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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英王爱德华三世1


夜幕下,我们在原野中奔驰。

“你们为什么会和法国人打架?”兰德利问。

“因为我们把他们的元帅打了一顿。”

“什么?——什么?——”兰德利喊道,“这怎么可能?”

机灵鬼哈哈大笑。他把我们在亚眠的经历讲了一遍。兰德利听了,惊疑不定。“如果不是看到你们在庄园里打倒了那些家伙,你们这些话会让我把你们当成疯子……”

“这是那个勋爵的戒指,你要看吗?”雪儿扬着手问。

兰德利在马上把戒指接过去,看了以后,脸色发白。他把戒指还给雪儿,说道:“圣乔治保佑!”

在此期间,我们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足足奔驰了约两个小时,当天边微微露出鱼肚白,我们策马奔上了一个山坡,登上坡顶,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在我面前。

山坡的另一边是一个谷地,这里树立着无数的白色帐篷,漫山遍野的士兵正在火堆边围坐着。军营里四处飘扬着旗帜,隐隐可以看出红色和黄色来。有人在吹奏着风笛,顺风吹来了酒和肉的气味,还有士兵们的说笑声。

“这是英国军队!”我说。

“没错!”兰德利骄傲的说,“圣乔治保佑!这是我王爱德华统领的英国军队!”

“看来人数不少啊。”机灵鬼说道。

“各位,”兰德利似乎不想谈论这个问题,“请随我去觐见我王。”

四匹马如风一般冲下山坡,冲入军营中的小路,一路上,英国士兵散布在我们周围,当我们驰过他们身边,他们都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小路的尽头又是一个山坡,几个骑士策马立于坡顶,看到我们,其中一个穿着红色盔甲的人举起了手。

兰德利猛地拉住了马。

“阿伦德公爵!”他喊道。

“兰德利,这几个是什么人?”这个公爵问道。他披着红色的披风,面甲掀着,露出一张方方正正,留着金黄色胡子的脸。他的眼睛细而长,鹰钩鼻子,看起来严肃,认真,威严。他的身后挂着一面盾牌,身后扈从的旗帜上画着一只渡鸦。

“阿伦德公爵!这几位来自东方!我请他们来给国王看病的!”

“什么?”阿伦德公爵说,“你这个糊涂蛋,难道你把国王陛下生病的事传播出去了?小心呀,兰德利,如果士兵们知道了,如果法国人知道了……”

“他们是东方人,绝对不是法国人那边的,这件事绝没有泄露出去。”兰德利说,“他们有奇妙的医术!既然御医对陛下的病都束手无策……”

“你能为他们担保吗?你能担保他们不是法国人的奸细,不会借机谋害王上?”

兰德利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我们,决然答道:“是的,阿伦德公爵!我用我家族的荣誉以及我个人的生命担保。”

阿伦德公爵听了,策马向前,仔细的打量着我们。“这么说,你们是医生。”他说道。

“不是,”我答道,“我们只是过路的人,我的妹妹会医术,但是不是医生。”

“他们三个人打倒了几十个法国士兵,”兰德利介绍道,“还在亚眠痛打了德?内斯莱勋爵。”

“德?内斯莱勋爵,法国元帅!他到了亚眠?”阿伦德公爵脸色一变,问道。

“对,他说要去觐见国王。”我说。

“这么说,篡位者菲利普也到了附近啦。”阿伦德公爵说,“可是,”他怀疑的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们在亚眠为了救一个小孩子,打倒了德?内斯莱勋爵的卫队,……”

“你在说什么胡话?”阿伦德公爵说,“三个人!……”

“请看这个戒指。”兰德利从雪儿手里接过那枚戒指,递给阿伦德公爵。

“这确实是那个混蛋的戒指……”阿伦德公爵说,“我曾经和他通过信,这戒指上确实是他的印章……可是我绝对不相信——”

“阿伦德公爵,我已经用我家族的荣誉以及我个人的生命担保啦,请让他们尽快为国王诊病,这是当务之急。”

阿伦德公爵沉吟半响,又打量了我们一会儿,仿佛下了决心。于是他威严的说道:“那么,跟我来吧。”

我们策马跟在公爵马后,几位骑士在我们两边,与我们并排而行。我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没和我们说治病的事情。”

“对不起,”兰德利说,“实在是太急了,我没有细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儿问。

“兰德利,难道你还没有说吗?”阿伦德公爵说,“既然这样,我来说吧。国王陛下生病已经有四天了,这真是一种怪病,御医都束手无策,要命的是,法国人现在到附近了……”

“他现在是什么状况?”雪儿问。

“陛下现在已经不能起床了,”阿伦德公爵说,“也不能说话,每天只能喝一点点水,他吃不下任何东西……我担心他过不了几天,不会病死,也会饿死……”

“听起来很严重。”我说。

“那些士兵,都由你指挥吗?”机灵鬼指着山坡上的士兵问。

“那是黑王子的士兵。”阿伦德公爵答道。“你们是怎么相遇的?”

兰德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经过,当听到兰德利抓了俘虏,阿伦德公爵立刻问道:“俘虏什么时候送到?”

“一会就到。”

转过一个山坡,眼前突然旗帜密集,远远看到一个大的帐篷,矗立在草坪上,帐外或站或坐着十几名骑士,还有一些士兵和马匹聚在周围。一面巨大的黄金狮子旗迎风飘扬。

“那就是国王的营帐。”阿伦德公爵说。

我们向营帐驰去。帐前坐着的骑士们正在谈论着什么,神态焦急。看到我们,他们都站了起来。

“阿伦德公爵!你为什么不呆在前方?”一个年轻人说。他大约十七八岁,穿着黑色的盔甲,扶着长剑,只有他没有站起来。

“殿下,他们是来自东方的医生,是来为国王看病的。”公爵讲道。

“这么说,这些外乡人已经知道我王生病的消息喽?”一个骑士说道,“阿伦德,我头一次见你这么糊涂!”

另一个骑士说道:“东方?可是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巴勒斯坦人,也不是萨拉森人,——喂,你们去过圣地吗?你们信不信耶稣基督?”

“老弟,”阿伦德公爵说,看起来有点被激怒了,“这几位客人是兰德利爵士请来的,并且得到了兰德利爵士的担保。没有人会怀疑兰德利的品格。如果你们这么说,我也愿意为他们担保。我才不管他们信仰什么,只要他们能为国王治病就行。”

“阿伦德,”黑甲年轻人说,“我决不会怀疑你的品德,也不会怀疑兰德利爵士的品德。可是,你也只是听兰德利介绍的对吗?兰德利是个头脑容易发热的家伙,我担心他一时轻信……”