道你这是欺君之罪。”皇上还没说什么,方贵姬却是急急忙忙的跳了出来指着蓝贵仪说道。

  蓝贵仪皱了皱眉头,脚下离方贵姬远了几步,然后面不改色的说道:“贵姬慎言,婢妾却是不知惠嫔娘娘和荣婕妤小主说了什么,望皇上明察。”

  荣婕妤听了不由连忙跪下,说道:“皇上明鉴,婢妾和慎婕妤自潜邸之中便是闺中密友,若说婢妾想要抚养公主,婢妾不敢不认,但婢妾也绝不可能为了争夺抚养公主之权就和惠嫔娘娘联手害慎婕妤的性命啊,再说了,正如惠嫔娘娘所言,若是慎婕妤所产乃是皇子婢妾的位分绝无可能抚养皇子,婢妾又何必去害慎婕妤性命呢?”

  方贵姬还欲多言,便听见皇帝呵斥道:“够了,方贵姬你闭嘴。”方贵姬听了顿时闭嘴不言,皇帝看向苏沫说道:“惠嫔,对于方贵姬此言你有何话说?”

  苏沫却是挺立起身子,一脸的正气凛然,脸上毫无惧色,说道:“皇上明鉴,嫔妾是冤枉的,虽说嫔妾不知道为什么方贵姬要污蔑嫔妾,但嫔妾可以对天发誓,慎婕妤之死绝不是嫔妾造成的,否则叫嫔妾死无葬身之地。”

  苏沫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皇帝沉吟片刻后对皇贵妃说道:“皇贵妃,你是如今后宫之中位分最高者,统领六宫事物,你且说说看,此事该如何是好?”

  皇贵妃站出来为难的看了一眼苏沫,然后说道:“皇上,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有因,方贵姬以下犯上说惠嫔残害妃嫔虽说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慎婕妤之死必有蹊跷之处,不如这样,先将惠嫔、荣婕妤、方贵姬、蓝贵仪尽数禁足,带查明真相之后在座处置。”

  苏沫闻言一皱,这禁足倒是无关痛痒,只是若是禁足时间之长,怕是自己的恩宠都会耗在禁足之中,而且,自己等人在宫中还算得宠,若是被禁足对自己可真是一个大的打击啊。想到这里,苏沫说道:“皇上,嫔妾同意皇贵妃娘娘的处置,不如就将嫔妾等禁足吧,相信凭借皇贵妃娘娘的本事,定然不出三日就可将此事调查的水落石出,也不枉嫔妾等被禁足一场,当然,若是皇贵妃娘娘觉得三日时间太短,想必淑丽贵妃也很乐意帮忙的。”

  苏沫这样一说皇贵妃顿时眼皮一跳,扫了一眼苏沫,见苏沫依旧面不改色,心知自己想要用禁足的办法禁锢住苏沫的想法落空了,后宫诸人谁不知道慎婕妤早产之事是淑丽贵妃所做,若是让淑丽贵妃来查皇贵妃就打击不到淑丽贵妃了,为了这一点皇贵妃就不可能让淑丽贵妃插手,那么她就不得不放弃将苏沫困住了。

  皇贵妃听了不由笑道:“难得惠嫔妹妹这么看得起本宫,本宫定然不负妹妹所托,三日之内必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谢娘娘,只是娘娘,既然荣婕妤也要被禁足,而此次禁足之人多为嫔妾雍华宫中之人,不如就将荣婕妤也禁足在嫔妾的雍华宫中,倒也方便娘娘行事了。”苏沫说道。

  皇贵妃听了不由将目光投向皇帝,皇帝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此就这般办吧,将惠嫔,荣婕妤,方贵姬,蓝贵仪禁足雍华宫,三日之后看皇贵妃的调查结果在行处置。”说完皇帝便转身离开了翊坤宫,众妃嫔见此也纷纷退场,荣婕妤则面有戚戚的跟在苏沫的身后朝着雍华宫方向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队侍卫便是用来看管她们四人的。

  走了片刻,苏沫端坐于轿辇之上,看了一眼面带惧色,嘴角带着一丝血迹的方贵姬笑道:“方妹妹对慎婕妤可真是姐妹情深啊,本宫之前怎么没能看出来妹妹居然是这么热心肠的一个人,若是早知道本宫也好对妹妹好点不是。”

