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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素有“金玉之乡”的昆仑市,在玉石、黄金、石油三大支柱产业的带动下,城市建设蒸蒸日上,市容市貌日新月异,并很快加入到全国先进卫生城市的行列中,成为塔里木盆地一颗耀眼的明珠。

  昆仑过去主要以出产砂金而出名,岩金却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地质部门经过几年的勘探工作,终于在昆仑以南的昆仑山区找到一处大型岩金矿。该矿含有多种成分,是个多金属矿,尤以含金、银、铜三种金属为最多。其中,金的品位是五克每吨、银一百克每吨、铜为百分之六;矿石储量五百万吨,潜在价值约为七十亿元,该矿名称为其曼矿。

  韩国新对其曼矿非常重视,在地质报告没有出来之前,他便派人到处寻找投资商,还在乌鲁木齐经贸洽谈会上把其曼矿正式列入招标项目中,希望能吸引真正的开发商。他在诸多的投资商中,选中了卢大锡介绍来的北京一家投资公司,公司总经理叫唐圣。卢大锡是韩国新最信任的人,对他介绍的商人也十分信任。

  在卢大锡的牵线搭桥下,由唐圣作东,请韩国新到假日大酒店,三个人在餐厅的包厢里见面。介绍韩、唐二人见面,互递名片后,卢大锡说:“韩老哥,唐老板在北京的投资公司是很有实力的,是我们国家引进外资的主要中介机构。在近五年的时间里,就引进二百多个亿,你想想看?”韩国新说:“噢,唐老板的公司是搞中介服务的!”唐圣马上说:“韩书记,引进外资是我们的主业,但也进行一些其它项目的投资。像在去年吧,我们在山西投资修建一座水电站,今年又在贵州投资五个亿建起一座钢铁厂。反正只要是赚钱的买卖我们公司都做。”韩国新问:“你们引进了这么多资金,中介费一定不少吧?”“那当然啦!一般是按总引资数额的百分之一收取的。”卢大锡一听,说:“哎呀,这样算的话,你们公司资金挺雄厚的嘛!”唐圣说:“肯定雄厚,除去投资电站和钢铁厂以外,我们公司现在少说也有十几个亿的资金。”韩、卢二人听了,信以为真,认为这次是抓住大财神了。唐圣是总经理,韩国新就问他:“唐总,其曼矿的大概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吧?”唐圣说:“是的,卢总把基本情况给我介绍了。但现在正式的地质资料还没有出来,我还不好说什么,只有等正式报告出来以后,才敢确定投资的规模,你说对不对?”“是这样的,因为你们投资这么大,也不能盲目地去干。”三人暂时沉默一会儿,卢大锡说:“唐总,我们昆仑确实是个好地方,自韩书记上任以来,这几年的投资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城市建设每年上一个新台阶,现在已经被评为国家级卫生城、旅游城、园林式城市等,到昆仑来投资的人也特别多。”唐圣说:“就是,听说昆仑这几年建设得特别快,我从来没有去过呢!”韩国新马上说:“那就去呀,唐总,这次不是很好的机会吗?”卢大锡也说:“真的,这次跟我们一起去吧,明天就走!在昆仑的一切费用由我包了,行吧?”唐圣一听,心想有人管吃管住,去一趟怕啥?事情不成也伤不了自己什么。他说:“那好吧,既然韩书记和卢总都这么热情邀请我,我不好推辞。再说,我正想去实地考察一下其曼矿的交通、自然条件状况等。”

  第二天,唐圣领一个四川民工模样的人,坐上韩国新的小车,同卢大锡一块儿来到昆仑市,住进市宾馆。宾馆总经理卢荷见是韩国新带来的老板,自然热情招待,免吃免住,连卢大锡也不用掏腰包了。

  唐圣的身上其实并没有多少钱,但他还是大方地在宾馆摆了一桌子,请的人有韩国新夫妇、胡为先夫妇、卢大锡夫妇和卢荷小两口。韩国新说自己刚回来,公务太多,都必须尽快处理,不能陪唐圣吃饭了。卢大锡见韩国新来不了,知道白莲贞和赵海的关系,就顺便把赵海叫来。这样,刚好凑齐一桌子十个人。

  白莲贞知道别人都是两口子一块儿来,而韩国新不来,就一个人没精打采地来到宾馆餐厅。一见赵海在场,她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只知道因为他是卢大锡的手下被请来的,却不知卢大锡是有心专门为她安排的,赵海在桌子上正好顶替了韩国新的位置,凑足十个人。席间,他和白莲贞眉来眼去,大家有目共睹,他俩却自以为别人不知。世间的男女之间有了那档子事后,只有当事人双方采取掩耳盗铃的办法,私下里商量要瞒着别人,生怕别人知道,岂不知旁观者清,只要看一眼便早已心知肚明了。

