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官场 > 静笃杂集全文阅读 > 第1章 那一抹绝艳的风华

第1章 那一抹绝艳的风华


那一抹绝艳的风华——评洞悉人文、人性、人情的猫腻《将夜》

友情提示:本评论包含大量剧透,请没看过《将夜》而对其有性趣的朋友慎入!

猫腻将夜,艳绝天下;择天不出,谁与争锋?

以上十六字是静笃给《将夜》定下的评论基调及对《择天记》的美好展望。

先从情节构思说起。大猫腻鬼神般的情节构思在《庆余年》中已经初露锋茫,但在《将夜》中无疑更显露得淋漓尽致。

小说初期的最大悬念?宁缺的冥王之子身份,是吗?不是吗?

小说中前期?桑桑的冥王之子身份,是吗?不是吗?

小说末期的的最大悬念?

似乎又回到了宁缺的冥王之子身份。其实到全文快收尾的时候,冥王之子的到底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冥王之子的身份峰回路转,与小说初期与中前期一相映照的话,本身戏剧冲突就已经十足。

到底大猫腻《将夜》的世界观设定是怎样的?封闭的世界吗?如果是,那宁缺是怎么进来的?柯浩然这些想出去的人,又将哪定为目标?

还有宁缺的身世揭露时,只是一个下人的儿子,有没有钛合金的狗眼被亮瞎了的感觉?

但是《将夜》的成功,大猫腻鬼神般的情节构思还不是最主要的贡献点。情节架构奇巧的网络小说作者在起点、创世、纵横、数字等各大站有很多,无暇一一点出,但可以肯定的是大猫腻一定不是最突出的一个。

那静笃之所以认定大猫腻更牛屄一筹的依据又是什么呢?人文精神。

这是绝大多数网络小说作者所欠乏的。

为什么传统作家们一直对网络小说抨击不断?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静笃首先对这些传统作家们表示一定的肯定。该批评就得批评,该抨击就得抨击。

女性作品静笃阅读甚少,恕不评论。百分之九十九的网络小说男性作者们在小说主线、支线情节中都在反复不停地报仇报怨,不停踩人,不停打脸,不停暧昧。就这思想境界,想得到主流作家们的真心认同是不可能的。

当然,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一众网络小说作者们。有什么样的市场,有什么样的需求,才有什么样的小说作品。为什么那些反复不停地报仇报怨,不停踩人,不停打脸,不停暧昧的小说那么多,其中有的还那么红?主流作家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静笃思考过了,因为中国读者,尤其是中国十余岁到三十余岁这个年龄段的读者就喜欢这个调调。作品的内容,作品的思想倾向是由市场需求决定的。

就好像每个城市红灯区的丑陋。年轻女性或男性主动或被动堕落的前提是人民群众有这种市场需求。别嫌丑啊,丑陋的不是红灯区的红砖绿瓦,丑陋的不是小姐们的浓妆艳抹,丑陋的是人性本身。如果能够成功断绝成年人寻求性刺激的冲动,那么这个世界就纯净了。但是,这,可能吗?

所以,浅薄的不是被主流作家们鄙夷的网络小说。浅薄的,是中国一代或几代青少年的空虚心灵。

以上跑题了大约五百字,现在回到正题,说大猫腻,说《将夜》。

但上面五百字并不是完全无益的,因为它们是静笃论证大猫腻不凡的论据。

快餐性读物,绝大多数网络小说可以这么定性。但是网络小说中真正的文学有吗?有的,比如这一本风华绝艳的《将夜》。

如果说冥王之子的身份是一个引子,甚至一个噱头的话,那么以夫子、宁缺为首,代表人性解放的一方与神权垄断的斗争才是《将夜》一书的真正主线。

中国没有西欧那段文艺复兴的历史。当然没有,因为文艺复兴所复兴的是希腊、罗马的人文精神。中国不是没有人文精神,孔子说“仁”的定义是“爱人”,孟子进一步阐发成四端,可以证明古典时代的中国是有一些人文精神的。但是中国的人文精神被儒家本身强化社会秩序的“礼”死死地压制住了。这种沉重的压制,伤人的枷锁后来被鲁迅阐发为吃人礼教。

