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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莫言《檀香刑》读后感下


  莫言《檀香刑》书摘及读后感下

  所有的人,都是两面兽,一面是仁义道德、三纲五常;一面是男盗女娼、嗜血纵欲。所以,群众有异常冷漠的一面,也有很多可爱之处。

  如《檀香刑》中的花子们,义薄云天,为救出义和团小首领孙丙,前赴后继,献出了生命,最难得的是竟然死而无悔。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孙眉娘去求他们救父亲时也没指望他们有可能答应。

  但是花子们答应了,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这是儒家的崇高道德境界。这些花子虽然不识一个大字,但他们的儒家思想境界却胜过很多所谓的大儒、名士。

  静笃心中的义和团印象,却是变了又变。

  最初,在初中、高中的历史教科书中,对义和团的基调是明确的,是所谓的反帝国主义甚至反封建的英雄组织。于是静笃信了,静笃就是这么容易相信的一个人。

  先跑题一会儿,让静笃吐槽一下(天)朝历史学界对封建的定义。中国实打实的封建制度只存在于周代。商代或许也实行过封建制度。西汉、西晋、明初的体制曾有一些封建制度的特点,但为时不长,而且这些时期在全国主要还是通行中央集权的郡县制或其变体(州郡制、行省制)。封建就是封邦建国,是一种分封的政治制度。欧洲中世纪就普遍实行封建制度,希腊、罗马在古典时代普遍存在奴隶制。然后(天)朝历史学界把这种制度套到中国来,认为封建社会是奴隶社会后的一个历史阶段。其实是很没有道理的。因为所有用上“封建的”、“封建主义的”场合,几乎都可以用“专制的”、“专制皇权的”、“中央集权的”、“专制主义”等词汇来替代。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欧洲中心说,“调整”中国自己的历史结构来适应西方马教的历史理论?

  回到正题,大学时接触了互联网后,才知道以下一些事实:

  西元一九四九年以前的各种史料中,包括各地的地方县志、各种报纸、回忆录等等,对所谓“义和团”的称呼,绝大多数都是拳匪、邪教。西元一九四九年后,县志都被陆续修改成了义和团。

  李悉圣《庚子国变记》记载:“拳匪于右安门内教民居,无老幼妇女皆杀之……”。这里杀的,可都是中国人。

  《庚子教会华人流血史》记载:“每日招摇过市,头扎红黄二色包巾,腰系红带,手执单刀。路遇穿洋布者,立时扯碎。偶一不服,即以单刀相向。日则沿途滋扰,夜则群宿庙宇。”这里被扯碎衣服的人,被单刀相向的人,也都是中国人。穿洋布的在当时受到的就是这种待遇。假如义和团成员穿越到了今天,看到中国人普遍身穿西装、衬衫等西洋服饰,不知道会情何以堪。

  义和团杀得最多的,不是洋人,而是所谓的“二毛子”、“三毛子”,即信仰基督教的中国人或与洋人有关联者。“二毛子”、“三毛子”撞上义和团后,一般没有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可能。

  而且不仅“二毛子”、“三毛子”被杀害,只要被怀疑是“二毛子”、“三毛子”的人,也死得不明不白。因为义和团采取一种“焚香燃表”的验明证身的方法。“烧香一柱,焚纸一页。如果香不燃,纸焚不尽,便必杀无赦”、“一说如纸灰不飞升,或烟不上升,即杀之”。

  杀戮权贵时也应杀戮群众。这里再引用韩岳父的话一次。为了某些政治目的或别的目的,人为扭曲事实真相,这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与其掩饰,不如开诚布公,中国文化和国民性是有很多值得批判的东西。比如裹小脚;比如层出不穷的种种酷刑;比如义和团这种群众运动中出现过的滥杀无辜的事实;比如儒家伦理中的各种虚伪;比如儒生和儒家思想自汉代起,两千年如一日的对专制皇权的奴化;比如儒家、道家、法家等显学对工匠及技术进步本身的冷漠与不屑。

  承认这些并不影响中国文化的伟大。因为伟大的中华文化有儒家的仁、义、信、孝、忠、恕、中庸等核心伦理价值,还有道家的全性保真、无为、逍遥游、齐物论,墨家的兼相爱、交相利,禅宗的明心见性。瑕不掩瑜,承认不足是改进不足的第一步,这一步必不可少。

  但《檀香刑》中的孙丙怒而抗德,不仅情有可原,而且值得崇敬。

  德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女干)淫、掠夺、杀人,遭受到中国人的抵抗,至少证明中国总一些像孙丙这样不失血性的人。