  赵海是昆仑有名的“情种”,杨晓静和乔梦早有耳闻。他的魁梧、俊美,两人也目睹过几次,只是无缘私下结识,正想着找个机会暗中与他认识一番。当见到他和白莲贞秋波频传,知道他们已经不知何时早已两心相许,正在情浓之中时,她们的心中不免会产生一股淡淡的醋意,并把这种醋意悄悄地咽进肚子里。这种微妙的心理,连他们的男人也很难觉察得到。

  宴席开始之前,唐圣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绍,他说:“唐某是北京圣乐投资公司总经理,和卢总几年前就是朋友。今天来到昆仑,是专门考察其曼金银铜矿的,准备投资搞这个矿。我是在韩书记和卢总的再三盛情邀请下而来的。我请诸位一块儿来坐一坐,略表心意,请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酒席一开始,桌子上的人马上分成两个谈话的圈子。杨晓静和乔梦把赵、白两人作为劝酒的对象,她们只管端起酒杯和二人碰,并监视他们喝完,而她们自己却悄悄放下酒杯,没有喝干。两个女人都是直性子,说笑起来高喉咙大嗓子,时而大笑,时而呐喊,把喝酒的气氛很快就烘托起来。杨晓静比乔梦的鬼心眼多,她心怀叵测地想把赵、白二人灌醉,好看他们的洋相。白莲贞不胜酒力,便非要让赵海给她代酒。赵海在女人面前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三个女人给他多少,他就喝多少,幸亏他是海量。后来,见他实在有些多了,白莲贞也开始阻拦不让他喝了,杨、乔两个女人也不敢强行劝他喝。

  胡为先、卢大锡、唐圣三人一直在谈论其曼矿的开发前景。唐圣手下民工模样的四川人与大家都没有共同语言,只好呆呆地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卢荷的语言表达能力差一些,在人多的时候更是不太会讲话,他偶尔在别人谈话中间,冒出一两句外行话,大家并不在意。卢荷是个轻浮冒失、薄德寡情的人,但他娶了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好媳妇。她不但人长得漂亮,且性格文静,温文尔雅,是个非常有教养的女子。与卢荷相比,他的媳妇素质较高,两人在一块儿,伯仲分明,层次大不一样。熟悉他们的人一直无法理解,一个是缺德无赖的卢荷偏偏能娶到一个最聪慧贤德的女子?她言语不多,却恰到好处,大部分时间是在倾听别人说话。

  只听唐圣说道:“胡局、卢总,我唐某不是夸海口说大话,在你们昆仑投资几个亿算啥?我根本不需要动用自己公司的资金,只要给我外国的朋友打个电话,发个电子邮件、传真什么的,他们自然会给我投资的。我在世界各地认识许多老板朋友,我只要一张口,资金马上就来,那是没有啥说的!全球金融市场、金融管理,你们肯定不太懂,这里面的明堂多。绍罗什知道吗?格林斯潘知道吗?还有一个什么、什么盖茨?这些人都是全球经济奇才。他们手中的多余资金多得很,就看你会不会用。”卢大锡说:“唐总懂得真多。”他又说:“我经过的事多啦!我的资金都是从有钱的外国人身上引进来的。你们想想,不到五年,我就给国内引进来二百个亿呀!”胡为先见唐圣酒有些过量,开始胡吹乱侃,但看在韩国新和卢大锡领来的面子上,并不想戳穿他的大话。他顺着他的话说道:“唐总真不简单!看来,这个其曼矿只有你开啦,别的人也投资不起。这么大的矿,一般老板哪有那么多的资金呢?”他又说,“胡局、卢总,我再给你们说一遍,资金是没有问题的,我只向你们市里要开采权和优惠政策,资金你们根本不用愁。”

  胡为先见众人都有些醉意,再喝下去有人要出洋相,就说:“我有些醉,不想再喝了。”大家也趁机说:“到此为止吧!”酒席结束了。唐圣摸着衣服口袋,对服务员说:“小姐,我结账。”卢大锡挡住他的手说:“哎,唐总,我们在乌鲁木齐说好的,到昆仑,一切由我来负责。”这时,卢荷早已把唐圣看成是亿万富翁,恨不得天天请他吃饭,就对卢大锡说:“叔,你不用管,今天都算我请客,你们只管去吧!”胡为先说:“也行,都算到小卢头上,到你的宾馆,一切由你安排!”卢荷说:“没问题,到了年底,胡局长大笔一挥,多给我拨几万补助,不就都回来啦?”