孔子所倡导的“礼”被汉代以后的儒者不断教条化以维持历朝历代中央帝国的森严统治秩序,这和中世纪神权压制人性倒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过,中国也有类似文艺复兴这样的思想解放运动——五四。不过五四运动和文艺复兴有个根本性的不同。文艺复兴是找回希腊、罗马的人文精神,是对古典文明的重新认可、推崇;而五四运动却是推倒中国无辜的精神领袖——孔子。在五四运动中,中国的古典文明受到第一次极严重的摧残。

静笃不会全盘否定五四运动,毕竟它打破了中国的思想枷锁,为中国西化(体面一点说是现代化)创造了先决条件,为中国科技进步、为中国工业化打下思想基础。但是五四运动至少矫枉过正了,它大大加速了现代中国人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的丧失。当代中国人道德缺失,精神空虚的根本原因是传统价值体系几乎被完全否定。这个“完全否定”有个过程,从五四运动开始,到嗡嗡嗡时达到颠峰。而洋思想,虽然被确立为国教,终究只是虚无飘渺的镜花水月,仍然无法填补中国人精神层面的空白。

在《将夜》一书中,夫子、柯浩然、二师兄、宁缺代表人性的一方,与神权做斗争,这些究竟是以文艺复兴为蓝本呢?还是以五四运动为蓝本呢?

柯浩然慷慨激昂,刚烈无双,不自由,毋宁死,欲与天公试比高。其革命性强,类似格瓦拉。但是在其革命性的背后,精神实质却是追求绝对自由、精神超脱,有一些道家的因素,但更多的是法国大革命式的自然权利诉求。自然权利是天赋的、不可剥夺的,哪怕是神——昊天也无法阻碍其为追求自由而奋斗。

虽然柯浩然身死命殒,看似失败了,但事实上读者不这么看。就如同格瓦拉的粉丝不会认为格瓦拉是失败者一样。因为柯浩然挑战的是神!至少在那个绝顶的境界,柯浩然来过,见过,并试着征服过。那个结果重要吗?不,更重要的是那个轰轰烈烈的过程。

如果说宁缺是柯浩然的浩然正气这一功法的继承者的话,二师兄就是柯浩然意志的最主要继承者。而且二师兄更进一步,将柯浩然的意志发扬光大。柯浩然只到自觉的境界,而二师兄则不仅自觉,而且觉他,带领千千万万个被精神、肉体双重奴役的悬空寺农奴通过艰苦的战斗,解除了枷锁。或许二师兄的修为永远比不上柯浩然,但二师兄的伟大事业也是柯浩然望尘莫及的。柯浩然更有道家气质,而二师兄更具革命家的风范,更有北传佛教牺牲小我以觉醒大众的情怀。二师兄是东亚北传佛教精神的真正代表,是吧?

悬空寺大大小小的佛、菩萨们,其实和历史上的南传佛教、北传佛教都没有直接的关联,其蓝本是实行农奴制度的藏传佛教。

这里不论教义,吐槽一下达(束负)十四世。这个二十世纪数一数二的农奴主,有什么脸面和资格大谈民(亠土)和自由?《将夜》中被二师兄、宁缺所打倒的一众佛、菩萨就是达(束负)十四世这样的超级伪君子。

烂柯寺是特殊的,有历史上唐宋禅宗的风范。就如同万恶的昊天神教、知守观里还有像陈皮皮、叶红鱼、叶苏这样可爱的人一样。歧山大师可堪禅宗大德,不让《倚天屠龙记》空见神僧专美于前。

夫子。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夫子是孔子在《将夜》中的投影吗?算“是”,更可以算“不是”。

如果是孔子,绝对不可能挑战昊天、昊天神教设定的社会秩序。孔子一生守礼,一生教导弟子守礼,终其一生拾补夏、商、周三代的各种文化精萃,如诗、书、礼、乐、易、春秋等等,但就是不带任何革命性、颠覆性。