  二战后,殖民主义行不通了,西欧、北美、日本摇身一变,站在道德至高点上,以发达工业国自身的标准,向各个发展中国家的所谓人权甚至政治体制等各个层面指手划脚,不论(尸吊)丝国们听与不听,总之西欧、北美、日本是为(尸吊)丝国好,为了(尸吊)丝国的社会进步、经济发展。如果反抗,根据(尸吊)丝国的国力强弱,经济制裁甚至武力干涉就很可能会纷至沓来。

  至于亚、非、拉美各个(尸吊)丝国在殖民时代的惨痛历史记忆,西欧、北美、日本往往避而不谈。或者,那已经是历史了,西欧、北美、日本会责问(尸吊)丝国们为什么还那么纠结?(尸吊)丝国们为什么只想着仇恨?

  失去生命的孙丙们,被掠夺的无数自然资源,被侮辱的民族尊严,都只是过往云烟,除了孙丙们的后人有意或无意记起祖先那段沉痛的历史外,什么也没有。

  千万不要以为(尸吊)丝国站起来了。至少静笃的脑海中,没有伊莉莎白二世或哪位英国首相对两次鸦片战争道歉的印象;日本的国民们还普遍相信南京大屠杀、慰安妇、七三一部队只是(尸吊)丝国的国民们的集体被迫害妄想症;俄罗斯在十九世纪侵占中国的一百四十多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归还,已经遥遥无期;拜苏联所赐,外蒙古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土地至今还没有回归祖国的怀抱。

  二战后,德国总理曾经向犹太人谢罪下跪,昭和、平成和历届日本总理的腰板一直挺得很直。反而是供奉战犯的某著名神社香火鼎盛,在政界人士那里大受欢迎。

  在跑题了若干字后再次回到主题,孙丙本人虽然值得崇敬,义和团敢于对抗列强的侵略,其民族气节也可歌可泣。但义和团这一群众运动却不值得太多同情。

  说起义和团这一群众运动的历史意义,静笃来逐条反驳。

  所谓“阻止了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遏制了一场可能爆发的帝国主义战争”云云,没有义和团展示武装力量,慈禧就不会对义和团的实力抱有幻想。虽然慈禧向十一国列强宣战并不符合史实,但慈禧确实有向内阁及部分地方督抚下达过宣战意向的诏书。八国联军侵略中国,就是义和团运动如火如荼开展的必然结果。

  当然,没有义和团,没有八国联军,还会有另一场战争来宰割中国,义和团并不需要为《辛丑条约》负责。但是,静笃请教提出这种观点的朋友,义和团遏制了哪一场可能爆发的帝国主义战争?

  义和团引来了八国联军入侵后,中国政府军和义和团都惨败在区区不足五万洋人军队手里,《辛丑条约》签订后,赔款总额是四点二亿两白银,中国清政府无力赔款,向各国银行借贷后已经负债累累,经过清政府、北洋政府、国民政府三朝几十年坚持不懈地努力赔款,连本带息应赔偿九点八亿两白银。虽然这九点八亿两白银中有一小部分由于一战、二战的影响并没有实际偿还,又有一小部分由美国带头以“资助”中国教育等形式,退还给了中国。

  《辛丑条约》之后,中国民众没有失去最后一条底裤,是值得庆幸的。但在八国联军之后,外国势力再入侵中国的话,再难榨出什么油水,除了领土和自然资源。但是八国联军入侵后,不算日俄战争、济南惨案的话,到九一八事变之前,列强之所以没有大规模入侵,和义和团没有半毛钱关系。

  日本吞并朝鲜半岛和台湾后,需要一段时间的整合,直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之前,入侵中国的时机还不成熟。俄罗斯当时主要争霸的场地在欧洲,而且俄罗斯内部的社会矛盾十分尖锐,十九世纪末的俄罗斯已经出现了一些颠覆性极强的马教小组,内忧外患,短时期在并吞领土方面,不太可能有大的动作。除了俄罗斯、日本外,其它列强由于和中国本身并不接壤,所以并没有太强的侵占领土欲望。

  《辛丑条约》签订后,各列强在中国的势力达到了一定的平衡,如果有哪个列强过分贪婪,必会受到其它列强的掣肘。如日本逼袁世凯签订二十一条的时候,美、英、法就曾阻碍日本在中国实力的过分扩张。又如九一八事变后,虽然苏联不干涉日本对中国的侵略,同意由苏联在中国的中东路运输日本军队,并欲与日本和伪满洲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但国际联盟曾派出调查团,认定日本侵略中国,拒绝承认伪满洲国为独立国家。

  所谓义和团“保存了中国的文化和文明”,更是无稽之谈。

  义和团基本上毫无文明可言,再来看看义和团保存了哪些中国文化?