  走出宾馆,白莲贞对赵海说:“小赵,你送我吧?”别的人不好再说送她了,都各回各的家。在车上,她仗着几分酒力,胆子大了,对赵海说:“今晚我要到你的房子去住,每次都是你来找我,我还从来没有上过你家的门呢!今天非得去看看。”赵海说:“今天韩书记不是回来了吗?你咋能不回去住呢?”“哼,他回来有什么用?又不陪我睡觉!”“为什么?他不陪你,陪谁去?”“肯定又到蓝家姐妹那两个婊子家去了,还能到哪儿?”“不会吧。”“怎么不会?他每次回来都先在她们那里睡一晚上才回家。”其实,赵海嘴上说不相信而心里早猜出那一定是真的。他非常了解他的那两个水性杨花的表妹。他对她说:“白大姐,去我那儿睡可以,但我得事先向你说明,去了以后恐怕你不适应我那儿的居住环境。”“为什么?”“我的房子里已经有两个妞儿在等我。”“有就有嘛,她们还能把我吃掉?”“他们当然不敢,我是害怕你把她们吃掉。”“我吃她们干啥?我都快当她们的妈妈了,还跟她们争风吃醋?”“这就好,白大姐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从外面看,赵海的住宅是一座不起眼的普通平房,占地面积却很大。白莲贞走进房间大厅,马上就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迎上来,给他们倒茶,拿吃的。两个女子长得水灵灵的,声音也甜甜的,穿着薄而透明的睡衣,几乎能看清里面的胸罩、短裤。她们对白莲贞很热情,对赵海更是顺从,侍候完他们,两人都回自己的房间了。白莲贞甚至开始嫉妒作为异性的赵海,觉得这小子活得有滋有味儿,活得太潇洒太浪漫。赵海对她说:“白大姐,走,我们也睡觉去,我一喝多酒就打瞌睡。”她问:“咱俩睡一块儿,她们咋办呢?”“她们睡她们的,我们睡我们的,这有啥呢?”“这样多不好意思!”他对着她耳朵,悄悄说:“要么我单独先睡,半夜起来我到你床上去?”她说:“行。”

  再说韩国新,他自从和蓝茹海好上以后,每次出差回来,第一天总是要在她的房间过夜,然后回到自己的家安慰白莲贞。为此,他还亲自出面说情,为蓝茹海购买一套只有婚后才能享受的“房改房”。茹海的妹妹茹天本是个体开商店的,后到市百货商厦当营业员。她见姐姐有了自己的一套漂亮的新住房,就经常来同她一块住。韩国新是常来常往的人,一来二去,他和姊妹两个都混熟,在和茹海亲热上床时,并不躲避这个妹妹,把这个妹妹也常常引逗得心急眼热。韩国新看出这个小女子是懂得男女之事了,两人也不时地勾眉搭眼,心神领会。茹天心里常常嫉妒姐姐能傍上这个全市最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她也见机对他眉目挑逗,暗送秋波,使两心早已相许了。

  这一年的国庆节晚上,昆仑市举行大型的文艺演出,其中有茹海的一个节目,韩国新答应一定去观看她的节目,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都要去看演出。

  演出开始,韩国新象征性地看完前面的两三个节目,便借故离开会场,其他的市领导仍然坐在前排观看。

  韩国新一回去,茹天正像是约好的一样在等待他。两人把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上到床上,搂抱在一起。茹海把自己的节目演完,见韩国新不知何时已经人去位子空了,她急忙往回走,到家门口,掏了钥匙打开门一看,她时刻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韩国新正和她妹妹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她怒不可遏,一边“牲口”上下地骂,一边挥起那双小拳头往他的身上砸。她哭骂道:“我把你这个牲口,不要脸的老牲口!你糟蹋了我,还要糟蹋我的妹妹!你说你还是个人吗?家里还有个老娘呢,也给你搭上!”韩国新心想,你老娘算啥?二十多年前,你们还没变成人我就睡过她了。他显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她打、任她骂,心里反而觉得很坦然。他穿好衣服,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茹海怒气难消,站在地板上边哭边指着他骂。茹天则坐在床上哭诉道:“姐姐,他是坏人,他欺负我。人家不愿意、不愿意,他就要硬来,你可不能冤枉我,要替我做主。”茹海骂了一阵子,停止了骂。这时,韩国新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茹海,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茹天,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们姐妹两个了。你放心,我姓韩的男子汉做事敢作敢当,我以后决不会亏待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