什么是“礼”?礼貌、礼节、礼仪这些都还只是表面性的,实质是遵守既定的社会秩序。“守礼”不仅是遵守、维护既定的社会秩序,更包括引导、劝诱他人同样遵守、维护既定的社会秩序。“礼”,是儒家之所以成为汉代以后国家统治哲学的最根本原因,也是静笃所认定的儒家最大的糟粕。

儒家最大的糟粕不是孔子及其门徒完全忽视技术进步与发展,不是孔子及其门徒鄙薄农夫、手工业者、商人,不是孔子及其门徒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种并不朴素的生活方式,而是儒家或被动、或主动地担任起了古代到近代中国专制皇权统治工具这一角色。

儒家文化,是维持既有统治秩序的利器。而对于技术创新、社会改良这些利国利民的社会变革来说,则如同几乎不可逾越的巍峨长城。

所以,《将夜》中夫子的原形不是孔子。孔子只是夫子的一层皮。那么,夫子的原型是谁?

静笃给的答案是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打破宙斯的权威,为人类盗取火种,而受苦无数年。夫子打破昊天的权威,舍身为月,忍受无限的清冷、孤寂。夫子,不就是这么伟大吗?

如果说柯浩然还带了三分莽撞的话,夫子则已经用他人类的智慧战胜了昊天。

当然,静笃不是夫子,也弄不清楚夫子化为月亮在天上究竟是夜夜清冷、孤寂,还是悠然自得、快乐无比。不过是与非,悲与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夫子求仁而得仁,又岂会有怨?

夫子不是孔子,书院也不是真正的儒家。儒家,也只是书院的一层皮。书院的实质,是一座传播希腊、罗马人文精神,与中世纪天主教对抗的文化重阵。

前面提到过夫子如同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柯浩然、二师兄追求的是法国大革命式的自然权利,使用的手段是法国大革命式的暴力对抗。而伏尔泰等人的启蒙运动为法国大革命提供了思想武器,这运动本身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文艺复兴的一种延续,自然权利这一概念的产生也深受希腊人文精神和民主制度的影响。

所以,归根结蒂大猫腻是为了照顾中国读者的民族主义情绪而在书院上套了一层儒家的套子,其本质是不动声色以宣扬以希腊、罗马人文精神为核心的现代西方人生观、价值观。

而站在书院对立面的昊天神教更可以轻松识破。道家、道教对昊天神教来说恐怕连表皮都不算。昊天神教的阴暗、腐败、狂热表现得太赤果果。中世纪的天主教啊,对吧?

书评进行了三千五百个字左右,该谈谈本作的猪脚了吧?宁缺,集种种人文主义的光辉于一身。

静笃,你没搞错吧?宁缺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人文主义?还光辉?

没有错,宁缺在《将夜》一书中,就是“人”及由“人”而来的人性、人文、人情等要素的代表。

自私哪里不好了?自私哪里错了?骚年们,不要中某党的毒太深,好吗?难道只有雷锋、向秀丽、赖宁这些同志才具备中国式的完美人格?

雷锋这种每做一件好事都要记在日记本里的人,静笃就不多吐槽了。

“伤人乎?不问马。”孔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不问财物,先问人了。真正的仁义早就摆在那边了,好吧?两千年后又开历史倒车了。静笃玩梅尔的经典历史题材游戏《文明Ⅲ》的时候,就发现一点,某主义政治形态下,玩家可以牺牲城市人口来加速工厂建造,当时不寒而栗啊。

向秀丽,下次工厂发生火灾的时候,你能先逃生,再顺便学习一下消防知识吗?还有那个工厂,你们的消防审批过关了吗?没少送红包吧?还有赖宁,下次发生森林火灾的时候,你能一边玩去吗?扑灭森林大火不是小学生的事业,好吗?不过,他们已经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英雄”辉煌的背后,是数十年的寂寞长夜里,他们家人默默无声的哭泣。

又跑题三百字左右,回到正题。用另一种说法,自私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对自己身边的人负责,只要他履行责任的过程并不是建立在牺牲无辜者的基础之上。

再来看宁缺有没有伤害其他人?有的,早在不能修行之前,就号称“梳碧湖的砍柴者”,杀了无数的草原胡人。但是这些胡人该不该杀?