  义和团除了杀害无辜的外国人外、也直接造成许多无辜的中国人受害,其数量远超过洋人及信基督教的中国教民,静笃在前文中已经举过一些例子。不仅屠杀,还奸淫掳掠。究竟和八国联军相比,哪个更加不人道,这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事情。这些史实,在(天)朝几乎就要被掩盖。《檀香刑》以义和团运动为背景,在(天)朝的主旋律下,对此也只字未提。

  《檀香刑》中,洋人的子弹打在孙丙的刀刃上,孙丙毫发无伤,被误会成刀枪不入。像刀枪不入这样的义和团法术,对于应付洋人的枪炮时没有任何用处,但可以消除农民和城市贫民的恐惧,动员他们加入义和团,扩充义和团的兵力,并壮大声势。

  混进义和团后,孙丙摇身一变,被宋代名将岳飞附身,成了元帅,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一个是天篷元帅猪八戒,当然这两位也只是被神仙附身了。孙丙烧符纸,忽悠了一大批高密县的乡里乡亲。符纸本来是道教的文化,也被很好地吸收进义和团了。

  滥杀无辜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吗?静笃作为中国人,真心不敢承认啊。

  刀枪不入、符咒、孙悟空附身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吗?是,但那是糟粕的一部分。

  义和团如果保留了中国文化,那也只是保留了糟粕的一部分。

  所谓义和团“促进了中国广大人民群众的觉醒”,也值得商榷。

  太平天国,好歹还反清,虽然大搞邪教,但还有着一些民族主义的正能量。而义和团稀里糊涂就做了慈禧手里的一杆枪,滥杀无辜之外,不见他们杀了几个真正侵略中国的洋人。

  光绪、康有为、梁启超这些忠君改良派,李鸿章等洋务派官僚,也都属于义和团的敌对势力,只要有可能,都会被杀掉。

  梁启超、李鸿章这些人杰,多少比慈禧要开明、进步一些,如果义和团真的一朝得势,很难想像中国会堕落、沉沦到什么地步。

  自发自觉地对抗洋人的侵略,有其进步性,但抵抗洋人的暴力行为很快就异化为无法无天,滥杀无辜。如果是这种觉醒的话,还是不要促进比较好。

  《革命军》作者邹容说:“野蛮之革命有破坏,无建设,横暴恣睢,知足以造成恐怖之时代,如庚子之义和团,为国民添祸乱。”

  大文豪鲁迅说:“清光绪中,曾有康有为者变过法,不成,作为反动,是义和团起事。”。

  国民党元老蔡元培说:“满洲政府,自慈禧太后下,因仇视新法之故,而仇视外人,遂有义和团之役,可谓顽固矣。”

  (中)共创始人李大钊说:“时至近日,吾人所当努力者,惟在如何吸取西洋文明之长,以济吾东洋文明之穷。断不许以义和团的思想,欲以吾陈死寂灭之气象腐化世界。”

  按照静笃的历史观点,自道光二十年(西元一八四零年)鸦片战争,至西元一九七八年邓公进行经济改革从而真正拯救中国,这中间一百三十八年,是反复折腾的一百三十八年,虽不至于毫无创新、进步,但创新、进步十分有限,这一百三十八年中内斗、内乱、内战是主旋律,民煮、自油等种种美丽口号喊了又喊,至今基本上仍然停留在口头阶段,所以像孙文之类把民煮、自油时时挂在嘴上的人都是在反复造孽。

  除了“伟大”的三民主义之外,从来不见孙文在事实上对民煮作出过任何贡献。中华革命党的党员被强迫必须向孙文个人效忠。孙文和他的主要继承人蒋中正对民煮从来是光说不练。孙文另一个继承人汪兆铭干脆做了日本人的走狗。

  中华民国的建立主要也不是孙文的功劳。袁世凯是二十世纪中国被拨脏水最多的历史人物,被拨脏水第二多的是领导中国民众成功抵抗住了日本入侵的蒋中正。

  辛亥革命后,南方各省纷纷宣布独立,孙文一党看似声势浩大,其实手里的军队纯属乌合之众,与袁世凯手里的精锐部队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在所谓二次革命、护法运动中,孙文除了闹了个灰头土脸外,什么也没捞到,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袁世凯当时继续效忠清政府,孙文一党的有限武装被击溃,孙文等领导同志跑路去外国,只是时间问题。