  听着苏沫笑语盈盈的话方贵姬倒是浑身一颤,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苏沫,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说道:“惠、惠嫔你别得意,三日之后等皇贵妃娘娘查处真相就是你的死忌,不是婢妾想和娘娘您作对,只是娘娘您太过心狠手辣,婢妾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听到方贵姬这么说,荣婕妤和蓝贵仪都将目光投向了苏沫,看她会怎么回答,却见苏沫不屑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见苏沫对自己的话如此不屑,方贵姬心里感到更加惴惴不安,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说道:“惠嫔娘娘你笑什么,难道你以为太后娘娘还保得住您吗?残害宫嫔,图谋皇嗣,这种天大的罪责太后根本护不住你,你苏家也必定会因此遭受劫难,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苏沫看着方贵姬摇了摇头说道:“方贵姬啊方贵姬,本宫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真的以为慎婕妤是本宫所杀吗?”

  听到苏沫这样说,方贵姬一愣,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苏沫便说道:“不错,本宫是何荣婕妤合谋了八公主的抚养权,可那又怎样呢,下达这个命令的是太后,可不是本宫,本宫自始至终都没有用过什么阴谋诡计,之所以让荣婕妤得到八公主的抚养权也是皇上同意了的,在这个过程中本宫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哈,什么都没做过,就算是为了公主的抚养权又如何,本宫所作之事光明正大,谁也说不了什么,更不要提治本宫之罪了。”

  方贵姬听了说道:“就算这样,你和荣婕妤合谋杀死慎婕妤去母留子的事也是事实,凭借这一点把你打入冷宫也绰绰有余,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宫杀害慎婕妤了。”苏沫突然厉声问道,问的方贵姬一愣,“不错,本宫确实是和荣婕妤合谋了公主抚养权之事,而且也确实是在你们面前所说,可你不要忘了,本宫自始至终都没有要慎婕妤的命的打算,去母留子,为了区区一个公主本宫还不至于,再说了,慎婕妤早产之后亏了身子,寿元受损乃是必然,不用本宫出手她也活不过三个月,本宫何须吃力不讨好的去对付一个死人。”

  “什、什么?慎婕妤不是你杀得?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方贵姬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沫。

  苏沫看了摇了摇头,说道:“污蔑高位妃嫔,涉及公主之事,方贵姬,要担心被打入冷宫的可不是本宫,而是你方贵姬,牵连家人?”苏沫嗤笑了一声,“方贵姬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也不知道方家是怎么帮你这个蠢货送进宫来的,还傻傻的被人当枪使,平白的祸连家人,方家偌大的基业,就被你这么个蠢货给毁于一旦了。”

  听到苏沫这样说方贵姬不由浑身一颤,脸上满是惊恐,不错,正如苏沫所说,如果慎婕妤之死和苏沫无关的话,那么方贵姬便是在诬告主位,同时荣婕妤位分也在方贵姬之上,本来状告比自己位分高地妃嫔就要受罚,如今不仅是诬告,而且还涉及一宫主位,罪责不小,祸及家人已是必然。

  想到这里,方贵姬顿时变了脸色,看着苏沫的轿辇咬了咬牙,然后猛的冲到苏沫的轿辇之前跪下,抬着轿辇的太监见了顿时听了下来,苏沫眉头一皱说道:“方贵姬你这是做什么,何以挡住本宫去路,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你我都在禁足之中吗?”

  方贵姬跪在地上给苏沫磕了一个头说道:“娘娘,娘娘恕罪啊,是婢妾鬼迷心窍才误会了娘娘,婢妾只是一时糊涂啊娘娘,娘娘,您救救婢妾,救救婢妾啊娘娘。”

  看着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方贵姬苏沫冷笑:“方贵姬这是哪里话,本宫不过小小一个嫔位,如今更是待查之身,哪里就有本事救得了妹妹,妹妹这不是为难本宫吗?”

  苏沫这样说方贵姬脸上悔恨更重,不停的磕头,磕的方贵姬发饰皆乱,哪里还有一宫妃嫔的模样,只见她白皙的额头都磕出血来,更个人看起来倒是可怜极了,蓝贵仪和荣婕妤见了面有不忍,看了一眼苏沫说道:“娘娘,这……”

  看着这般凄惨的方贵姬苏沫倒是没有多少改变,挥了挥手让抬轿的太监将轿辇停下,然后扶着静玉的手走到方贵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方贵姬,面上冷冷的,一点笑容都没有。

  “娘娘,婢妾错了,婢妾错了,婢妾不该和娘娘作对,更加不该污蔑娘娘,求娘娘放过婢妾,娘娘,娘娘恕罪啊娘娘”方贵姬抱着苏沫的腿不住的求饶道,丝毫不在乎在场的来往宫人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