该杀呀!不论是我们这个位面,还是《将夜》的那个位面,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游牧民族而言,掠夺农业民族的繁华世界是他们的生产方式之一。宁缺杀了很多人,但这些人都是入侵或计划入侵他的家园的侵略者,以暴制暴,宁缺保卫了唐国更多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大猫腻将猪脚置身的国度命名为“大唐”是一步好棋。巍巍盛唐,政治、军事、经济、文化都达到了中世纪中国的顶峰,寄托了太多具备民族主义情感的现代中国人的追思。

近代以降,我们这个位面的中国饱受列强的欺凌、压榨,国人积累起了太多的民族主义情绪。在和平年代的时代背景以及党国强烈谴责、再强烈谴责的一贯政策下,民族主义情绪得不到宣泄,使得很多网络历史小说得到被捧红的机会。大猫腻不是最会煽动民族主义情绪的网络小说作者。奥特慢《1911新中华》、《天命传奇》、《宋时归》十年如一日的煽情。还有多如牛毛的抗战题材网络小说竟然成了一个流派。

最奇特的是,《将夜》是一本玄幻小说吧?是在完全架空的时代背景之下吧?和历史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吧?但偏偏大猫腻就能使《将夜》搭上这股东风。偏偏读者阅读起来还没有任何违和的感觉。感叹啊,这就是大猫腻的笔力所在。

“渭城南城门处响起零散的蹄声。

尸堆山中间那道豁口处的烟尘渐落。

一个人从那里走了进来。

一匹驽马拖着一辆旧车跟在他的身后,车上满满装着羽箭。

那人身后还背着箭筒,铁弓在肩。

那人的衣服上,被落下的血水与烟尘涂成斑驳。

他穿着件普通的唐军军服。

他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唐军士卒。

他本来就是名普通的唐兵。

多年前,他一直在渭城当兵。

多年后,他终于回到了这座城市。

他是回到边寨故乡的游子。

他是梦回吹角连营的老兵。

他满身风尘,不可阻挡。”——《将夜》第六卷第七十四章

一时多少风骚,尽在不言中。大猫腻,静笃已经册封你为一代“湿人”。当年当夜,跟随着宁缺回归故园的脚步,静笃的泪已经漫出眼角,流淌在心窝里。大猫腻这首“现代湿”有类似“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的意境,静笃沉浸在悲壮的氛围里,久久不可自拔。

再来讨论一下宁缺的复仇行为。私人复仇是天朝法律明令禁止的吧?有没有小学生、小朋友不小心闯入《将夜》世界的?如果他们误入歧途,大猫腻要不要负责?

方今七月,烈日炎炎,请卫道士们先用凉水洗个脸,再到阳台吹吹风。请任何要在道德层面站在制高点上挥斥方遒的朋友,请先做到以下一点:将全国的《水浒传》、《基督山伯爵》没收,并列为天朝禁书。

可敬、可爱的基督山伯爵的复仇行为是人文主义某个方面的体现,而宁缺在《将夜》中的所有行为即使在自私自利的动机之下,也全是合情合理的。没有读过《将夜》的朋友也请放心,这是静笃把《将夜》反复读了三遍后,仔仔细细考证过的。考证后得出的结论是:宁缺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宁缺自私自利,所以他不是一个完美人格在文学上的折射,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血,有肉,有泪,更有欢笑。并且,通过大猫腻的笔,宁缺将他的欢乐,将他的爱与恨真实地传递给了读者。

除此之外,宁缺还是情圣。千万不要以为情圣是那种左拥右抱、夜夜笙歌的人。一切性瘾患者,一切情瘾患者很难说他们是不是值得可怜的人。

真正的情圣,钟情于一人。贾宝玉是情圣吗?是,他虽然泡在花海里,终日倚红偎翠,但他的心里只有林妹妹一人而已。所以贾宝玉是情圣。西门庆是情圣吗?请看官的目光抬高一厘米,西门庆属于本评论的上一段文字。

庄子说“至乐无乐,至誉无誉”,静笃小小延伸一下,“至爱无爱”。

最大的快乐就是没有快乐,最大的荣誉就是没有荣誉。最大的爱,就是没有爱,因为这种爱不是随随便便能看得到的,能看得懂的。“道可道,非常道”可以被借来做“至爱无爱”的注脚吗?