  是袁世凯逼迫宣统退位,结束了满洲人奴役神州大地二百多年的历史;是袁世凯在当时避免了中国陷入大规模内战;是袁世凯,实际上建立了中华民国(北洋政府)这个朝代。至于蒋中正,通过北伐这场浩大的很难说是正义的中国内战,算是建立了一个新的朝代(国民政府)。

  所谓的二次革命,吹响了中华民国内战的号角。还有某几个省的所谓独立,真是其心可诛,与陈水(户冊)妄图“独立”,分裂中国属于同一种性质,孙文与陈水(户冊)就是一丘之貉。

  孙文还不如蒋中正,孙文是一个了不起的理论家和演说家,实干能力是很值得怀疑的。蒋中正好歹领导中国民众,在美国两颗原子弹发威的大背景下,把日本侵略军赶出了中国。

  据苏州科技学院教授祝曙光《袁世凯功过辩》:袁世凯在民国元年(西元一九一二年)就任民国大总统,民国四年(西元一九一六年)去世。袁世凯及其北洋系继承者执政的民国元年至民国九年(西元一九二零年)是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工业发展的黄金时期。中华民国北洋政府设置了很多社会保障机构。袁世凯下令禁毒。

  袁世凯最为人所诟病的两件事,出卖谭嗣同等忠君改良派,与日本签订二十一条,其中疑点甚多。

  成王败寇,袁世凯之所以被泼了那么多的脏水,是因为他是孙文、蒋中正等的政敌。在北洋系在那场难以说得上正义的北伐战争中战败,国民政府取代了北洋政府之后,胜利者有权篡改历史。

  据《袁世凯功过辩》:光绪二十四年(西元一八九八年)八月初六,袁世凯告密情报尚未送到慈禧手里,政变已经发生。八月初六当天,慈禧下旨缉拿康有为、康广仁兄弟,并没有涉及到所谓劝袁世凯勤王的谭嗣同,这足以证明政变的发生与袁世凯无直接关系。在八月初三,某御史奏请慈禧训政,光绪即失去了有限的独立处理政事的权力,政变已经悄然开始。

  而且谭嗣同是否真正有去夜访袁世凯,劝袁世凯勤王,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据《袁世凯功过辩》:这个夜访事件被正式载入历史,是因为袁世凯本人的《戊戌日记》中提过谭嗣同夜访劝其勤王一事。但《戊戌日记》是宣统元年(西元一九零九年)袁世凯被摄政王载沣强迫下野时才成书的。《戊戌日记》中描写袁世凯为了效忠荣禄,出卖了夜访的谭嗣同,其中自有其政治用心。当时被逼下野的袁世凯饱受摄政王等权臣的猜忌,为求自保,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忠于荣禄的形象。而荣禄是何许人也?载沣之岳父,宣统之外公。梁启超《谭嗣同传》中记载谭嗣同曾在光绪赴天津阅兵时,劝袁世凯诛杀荣禄。首先,历史上那段时间光绪根本就没去天津阅兵。其次,荣禄当时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天津是直隶总督和北洋大臣的衙门所在,袁世凯的兵力只有七千人,而荣禄有九万五千人,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即使搞事,也基本上毫无成功希望。

  至于二十一条,并不存在袁世凯为了换取日本对其称帝的支持,签订二十一条的事实。实际上,袁世凯、北洋政府的外交官都没有在二十一条上签字。北洋政府还故意泄露和约内容给美、英、法等列强,希望它们能向日本方面施压。

  倒是孙文,在宋教仁不知道被谁刺杀后,为了倒袁,孙文主动勾结日本人,希望得到日本的支持,所幸日本人还看不上孙文的实力。后来孙文才倒向苏联。列强对中国之侵害,莫过于苏联(俄罗斯)、日本。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后来任《大公报》总编的王芸生在《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中,全文公布了孙文在民国三年(西元一九一四年)给日本总理大隈重信的信。

  在信中孙文曾说过:

  “英国之区区三岛,非甚广大,然人莫不知其国力膨胀日加者,以其得印度之大陆,为母国之大市场,世界列强始莫能与争。日本之发展已尽,殆无回旋之余地,中国则地大物博,尚未开发。今日本如英国之于印度,无设兵置守之劳费,而得中国之大市场,利且倍之,所谓一跃而为世界之首雄者此也。……可开放中国全国之市场,以惠日本之工商,日本不啻独占贸易上之利益。……日本制造品销入中国者免税,中国原料输入日本者亦免税。(静笃解读:中国可以作为日本工业的大市场,日本工业品向中国倾销时免税,中国工业原材料输送日本也免税。)

  ……

  (袁世凯)佯与日本周旋,而阴事排斥……或政府依违其间,而嗾使民间反对,或其权利已许日本,而翻授之他国。彼之力未足以自固,又惮民党与日本亲善,故表面犹买日本之欢心……设其地位之巩固过于今日,其对待日本必更甚于今日。(静笃解读:袁世凯对日本是阳奉阴违,只有国民党才是真亲日。)

  ……

  夫惟民党握中国之政柄,而后中国始有治安可言也。……民党之志一日不伸,即中国一日不能安。(静笃解读:国民党一天不掌握政权,就让中国一天不安稳。)

  日本能助革命党,则有大利。……中国革命党事前无一强国以为助,其希望亦难达到……助一国之民党,而颠覆其政府,非国际上之常例。然古今惟非常之人,乃能为非常之事,成非常之功,窃意阁下乃非常之人物,今遇非常之机会,正阁下大焕其经纶之日也。(静笃解读:如果日本帮助国民党颠覆中国合法的北洋政府,必有大利益。)

  ”

  ——王芸生《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

  近代史学者章立凡认为,袁世凯在日本外交压力下,最终被迫签订了《中日民四条约》。但在东亚地区因一战爆发而陷入国际权力真空之际,面对日本一国独强的巨大压力,在极为不利的条件下,袁世凯竭力维护国家利益,袁世凯政府对于抵抗日方二十一条要求,实已尽最大之努力,并拒绝了对中国危害最大的第五号条款,袁世凯对二十一条的处理已使中国利益最大化。日本方面在二十一条相关交涉后,外相加藤高明下野以示负责,章立凡认为这或可看出日本人自认为其外交失败、袁世凯之成就。新文化运动领袖胡适也称二十一条的谈判是弱国外交的胜利。

  再回头说一说宋教仁被刺案。这也是袁世凯的所谓污点之一。

  国民党,是由孙文的兴中会、黄兴和宋教仁的华兴会、蔡元培和陶成章的光复会合并而成。合并之后,国民党内就形成三个天然的派系——兴中会系、华兴会系、光复会系。

  孙文和陶成章有很多矛盾。孙文在有钱的情况下不向光复会系的《民报》提供经费;陶成章想在南洋筹集经费,希望孙文开个介绍信,孙文也没给这个面子。

  陶成章公布过孙文的三大罪状:残贼同志、蒙蔽同志、败坏全体名誉。

  后来,陶成章就被孙文的亲信陈其美的小弟蒋中正刺杀了。

  宋教仁和孙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理论水平都比较高。宋教仁和孙文有一个不同点,就是宋教仁实干能力强。在宋教仁的领导下,国民党成了中国民国国会的第一大党。

  宋教仁案的破获非常顺利,凶嫌兵痞武士英、指使人青帮大佬应桂馨很快被捕。

  应桂馨与陈其美相交莫逆。陈其美介绍应佳馨加入同盟会,应桂馨介绍陈其美加入青帮。陈其美主要历史功绩是光复上海。而光复上海的过程中,应桂馨作为青帮大佬,出力甚多。陈其美任命应桂馨为谍报科长,还介绍应桂馨保卫孙文。应桂馨曾任孙文的卫队长,但应桂馨江湖习气太重,也因为孙文对会党过河拆桥,应桂馨转而投靠了北洋系的洪述祖。

  凶嫌武士英被杀人灭口,国民党和现在一般的历史观点都归罪于袁世凯,这很可能站不住脚。当时上海是国民党势力的大本营,宋教仁案的破案、审判基本都在国民党控制下。武士英从租界被引渡到中国法庭后,被关押在沪军六十一团的军营中,而该部队是沪军都督陈其美的人。如果说杀人灭口,谁更有可能?

  当然,究竟是袁世凯还是陈其美暗杀了宋教仁,已经扑朔迷离,难以辩清。

  《檀香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写好袁世凯这个人物,人云亦云而已。

  不知不觉已然一万五千余字,静笃又难得粪青了一把,到此为止吧。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