将桑桑这么一个大活人作为本命物,宁缺得有多痴情?

当全世界认定桑桑是冥王之女的时候,宁缺默默地守护在桑桑身边,再说“不抛弃、不放弃”,现在已经是一种很烂俗的词汇,静笃只想说,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宁缺,你得有多痴情?

“洗完脚,宁缺钻进羊毛褥子,然后把对面伸过来的那双冰冰的小脚搂进自己怀里,发出一声不知道是享受还是痛苦地呻吟,”——《将夜》第一卷第六章

“棉花糖,小时候我带你买过。”——《将夜》第五卷第八十二章

“吃什么?嘿,你还别说,这个破地方还真有不少好吃的东西,清水煮青蛙,炸青蛙、煎青蛙、烤青蛙、生青蛙、换着花样来,不带重的!”

“桑桑没有说话,心想小时候在岷山里,你再如何孤单,身边至少还有我,现在你依然背着我,但这三年里我并不在。”

“寂寞的歌声里,他背着桑桑,绑着大黑伞,挥着铁刀,在山崖上攀来爬去,熟练至极的砍来削去,刻出一道又一道崭新的线条。佛祖有双秀气的小脚。佛祖的袈裟渐渐变了模样,显得有些飘逸,式样简单,拖着裙摆,就像是有人在小小的身躯上套了件宽大的侍女服。”——《将夜》第五卷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知道吗?以前我在这家酒馆里买过很多罐酒、很多只烧鸡,赢过很多银子,收过很多人的内裤,拒绝过很多亲事。”——《将夜》第六卷第七十五章

“当年他在客栈里与人划淫(艹汤)拳,桑桑当裁判,主仆二人一起赢银子,然后他们走出客栈,他背着双手行走,桑桑提着酒壶和烧鸡跟在后面,走的很是吃力,那时候二人脚下踩着的便是这种黄沙。”——《将夜》第六卷第七十六章

宁缺对桑桑的情,就隐藏在这些看似琐碎的小事之中。真正的爱不是轰轰烈烈,而是对生命中不可或缺之物的坚守,如桑桑是宁缺的本命物一样。

能写出宁缺和桑桑这种风流人物的大猫腻一定在现实中是一位深受老婆的好老公,猫嫂有没有可能看到本书评?猫嫂,一定要看看啊,静笃夸你们家老猫了。

至爱无爱,静笃想表达的东西看官们懂了吧?好吧,如果还是不懂,直接跳到下一段。

夫子升天化身为月之后,宁缺接过了夫子的旗帜,成为了书院的领袖。领袖,没错,是领袖。因为大师兄李慢慢和二师兄君陌只是宁缺战略意图的执行者。三师姐二十三年蝉?充其量是参谋长的角色,而话事人一直是宁缺。

为什么是宁缺?因为宁缺是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的守护者,只有宁缺才能运用人间的力量,借助长安城的人们打败过观主陈某,借助渭城的人们击杀过阿打。大师兄、二师兄、二十三年蝉都很牛屄,但他们都做不到这些。更是因为宁缺与昊天有夫妻之实,是人性战胜神性的最关键人物,比夫子本人还要关键。

但是宁缺本人又是夫子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桑桑道高一尺,用计将夫子激到了天上;但夫子始终魔高一丈,用人性的力量将桑桑腐蚀,最终使她珠胎暗结。计中计啊!?

为什么说《将夜》和宁缺更具人文精神?有没有一点点强词夺理?

宁缺不是萧炎、叶凡那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英雄,他依托的是书院这个团队及整个人间。萧炎、叶凡的胜利实际上只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胜利,而宁缺甚至不是《将夜》一书中实力最强的人,他的胜利代表人性战胜神性,是欧洲文艺复兴在中国文学中的再现。萧炎、叶凡不断在重复个人英雄主义的踩人、打脸套路,而宁缺只是想守护住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桑桑,守护大唐,守护大唐的子民,并在守护的过程中实现自身“自我实现的需要”。宁缺已经到了马斯洛的“高峰体验”层次了。

以上,理由阐述完毕,请诸位看官自行判断静笃有没有强词夺理,有没有揣着私货有意捧高《将夜》。

谈完了猪脚,还有几个《将夜》中不得不谈的风流人物,叶苏、陈某、陈皮皮、二十三年蝉、大师兄、叶红鱼、朝小树、酒徒二人组。没有隆庆,因为隆庆真的只是一个集中体现了昊天神教丑陋一面的高级龙套。不过隆庆一次次地被宁缺打倒,战斗过程一次比一次精彩,也体现了一定的戏剧张力,虽然这一部分在整本书的架构中并没有处于太高的层次。

叶苏虽然受过大师兄的点拔,但是在《将夜》一书中的地位要高于大师兄。窃以为叶苏是夫子、宁缺之后承载浓厚人文主义情怀的第三号人物。

前面提到过昊天神教和知守观实际上是以中世纪的天主教为蓝本,现在继续这个思路,裁决神座对应的是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观主对应的是教皇,叶苏本来算是教皇继承人,而熊初墨也和隆庆一样只是个高级龙套,勉强对应上近年来层出不穷的神职人员猥亵儿童的新闻。

叶苏倡导宗教改革,一如路德,但是他的教团更具革命性和对抗性,又如加尔文,所以叶苏算是对应路德和加尔文的结合体,而叶苏的教团也可以对应上路德教和加尔文教(又可称之为胡格诺教或清教)。但是叶苏最后殉道,又有几分耶稣基督的神韵。连“叶苏”也是“耶稣”的谐音,这算是一个从开篇就埋下的坑吗?

观主陈某是《将夜》一书中除夫子外最有智慧的人,远胜宁缺、二十三年蝉、大师兄李慢慢的层次。陈某擅长阴谋,夫子擅长阳谋,都是谋略通天的人物。

陈皮皮进入书院二层楼,是观主导演的。甚至叶苏创立新教,也是观主导演的。

日本战国时代末期关原合战前后,很多大名让兄弟甚至父子分别加入东、西军不同的阵营,以此保存家族甚至图谋更大的利益,这么做的有真田家、九鬼家等等。观主大概也就是这个思路。

陈皮皮出奔唐国,类于孤竹伯夷、吴国季札,在叶苏殉道后接过新教的衣钵,使新教发扬光大,又类于圣保罗。陈皮皮瘦下来之后,很像观主,智慧方面也一脉相承啊。看透了宁缺、叶苏一方才是大势所趋,又尤在观主之上。

魔宗的初代宗主,那个光明神座,对应的是英格兰的威克里夫、波希米亚的胡斯,是叶苏宗教改革的先驱。静笃看来,魔宗和叶苏新教都是昊天神教里的不同教派。对于二十三年蝉,不多评论,只是腹诽大猫腻是否也有变身小说情结?大猫腻同学,网上流行的那几本变身小说都看过了吗?

比起烂柯寺岐山大师,大师兄李慢慢更能代表禅宗的思想境界。大师兄朝闻道,夕知命,这不是开悟,又是什么?但大师兄又确实有几分颜回的神韵,大师兄是书院中唯一有儒家色彩的人物。

叶红鱼,根本就是女版的宁缺,对吧?不过宁缺比叶红鱼多了几份守护,又少了几分酷烈。

朝小树一代江湖大豪,既有乔峰般的豪迈,又有风清扬式的隐士风范,以身藏剑刺酒徒那一段,更有专诸鱼肠剑的风采。幸亏《将夜》是happyending的,没有让朝小树真成专诸式的烈士。

酒徒、屠夫二人组象征了物质财富足以到了全球top3以内,但是精神世界无比空虚的大富豪们。唉,不学习一点老庄、禅宗的思想,很容易陷入欲望的泥沼哦。这里涉及到了禅宗的一个概念——悟性。杯具二人组活了无数年月,却没有体会到生命的真谛。而大师兄可以朝闻道,夕开悟,勘破生死,笑傲红尘,无疑是两个极端。老而不死谓之贼,不能接受生命及一切事物是有始必有终的既成事实,执迷于一世一生的虚妄之中,注定逃不过杯具的结局。

这里静笃摘了一诗送给悲催的酒徒、屠夫二人组:

“秋夜闲游看落花,

流连不舍忘还家。

飘零离树生非尽,

返璞归尘性自华。”——安盛居士《落花乐》

还有莫山山,作为桑桑党的静笃本想跳过。山山,你就是《将夜》位面里一个超级大花瓶啊,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宁缺与桑桑的伟大爱情。

以上是桑桑党成员静笃宣泄情绪的需要,下面好好说话。相对于宁缺对桑桑的执着,山山对爱情的理解达到了另一个极致——爱,不等于占有。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瞬间无处寻觅。”——网络无名氏《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为了happyending,所以大猫腻没有深刻挖掘、剖析山山妹妹的内心世界吗?山山妹妹的苦闷、郁结有谁知道?静笃表示意犹未尽啊,意犹未尽。

静笃,你到底是桑桑党?还是山山党?立场很不坚定啊。

嗯,其它领饭盒的角色就不一一点到了。

算算,八千六百个字了,拍大猫腻马屁的字数达到了八千六百多字。只拍马屁不打脸是不是静笃的风格?

当然不是。现在集中发泄一下对《将夜》一书的怨念。

怨念从桑桑成神之后,更确切地说是从桑桑神格回归之后开始。

天哪,一方是神——昊天,另一方是人,有比这更破坏平衡的吗?

别人也写人与神在战斗,但别人是用“人”来逆袭“神”,情节爽歪歪。你呢?猪脚宁缺这个人类被女神虐完肉后又虐心,连宫刑都用上了,这个女神还是宁缺的老婆。这是女频虐文的节奏吗?

短板效应啊!

由于弱势一方实力还不到强势一方的百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所以戏剧冲突也被削弱了至少百分之九十九啊!

戏剧冲突才是小说的核心啊,遣词用句再风骚也只是骨肉!

自桑桑神格回归之后的好长一段章节,可谓是味同嚼蜡!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还有桑桑变得丰肥了,这让苗条控的静笃情何以堪?

这两个桑桑还是同一个人物吗?大猫腻,你确定她们两人是同一个人物吗?

还有人间最后战胜神——昊天,竟然不是靠猪脚宁缺的勤奋努力,也不是靠书院众人的强大战力。靠的是什么?宁缺的下半身……

还有,大猫腻,在《将夜》的中后期,断更行为从偶然现象变成经常性项目了?甚至貌似有几个月长时间断更,伤透了一干读者的幼小心灵了,好吗?

自毁长城!我能再说得严重点吗?

大猫腻,你的文笔这么风骚,你的知识面如此广博,你本人又如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卓尔不群、丰神俊逸,有如此如此多的优点,凭什么让中原五白赚比你更多的钱?

能不能学习一下网文界的劳模三少?虽然他的才气不如你,但是他的态度远比你端正!

大猫腻,你不能争气一点,把中原五白的菊花给爆了?!

请假理由:生病,又生病,还是生病,姑且不论究竟是肉体层面的还是心理层面的病。其实,我能说读者根本不管这些的吗?

作者与读者的关系归根结蒂是一种供求关系。也许这么说会有一种冰凉凉的感觉。百分之九十九的读者不会像那不到百分之一的盟主和铁杆粉丝一样,充分理解你的苦衷,事事顺着你,甚至还能哄着你,照顾你的情绪,自动脑补你的种种迫不得已。

说得好像有些重了。静笃已经到了每天吃泡面的境地,没法像土豪那样一掷十万书币成为盟主,甚至从来没有入过你的粉丝Q群。静笃只能每天将仅有的一张推荐票投给《择天记》,以后上架后会整本订阅。仅仅而已,像静笃这样千千万万最平凡的书迷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不知不觉,已经写下近万字的长评了。谨以此文,纪念宁缺、桑桑、书院群豪带给静笃的欢乐与快慰,以及在数个孤寂的长夜里因品读《将夜》而流下的泪。

祝大猫腻在《择天记》里取得新的突破。

以上。

……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